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衡情眉头紧锁,认真聆听,而那雪降也表情严肃,与他那风流之样极为不衬,只是和衡情细心讲解着此次下凡地点的情况。
大江流至南方平原,化作数支细小之流,其中一支,便为永水。永水流经的地区,便为永城。永城中的芸水县,是一个荒僻的小村县。
芸水县终年葱郁,竹林茂密,当地居民多伐竹取道,修建竹楼,避热隔湿。当地人们多以收割莲藕为生,民风淳朴,少有纷争。
此次探查的地点,便是这芸水县的芸水学堂。说来奇异,这学堂周围四处,都无魔气侵蚀之气,然这芸水学堂,却怨气渐浓,邪祟力量愈发强大,隐隐有侵蚀其他地方的危险。
“你是说,是魔界搞的鬼?”衡情问道。
“是的,我们都这样怀疑。寻常的邪祟力量,不可能有这么强的侵蚀力。近来已经有不少的祸事,从北至南,愈来愈近魔界之腹地,魔气也越来越重。” 两人走着,踩踏过那厚厚铺叠在软泥上的落叶,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雪降忽而停下脚步,而衡情也跟着停下。
前方一片开阔,村舍升起袅袅炊烟,妇女哄着哭闹的孩子,几个村汉背着砍来的柴火,还有几个闲聊的老人,以及三两奔跑玩耍的孩子。
“我们到了。”雪降说道。
芸水县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两个外来之人,都用着一种既犹豫,又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两个村汉走了过来,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们,是外来的游客吧?”
“哦,是的,我和我家少爷出游,恰巧到访此地,可否于此叨扰几日?我们会付给你们银钱……”衡情试探性地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是外乡人,不知道这里的古怪……”那两村汉见两人衣着不凡,窃窃耳语一会儿,而后才接话道。
“哦?此处山清水秀,看来民风淳朴,有何古怪之处?”雪降拿出折扇,故作风流之态地扇动着,忽而看见旁人古怪的眼神。衡情只得凑近,无奈提醒道:“少爷,现在大冬天的,就不必耍帅了。”
雪降尴尬地收起折扇,逗得那两村汉哈哈大笑,待停歇后,眼中多了几分真诚。“见你们也不过来游玩,并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俺们就暂且收留你。不过,俺们告诉你们,这里有一个地方,叫‘鬼学堂’,是万不可去的。”
见两人好奇的眼神,身材比较敦实的一个村汉叹了口气,开始和他们细细讲述其中的缘故。
从前,这芸水县一向平安无事,人民生活简单,没有杂绪与纷扰。忽有一日,一对外来的年轻男女到了这芸水县,只说是一儒雅书生与美貌女子。他们不仅与当地人熟稔了起来,更在这穷乡僻壤中办起了学堂。
这小村落本就少有盛事,一生不过打鱼烧豆,偶有从外回来的人谈说外界异事,极少与外界来往,一生不过用闲事取乐,作消遣打发。这样一来,村落里就煮沸了的热锅,纷纷去凑了热闹,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了学堂。
这学堂先生,因教书极好,便受村邻与学生爱戴,更与其妻子恩爱如漆。然而,好景不长。前来巡查地方的太守审察至芸水县,而到了芸水学堂,其妻正在门外浣洗衣物。那女子见了太守,便慌忙入屋。然那随行的太守之子,竟被其美貌所惑,恋恋不忘。
而后数日,那太守之子日日来拜访那芸水学堂,甚至要将那女子强行掳走。前来读书的孩童全数逃散,而那书生却被绑缚于椅上,亲眼见那太守之子用那污言秽语,侮辱自己的妻子。
正当他想要扒开那女子的衣服时,却见那书生突然奋起,撞倒那人。那人被书生的举动激怒,竟残忍地命人将其剥皮。在那女子声嘶力竭地疯狂中,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慢慢变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直至最后一刻,仍在地上蠕动呻|吟,唤着女子的名字。
被那太守之子强行掳至住处,被其与随从凌|辱多日后,太守之子即将要随太守之行返回。那女子在疯癫数日后,竟显出异样的沉静。她突然装扮得极美,并要那太守之子到那芸水学堂去,共度最后的一夜。
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男人,不经细想,便答应了。到了那芸水学堂,原先的尸体已被先前的随从扔至乱葬岗,地上只残留淡淡血痕。女子见此,脸上无异,依旧娇笑逢迎。
那太守之子与其随从,陷入了与女子淫|乱的幻境。而那女子,则笑吟吟地将那些人的皮肤,全数完整地剥下,看着那些人在极乐之后,陷入极深痛苦,挣扎死去。而女子亦饮下毒酒,流下血泪,一笑而终。
原来那女子,本是一只惑人入梦的狐妖,却是许身于那书生,做好与其厮守的准备。她被太守之子掳走后,便暗中制造幻境,以吸食他们精气,恢复自己的力量,只为作那最后的一搏,为自己的丈夫报仇雪恨。
作者有话要说:
箫音部分有借鉴白居易先生的《琵琶行》的描写~
第6章 鬼学堂(2)
然而,那芸水学堂,却从此有了“鬼学堂”的称号。进去后的人,无不被离奇剥皮,暴毙而亡,惨死在学堂外。
而后乃至经过的人,甚至有不知实情的外人,都被引诱到那附近,不久便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久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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