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支起防护罩,冲出隐匿法阵。
开始很顺利,得益于两个人泄露出的上级恶魔气息,没有守护恶魔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在枯死的树林中飞快穿行,奥利弗明确地向记忆中的目的地奔去,将战场的血腥味道抛在身后。
直到一阵白光掠过脚下的土地,死地发出一阵震颤。
要糟。
几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弗吉尔的动作顿了片刻,咳出一口血。奥利弗举起安息之剑,警惕地四下打量。没问题,他冲自己拼命重复道,他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甚至已经能看到死地边缘的翠绿。这里离战场中心很远,其他宗教不会把兵力投入到这种地方——
他的判断没错,在此处徘徊的的确只有一支队伍。但那不是他所熟悉的审判骑士。
他们高举蓝白相间的旗帜,披风是干净纯粹的深蓝。其中几人正半跪在地上,将阔剑深深插入泥土。一波又一波莹白的波动顺着地表泛起,活像湖面上的波纹。
“威拉德的穆尼教。”弗吉尔低声说道,强硬地支撑起了一个伪装符咒。“这里是三国交界处,他们不会让拉德教独自捡便宜。”
“特征?”奥利弗屏住呼吸,躲在焦枯的树干之后。他头顶的树干之上,几只监视虫慢悠悠地爬动着,和漆黑的枝干几乎融为一体。
“他们擅长守护和束缚。”弗吉尔的动作仍然利索,“和专注攻击的审判骑士不一样。这群人黏得像树胶,很难甩脱,最好不要和他们交锋。”
交谈间,不远处一个恶魔信徒被发现了。其中一位骑士面容肃穆,抬手甩出几片银光闪闪的金属。它们跗骨之蛆般粘着那个挣扎的恶魔信徒,蓝色的光弧围绕着他闪烁。没几秒他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孤零零的恶魔——下一秒它便被阔剑钉在了泥里。
“那是什么?”奥利弗嚅动着嘴唇。
“不知道,之前没见过。”弗吉尔表情严肃,“穆尼教排他性比拉德教强得多,他们的情报很难拿。”
明明只差一点点,奥利弗甚至能闻到不远处新鲜草木的清新味道。若只有他一个人还好说,考虑到失去战力的恶魔术士,安静地躲着才最为稳妥。可惜他们僵硬地躲了将近半个小时,那队骑士没有半点挪动的意思。
他们在守阵,这样下去情况太过被动。
“一会儿我会出手。”奥利弗轻声说道,“我会用最大的力量制造一个爆发。可能对你们来说会有点难受,但它可以暂时逼退那群人。弗吉尔先生,您应该认得我们扎营的地方。他们看起来在守阵,不会对你们穷追不舍。”
“您呢?”
“我稍后会跟上,他们困不住我。”
“……谢谢您。”弗吉尔郑重地低下头。
奥利弗冲他咧咧嘴。他没有再迟疑,直接将安息之剑指向天空。
这次他没有压抑力量。
带着寒气的蓝白色光柱直冲云霄,以骨剑为圆心,一波波爆风似的剧烈波动向四周震荡而去。那力量独独留下一条通路,弗吉尔背着科莱斯托罗向那空隙直直冲去。
“是恶魔术士!”一个骑士大吼道,可他们大多被那股寒气四溢的力量牢牢钉在原地,无法前进哪怕一步。
但有几个人仍能动弹。他们向逃亡的弗吉尔冲去,法阵猛然铺开,阔剑向两人迎头砸下。
然后被纤细的骨剑挡了个正着。
奥利弗将头盔罩回头部,藏住了自己的面孔。他挥舞安息之剑,毫无保留地散发着战意,将一众人牢牢挡在一侧。这个没有使用深渊魔法的“缄默骑士”让穆尼教的骑士们陷入了暂时的混乱,可这混乱没有持续多久。
“是拉德教的招式!”离奥利弗最近的骑士叫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奥利弗在头盔中牢牢闭紧嘴巴,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无数张闪着银光的金属片向他飞来,被他尽数击落在地。
“您不是缄默骑士。”一阵武器相撞的火花之后,敌方为首的骑士嘶声说道。“不管你是谁,我们正式提出警告——请您住手。您在庇护恶魔术士,根据地表协议,您将被判为‘不战之罪’。”
奥利弗没有答话。
恶魔的气息还没有消失。他得再拖一会儿,弗吉尔得逃得更远些。
奥利弗将安息之剑在面前划了个半圆,纯粹而磅礴的力量将冲上来的三个骑士击退。他没有仔细思考,艾德里安·克洛斯教给他的知识在这一刻化为本能。对面骑士的阔剑被击得东倒西歪,甚至出现裂痕。而他空余的那只手一刻不停地涂画着法阵,将飞来的拘束道具和法术攻击尽数抵挡在外。
那份身体协调能力堪称恐怖,暴风骤雨般的狂攻之下,穆尼教的骑士被完美地击退,但没有任何人产生一道真正流血的伤口。久经战场的骑士们自然知道这是对方刻意而为,不管是出于善意还是嘲讽。这都是堪称绝望的实力压制。
焦黑的树枝上,监视虫们安静地飞起,如同几片偶尔飘过的灰烬。它们贴近泥地,共同拾起一片闪着蓝色微光的金属,随即隐入空气。
“优先守阵。”见许久的缠斗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穆尼教的骑士们决定转换策略。“用漂流网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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