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心情讨论别的?”镇长儿子冰冷地说道,他攥着一小块暗红的石头——半透明的黑色罩子正把奥利弗和尼莫两个人牢牢扣在里头。
“好吧,说回刚刚的话题——我建议你们立即撤退。”奥利弗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注意力已经转回眼下。“现在还来得及挽回,在青鸟那边袭击前投降吧。现在两边都不太冷静——”
尽管他们并没有参与过战争,可就算是尼莫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杰西·狄伦的情报没错,青鸟摒弃了他们守时的信条,那么青鸟的军队随时可能到来。一场硬仗不可能在其中一边散作一团的情况下开始,然而——
“不太冷静?”大块头青年提高声音。而镇民们围在他们四周,带着些无聊和好奇地咬着耳朵,似乎并不把青年口中的“战争”当真。
“您身边的人还不知情,对吧?”尼莫嘀嘀咕咕地说着,“所以您不冷静得格外明显,真的。”
“蒂格,你在做什么?你父亲呢?”他们的老熟人弗里茨终于露了个脸。年轻的猎人身后,一位披着斗篷的女人牵着富勒山羊,悄悄冲他们比了个手势。尼莫探探头,在大包小包的缝隙中发现了被挤扁的灰鹦鹉——巴格尔摩鲁躲藏得十分尽心尽力。
“父亲不太舒服。”看到好友,蒂格脸色松动了些,“弗里茨,我的朋友,我们需要你的力量——一起把那些令人憎恶的怪物杀干净。”
“不!”弗里茨惊讶地叫道,“你突然发什么疯?前几天不是还说最好缓和下局势?”
“我已经把骨玉的伴生石设置好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可他们没有!”弗里茨冲人群一挥手,“别闹啦,我得见见镇长先生。这几个月只是小打小闹——青鸟的守时让我们有时间准备和撤离,堂堂正正地战斗!而你居然真的疯到去弄伴生石?你到底在想什么?神啊,你搞那个法阵的时候我就该阻止你……如果青鸟们知道了——”
蒂格直接攥住了弗里茨的领子。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没时间说服每个人!”他咆哮道,“我知道你没把那个法阵当回事,你们都没有当回事。我向父亲建议过无数次,他总是拒绝我,我还以为……”他咬咬牙,好不容易才把卡在喉咙里的话吞下去。“现在我懂了……我在保护你们,弗里茨!还是说你甘心梅罗蒂就这么从你手里——”
“梅罗蒂是我们的朋友,她可不是我的私人财产。”年轻的猎手坚定地打开那只手,“你知道了,是吗?镇长先生告诉你的?如果你还对她留有那么一点儿尊重,就别在这大声嚷嚷。”
人群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劲,微微骚动起来。
“……你还是把我当个傻瓜,你们都是。”蒂格后退两步,声音失望而悲伤。“你真的以为我是一时兴起?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对我的看法却跟那群邪恶的黑章一样……你以为我想不到青鸟会提前来袭?”
“你知道我为这件事准备了多久吗?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他一只手紧紧抱着圣典,一只手做了个手势。“弗里茨,你会感谢我的——讲了这么久,时间应该差不多啦。至于你们……”他冰冷地望向奥利弗和尼莫,“好好体会下死在那群畜生手中的感受吧。”
巨大的影子无声地接近,青鸟的翅膀遮蔽了天空。他们身上的盔甲在夕阳的光辉下闪烁,带着丝神秘的美感——此刻却没人有心情欣赏。文森镇的镇民全都聚集在一处,作为目标相当显眼。人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人群剧烈地骚动,白色的身影相互推搡,场面杂乱得如同泼了冷水的热油锅。
“别慌,这是计划好的!”蒂格的声音再次被法阵放大,“向我身后撤退,快!”
青鸟们开始俯冲,法术的辉光毫不留情地砸下。
尼莫倒抽一口冷气。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几个月的战斗中,文森镇的建筑没有明显的毁坏——青鸟们根本不会留下毁坏的痕迹。青色的光束精准地笼罩了镇子边缘的一间小屋,它在顷刻间化为飞灰,紧接着被四下疯狂生长的植被淹没。仿佛陷入了看不到的沼泽,抑或是压根没有存在过。
青鸟们训练有素地向前冲着,直到——
蒂格挥下圣典,圣典的四角冒出不堪重负的弧光。这次光膜不止是笼罩一间个房间那么简单——整支庞大的青鸟军队被彻彻底底地封在了里头,青鸟们愤怒地攻击着那层厚得异常的光壁,然而……
“姐姐!”小男孩勉勉强强爬起来,从内侧捶打着那只许进不许出的光膜。吹泡泡的草茎落到了地上,他看起来有些茫然,鼻子在光膜上压得扁扁的。“等等我——”
几步之外的长辫子姑娘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呼。
慌乱的人们似乎并不像那位年轻领袖所想的那样灵活,约有十分之一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与青鸟一同被关在了光膜之中。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尼莫不得不承认,蒂格的计划确实有可取之处——按照青鸟的攻击方式,集中确实比分散更能减少损伤。如果人们冷静地执行他的命令,他确实可以靠这一手干净漂亮地控制住青鸟绝大部分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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