巫红嫣笑:“以前的赵均,特别的别扭,简直心灵扭曲,只要是自己的东西,拼死了都要护着,别人想要,除非他自己愿意给,要不然,你就等着他自己玩腻了,或者不要了,厌了倦了,旁人才有机会得到。而且,对于他来说,自由太重要了,一点也不愿意被人束缚,不管是什么事,或者什么人。所以啊,他现在自己心甘情愿的去为了这个所谓的国家而牺牲自己那么在意的东西,我还真的没想过。也没有想过他会因为你想要把他留下来他就自己安安分分的待在军队里面。”
陈恪愣了愣,面上突然拉出来一抹微小的苦笑:“是吗?”
巫红嫣没回答,她能感觉到一些在这两人之间的一些不同的东西,但她不想要挑明,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陈恪昨天见着巫红嫣一身清爽的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她不是一个特别简单的人,或者说,她的不简单是他从前所不曾了解的。
他之前只接触过一次巫红嫣,也就仅仅只是出于一种责任去同她说一声自己把赵均带走,也没对这个人有过多的了解。而及至他昨天到现在,他才算是对巫红嫣有个大体的了解。而越了解,越觉得以前的赵均生活环境充满刺激。
天时地利人和,养出一个这么好的人。
陈恪突然笑了,觉得糟了那么多天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就像他每天的舒缓的东西就是赵均每天写过来的或者重要或者乱七八糟的一些生活琐事,但是好歹觉得每天都有盼头。
陈恪抬手指了指右边,道:“去那边看看吧,顺便给他一点时间。”
巫红嫣笑着点点头,跟着陈恪往背离赵均所在的地方走去。
赵均带着墨轩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况,就回去了,路上墨轩问他:“那你师父那里……你现在怎么办呢?”
赵均想:终究还是绕不过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道:“随意吧,看起来是不会轻易原谅我的。”
墨轩趁着空闲看了看他,道:“不去解释一下?”
赵均心里过滤了一下这句话,不知墨轩是否是试探,便道:“何必解释,既然处在不同的阵营,解释就是一件很多余的事了。”
墨轩轻声嗯了声,声音却随着马蹄溅起来的风消失在混合着黄土的空气中。
赵均没听清,只是随着墨轩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还没回到上汗驻扎的地方,就见到上汗拓身边的侍卫骑着匹马向着他们飞奔过来。
赵均还没来得及向他行礼,就听到来人向着他道:“汗王有请。”他顿了顿,对着一旁低垂着头扶着马头上的鬃毛的墨轩道:“三皇子也一道过去吧。”
墨轩笑了笑:“不必了吧。”
声音里全是不同于平时的硬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唯唯诺诺。
赵均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来人道:“三皇子还是过去吧,汗王最近说他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很是想念。”
墨轩浑身一颤,赵均猛地转头看他。
来人见着这个反应,冷笑了下,声音里全是讽刺。
赵均不知道这种听起来很奇怪的“很是想你”他为什么会听出来一种相当于威胁的语气。不过,求仁得仁,他不觉得墨轩这种父子情谊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
赵均踏进主帐的时候,突然浑身抖了下。
里面眉眼如墨的男子抬起眼睛看他,而后又淡淡的转开眼,低头把着自己面前的水杯。
赵均走上去向着正位上的人行礼,淡淡道:“汗王。”
上汗拓抬手示意他起来,看也没看后面的墨轩,只对着赵均道:“今日之事,可有何看法?”
赵均面上犹豫一瞬,对着上汗拓道:“在下认为应当适当变防,将骑兵队对上目前对方梁松所带的部队,应当可以突破北方防线。”
上汗拓点点头,突然道:“但昨日你才将护国军各位将领的弱点说与我,今日就开始变防,我着实……”
赵均听及此再怎么样也听出来上汗拓背后的意思,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向上汗拓,眼里无悲无喜:“汗王的意思是不相信我?”
上汗拓愣了一瞬,也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毕竟在他心里,赵均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孩,小小心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但现在看来……
至此,他倒是笑了笑:“倒不是怀疑,只是觉得时机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赵均心里默默道了句:说来说去也就是不信我,何必说的这么明显。
他偏了偏头,一些发丝融入阳光里,照射出金黄的色彩,视线微微有些偏斜着落在上汗拓身上:“汗王,恕我冒昧,您觉得我的影子看起来怎么样呢?”
仅仅只有一半影子,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不成形状。上汗拓笑:“歪的。”
赵均笑:“那您看我呢?”
上汗拓突然明白了赵均的意思,沉下脸来:“你觉得呢?”
赵均无所谓的笑笑,身影重新隐匿在黑暗中:“众人可见,并不歪斜。”
上汗拓突地拍了下桌子,溅起来一层细小的浮灰,飘散在刚刚赵均离开的光影中,而后又消失不见,连细小的影子都未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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