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虞濯以为自己的想法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夏侯瞻真的采纳并且热忱起来。他早该发现,夏侯瞻带他是不同的——不同与任何君臣之情。
只是他们二人发现,都有些晚了。
“陛下,你可会信臣?”
夏侯瞻点头,说道:“信,自然是信。”
这会儿,夏侯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然而君无戏言,若是圣旨说收回就收回,着实失信于民。
虞濯笑了笑,快速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便走出房间。
“蕲若。”夏侯瞻走到暗处,低声一唤。
“陛下!你这是何必呢,人都带到坤仪宫了,关几天,称虞濯失踪,然而让他安安心心地在这儿当皇后不好吗?”
听罢,夏侯瞻不满地瞪了蕲若一眼,拂袖而去。
蕲若:“……”
左相府乱糟糟得,宾客散去,然而江家的人却还没走。夏侯瞻留的下人是温公公,曾经随侍先皇,他也是面熟。
“左相大人,你可回来了!”温公公面上着急还不忘偷偷打量虞濯。只见他神清气爽,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合身且新制的,该不会抢亲之人是商量好的吧。
之前宣旨的太监可不是说了嘛,虞濯是万般不愿意才接下圣旨的。
再加上来的方向,分明是皇宫呀——难道左相真的如传闻之中所言,跟燕太后有那么……
“带我去见江越吧。”虞濯叹气、说。一醉了事,醒来还是要面对的。
“虞大人!”江越和江夫人已经回了江府,留下来的是江家的管家。虞濯略一行礼,面上显现恰到好处的歉意。
哪知道江管家却喊着:“虞大人,小姐她失踪了。”
虞濯心道不好,难不成被抢了亲,江家小姐还寻了短见不成?
左相府那伙小厮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讲话,虞濯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搞清楚。原来昨天他娶的人根本不是江玉璃,而是江莺。
昨日大婚,虞濯接人根本不是在江家接的,而是在江家外的拐角,那时候他看到了张媒婆,还以为这是他们就是送亲的队伍,然而……
“江家大小姐至今没找到?”
“没有呀!”
坏了,虞濯心道,一个弱女子,身边什么人都没,就这么失踪一晚上,任谁都会有不好的联想。他赶紧叫上逐兰染墨二人一同前往江府去问清楚。
江府的装扮还未撤下,红艳艳地格外扎眼,虞濯一看到江夫人,后者强忍着怒气,问道:“左相大人就一点儿交代都没有吗?”
“江小姐可找到了?”虞濯小心地绕过这个问题,毕竟当务之急是赶紧寻到江玉璃,其余事情晚点再提。
“玉璃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你让我怎么活。”江夫人死死扯着手中的帕子,喊道,“玉璃从小到大都是最听话的,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你你你!我的玉璃呀!”
相较于昨日,江夫人换了一件灰暗的衣裳,整个人颓然不少。
于是,虞濯意识到江玉璃还没有找到,又问:“江莺小姐人呢,可有问过她?”
“那小浪蹄子,跟她娘一个德行,如今问她什么都说不知,什么不知,分明就是不想说……”江夫人还没说完,江越便走出来打断她的话,让虞濯同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去见江莺。
江莺被关在自己的闺阁里,虞濯一进去还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江家二老却没有半分觉得应该避讳。
“虞大人来了,你总能说了吧。”
江莺一听“虞大人”,双目一两,赶紧跑出来。她一身红妆,看得出是精心打扮过的。虞濯顿时有些困惑。
“大人,奴家已经同您成亲了,我二人一同去左相府可好?”
“未拜天地,何来夫妻一说,二小姐,本相问你,江玉璃人在何处?”虞濯从她的眼中读出一份癫狂的味道,心下只觉得江玉璃处境不妙。
江夫人没那么客气,喊了一力气大的婢女,按住她,问道:“江莺,老实说,玉璃在哪里。”
“江莺——大人你听这名字,这府中的下人唤什么?鸢儿、鹂儿!我同这些丫鬟有什么区别?”江莺的视线扫过江夫人和江越,“爹,我也是您的亲女儿!”
虞濯算是听明白了:“你觉得江家之人待你不公,你便要这般做?”
“不公?”江莺哈哈一笑,“就简简单单不公二字,将我十六年俩受到的白眼、屈辱,一笔带过。”
江夫人怒声道:“江府给你吃给你穿,哪点虐待过你?你瞧瞧你身上吃的穿的,哪里比你姐姐差?”
“比她差?”江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就凭她不用知书达理,便能在京城中混得个‘贤德’之名,而我饱读诗书,却到头来换得‘庶女做不得左相府正妻’。”
“就凭她从小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只有错的份!”
“就凭她不需要背负‘贱婢之女’的名头”
“够了吗?”
“庶女做不得左相府正妻”这句话虞濯记得,先前他确实听说过江家二小姐的美名,也曾幻想自己的妻子能饱读诗书,夏侯瞻那句话说得无意,然而周遭宫女太监,随便一个嘴碎的就能传到京城最最角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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