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需要尽快弄清楚这一点。幸运的是,他们有一个可以尝试的办法。
“‘拜访’戴拉莱涅恩的时候,我记下了可以用的空间坐标。”尼莫扯下绑着短马尾的绳圈,又将头发束了束。“但那都是在公共区域,潘多拉忒尔在地下更深的地方,我能感觉到——奥利?!”
一直沉浸在思考里的魔王先生瞬间拔高声音。
那匹马嚼完胡萝卜,又开始深沉咀嚼奥利弗的头发。这次风滚草的团长决意反抗,他右手将马脸推开,左手随手撑上墙壁。
然后那只左手径直穿过墙壁。
奥利弗惊得一下子把手从马脸上松开,这使得他的左手瞬间卡死在墙壁里。尼莫刚绑好脑后的乱发,就看到了小心拔拽自己左手的奥利弗。
奥利弗拔了会儿,意识到给附近房屋的墙上加个大洞有点不妥。于是他伸长胳膊,尝试着捏住马耳朵。
他的左手瞬间获得自由。
“……它的魔法可以影响你。”尼莫目瞪口呆地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后坚定地指出这一点。
“这不公平,我本人都不会穿墙。”奥利弗喃喃道,他惊魂未定地揉着马耳朵,试图和黑马进行交流。
“没关系,我也不会像蛛犬那样狂喷口水,平衡点……不过说到这个,奥利,我有个主意。”
“嗯?”
五小时后。
奥利弗只觉得他们这次潜入蠢透了。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们或许可以成为佣兵公会的恐怖传说。
夜幕降临,黑铠骑士骑着黑马,地龙颅骨制成的头盔覆在他的脸上。墨色的披风随着马匹动作晃动,破败的布料下摆翻滚着灰黑的雾气。
马匹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前进,黑骑士就像一抹幽魂,连人带马直接穿过布满法阵、坚固厚实的墙壁。而那能够同时抵御深渊法术和地表法术的墙壁保持着安静,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身穿佣兵公会总部研究服的可怜人正被这骑士拖着,同样穿过墙壁前进。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像是在喊叫什么,但一切寂静无声——没有马蹄声,没有尖叫,也没有衣料摩擦、物品碰撞的声响。
留下守夜的两位研究人员长大嘴巴,手里的奶油煎饼啪地扣到地板上。
“那……那个是什么?我们要不要通知地上的——”
“可是护卫墙壁没有反应!是幻象,绝对是幻象……你瞧见了吗?那个被拖着的人身上的衣服是老制服,三十年前就没再用了。这可能是某种,对,某种过去的闪现……”
“我还是通知一下上面吧。”
“你要怎么说?有一位骑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地下,直接穿过满是防御法阵的护卫墙壁消失,还拖着一个不可能出现在现在的人?朋友,他们消失的那个地方可不好打开。万一费劲打开之后什么都没有,这个月的研究经费可就……你知道的。”
“可是我们明明在大厅探测到了深渊法术的痕迹……”
“一点残存的痕迹,说不清的。你也知道是大厅,白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三教九流的人来过。真要出了事,也是外面的看守和法阵管理人没做好本职。这样吧,我们再看看,如果那个幻影再次出现,我们就通知上面。”
护卫墙壁之后的两位“幻影”松了口气。
“我刚刚过墙的时候绊了下,差点松了手,戴拉莱涅恩的旧制服太长了。”尼莫拍拍胸口,确定手腕上的马鬃细绳还在。
“我被墙卡了三次。”奥利弗还骑在马上,他听起来有点恍惚。“它真的很不喜欢你,尼莫。它还在为它的马鬃难过。”
“……告诉它,我可以回去给它烤点马点心。手艺有保障,我之前向路标镇的冒险者兜售过,销量很不错。”
黑马严肃地瞪了他一会儿,扭过头去。
“我们继续吧。那堵墙有两下子,所有消音法阵都失效了。”奥利弗扯扯缰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逃出去的时候可能要费点事。”
面前是他们的目的地。不需要任何情报或说明,两个人能够感受到那股犹如实质的力量。
地下大厅灯中空空荡荡,没有研究员在活动,四周的魔法灯却没有熄灭,只是稍稍暗了点。大厅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其上画满法阵与符文,鲜红的光辉顺着纹路流淌,有点像先前戴拉莱涅恩所用的血阵光辉。
四下安静至极,只有那个黑发立方中传来重叠在一起的沉闷声音——
潘多拉忒尔的心跳。
两人认得这个气息,曾几何时,这气息对他们来说意味着纯粹的死亡。可眼下他们能从其中分辨出更多东西——绝望、痛苦和求救。
“她很虚弱。黑章测试那会儿……她应该是崩毁到途中被强行带回了这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尼莫走上前去,一只手放上黑色立方体粗糙的外壁。他一时间无法确定材质,只觉得触手光滑冰凉。
奥利弗沉默不语,黑马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也不再闹腾,安静地站在一边。
被武器化的上级恶魔,和寂静教堂的魇豹一样被彻底束缚。人们钻了诸多法术的空子,将它们固定在深渊与地表的夹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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