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林深,林小将军。”
凤凭澜为宋观玉引荐道。
宋观玉温雅一笑,道“原来是林深小将军,百闻不如一见,久仰了。”
林深有些受宠若惊,不由问“殿下知道末将?”
“自然。都道‘神弓一箭无虚发,大环刀出御千敌‘,林小将军可早已盛名在外了。”
宋观玉正说着,语调一顿,低下头去。原来是一只雪团一般毛绒绒的小兔子蹦到他的腿边,正歪着脑袋往他脚踝处轻轻地蹭。宋观玉见状弯下腰去将其柔柔抱在臂弯中,玉指顺了顺它的毛发,那兔子便安安分分地任他抚着,模样十分温顺乖巧。
“是殿下养的兔子吗?末将从未见过这般不怕人的兔子,真是稀奇。”
林深说着拿了根叶子逗着兔子玩。
“这是卫将军养的。”
说到“卫将军”三个字,宋观玉脸上显出些不好意思的意味。
“将军养的?没想到将军还爱养这种萌物。可取了名字?”
林深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有的,将军唤它小……”
宋观玉说得小声,最后一字几不可闻。林深没听清又问
“小?”
凤凭澜无声笑了笑,似乎了然。
“咳,二位客人还是先随我去前厅用些果品点心吧,将军有事出去了一趟,估算着时间也快回来了。”
宋观玉涨红了脸似乎不愿多谈,连忙转移了个话题将兔子放下,领着凤凭澜和林深往前堂走去。
行至庭院时,却见一器宇轩昂的男子向他们缓缓走来。
男子身形高大,着一身玄色长袍,面容被一张白玉面具掩了去,显得极为神秘。一把宝剑佩在腰间,剑穗流苏显然是新结上的,被墨色衣袍一衬,更为红的发亮。剑穗上还系了块流光美玉,润泽剔透,熠熠生辉,一面篆着“玉”字,一面则篆着个“瑾”,二字皆是颜筋柳骨,笔法优雅,走势隽秀,一看便知名家手笔。
走在前头的宋观玉脚步一顿,想了想,轻唤了一声“将军。”
不错,这来人正是办完事刚回府的卫瑾先。
卫瑾先闻言先是一愣,待看清了宋观玉身后的那两人便顿时明了:宋观玉脸皮子薄,约莫是羞于人前唤自己的名讳,这才又开始叫上“将军”了。
凤凭澜和卫瑾先互为一礼,彼此还未出声,便听见林深欣喜的声音传来“将军终于回来了,可叫末将与凤大人一番好等。”
凤凭澜闻声,神色一僵,垂在腰侧的手无声拳起。
“休要咋呼,若惊了殿下和丞相大人,还以为我们营里皆是鲁莽之辈呢。”
卫瑾先的话咋一听像是带了□□意味,但回味过来却显然是将林深当家人般看待才说出的玩笑话。
“是,末将知错。”
林深早挨习惯自家将军的教训,闻言只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寒暄过后,四人又往前堂走去。
卫瑾先和宋观玉并肩在前,凤凭澜和林深紧跟在后。
“这是……”
宋观玉看着卫瑾先从怀里掏出的红通通的物事问道。
“……路上恰巧碰见许多孩子在买,也跟着买了一串……也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欢……。”
卫瑾先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伸出的手又悄悄往后挪了几分。
“曾在些民间杂谈里见过这个,一直都想尝尝的……多谢将军。”
宋观玉将那串糖葫芦接过手去,脸上忍不住漾开甜甜笑意,仿佛已是尝过了那香甜滋味了般。
“一家人了,何必再言谢字。”
卫瑾先看宋观玉高兴,语调也变得和缓温柔。
“分明将军也常常道谢的……”
犹如春桃飘至眼底,宋观玉美目流转,其间可见春色撩人。
卫瑾先闻言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用手摩挲了几下剑穗上的美玉,道“见过的人都说刻得极好。”
宋观玉见了那玉,脸上也染上了春桃颜色,转过眼,哽了半晌,无话。
卫瑾先见状像方意会到玉上蕴涵的情意太过露骨,不由也跟着难为情起来,身形一僵,亦无言以对。
前头的两人莫名停下对话,气氛也开始转向暧昧的尴尬,后面跟着的人也不太好过。
分明是些家常对话,可于林深听来,就跟听见情人耳语般,多听一句都觉失礼。一段话听下来,自己也被臊红了脸……心里,却又不由向往和羡慕,不由自主地转眼,想看看走在身旁的那个人……
林深望过去时,目光恰好直直撞进一双眼里。
浓如墨,亮如星,深似浩瀚江海,美胜万里河山。脉脉含情,一望而令人沉迷,神思不属,堕入魔障,连带一颗心也难逃沉溺沦陷于此间。
目光闪躲已来不及。林深只觉心序失衡,惶惶直跳,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撞在胸膛里,间或夹杂陌生的奇异痛感,酥酥麻麻地传向四肢百骸,茫然无措有之,惶恐不安有之,更多的却是尘埃落定的了然。这感觉无非二字,或名为心悸,或名为心动。
佛经尝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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