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着头发的金发青年将散落一地的衣服整齐叠好,塞到艾德里安脑袋下面。随后他拎起自己的长外套,轻轻盖在骑士长身上。蜡烛即将燃尽,杰西就那么斜靠着桌子,嘴角带着微小的弧度。
艾德里安发出一声长长的轻叹,闭上双眼。
“艾德里安·克洛斯。”杰西突然唤道,“我想好我第三个要求了。”
“嗯。”艾德里安没有睁眼,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沙哑的回应。
“答应我,不要轻易死掉。”杰西的声音很轻,但少见的认真。
艾德里安沉默了很久,在压下心底猛然泛起的酸涩感后,他终于能够再次发出声音。
“……嗯。”带着对那种未知感情的警惕,筋疲力尽的骑士长翻了个身,迅速沉入睡梦之中。
“就算这样也没有闪烁,我的星星。”确定对方睡熟后,将里衣的扣子扣好,意味不明地感叹道。“您还真是……傻得可爱。就那么爱‘我’吗?”
他瞥了眼桌角的谮尼神像——不大的石像正面朝墙壁,摆出一张深沉而悲悯的脸孔。杰西摇摇头,嗤笑一声,随手点了点那尊雕像。
它在瞬间崩裂破碎,连粉末都没能留下。
第二天醒来,艾德里安率先察觉的是身下柔软的枕头和薄被。
太阳刚刚升起,溜进窗户的光芒还带着橘红。艾德里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当他试图撑起身体时,从未体验过的酸痛感将他猛地扯回床上,使他动弹不得。更糟的是,那不是骑士长起身的唯一阻碍——一条胳膊正搭在他的腰间,隐隐透出将他拉回被子的意思。
“狄伦先生。”艾德里安忍不住又捏起眉心,“请放开我。”
“叫我杰西,好吗?”杰西不满地哼哼着。他用一只手撑住头侧,手肘埋进柔软的枕头。“唉,您昨晚可比现在热情多啦。”
艾德里安咬紧牙关,忍住倒抽冷气的冲动——绵绵不断的酸痛从腰间袭来,一夜荒唐的后遗症比他预想中的更要命。骑士长抿紧嘴唇,抓起搁在床头的干净里衣,利落地穿上。白色布料将他胸口和脖颈上暧昧红痕盖住了大部分,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为之,有些痕迹在修士服高领的遮挡范围外。
“计划?”飞快地穿好外套后,艾德里安在床边言简意赅地发问。
杰西伸了个懒腰,被子从胸口滑下。他大大咧咧地露着上身,蹭到骑士长跟前:“很简单,我们去把残火之剑上的法石偷出来。别,先别急着皱眉——我想你大概察觉到了,我们亲爱的教皇大人在试探我呢。”
“我知道。”艾德里安点点头,将视线从对方灿烂的金色长发上挪开。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很可能正对着莱特先生的法杖焦头烂额。”杰西露出一个标准的坏笑,“强大而神秘的法杖,无法探知的谜,多完美。他们摸不清那根法杖的底细,先确定我的能力显然更合理。”
“你想向他证明你的眼界狭隘?”艾德里安摸出了对方的意思。
“是啊。”杰西耸耸肩,一缕金发从肩膀上滑下。“没什么比纯粹逐利的人更好控制了。残火之剑不是谁都能用的东西,但上面的法石价值连城。如果我们真的把它弄到手,成功逃出去——归根结底,我们只会是‘能力强大的毛贼’,而不是什么‘危险的火种’。”
手握力量,却没有与之匹配的眼界,手中也没有实权。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来说……
“正好也能解释莱特先生那根法杖的来路。”艾德里安习惯性地用手摩挲下巴,压低声音。“明面上做着不起眼的小任务,暗地里瞄着强力的武器和道具。的确,如果是这个定位,一切都说得通。”
“没有明确证据,拉德教不能平白无故地没收法杖。以那根法杖和虚张声势出的实力为饵,堂堂正正进入迷宫挑战,偷走宝贵的法石——等他们发现法石消失,我们早就拿回法杖,跑得影子都不见啦。”杰西摊开双手,笑弯眼睛。“您瞧,如果要从‘胆大包天的蟊贼’和‘祸乱人间的恶魔’间选一个,我个人更喜欢前者呢。”
“我有一个疑问。”艾德里安沉吟片刻,“如果是价值连城的法石,那么一定存在二次武器化的可能性。拉德教不会那么容易罢手。”
“不用担心。”杰西笑得更开心了,“相信我,那根法杖可不是第一把‘名不副实’的武器。咱们团长的老爹可比团长本人狡猾多了。”
艾德里安心下了然。他刚打算转身走开,袖子却被杰西一把扯住——
“艾德。”金发青年没正形地坐在柔软的床铺上,语调轻松随意。“今天如何,您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
骑士长伸出尚自由的那只手,将一根长长的金发从修士服上捻了下来。他垂眼望向那张漂亮过头的脸,嘴角浮出一个几不可察的苦笑。
随后他轻轻摇了摇头。
第162章 焦糖苹果挞
凌晨四时。
克莱门城中心最大的旅店内, 戈德温·洛佩兹一如往日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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