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人,可是能这般将他所有的情绪都纳入自己生命的人,唯宁涟而已。
宁涟揉了一阵子,察觉到季矅予气息均匀,应该是好多了,就抬头问道:“可好些了,起来走走罢。”
嗯了一声,季矅予在地上来回走着,却看到宁涟一副只要看到他皱眉就准备上去扶着他的架势,季矅予笑了,他又不是几个月的娃娃,就算脚麻,也一会的功夫就能恢复如初,不至于如此担心,但他没说,走动的时候便用余光瞅一眼宁涟,心里美滋滋的,被人这样关心的感觉实在太好。
走也走够了,心里的蜜罐也被装满,季矅予便停了下来,双眼注视着宁涟,“我已经好了,那你呢?”
季矅予一语双关,宁涟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但是心思缜密的宁大少这回可是想岔了,他只道是问他心结是否已了,以后是否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经了今天这一出,虽还是不知季矅予的心意,但好歹他眼中的关心不是假的,他的心疼也不是假的,这样的话,自己也该知足了,宁涟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否则到头来会失去的更多。
笑道:“我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吗,就算是,可算计了你一分一毫?”
“我求您了,算计我吧。”季矅予举手连连作揖,逗得宁涟笑骂:你可真成了大街上耍猴的了,你,是那只猴子。
看到宁涟开怀,季矅予知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他也知宁涟心结深,肯定不会一时半会就能解开,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可以在这世上完全护得住他的能力,就不会说出口,他要让所有人承认他宁涟,他要八抬大轿娶他过门,他要没有一个人可以成为他们两人的障碍。
夜深,万家寂静,两人腹中饥饿,季矅予笑说,别等不到一道雷劈死我,我就先饿死在这了。到这个时候,自是没有人起来给他们做饭,但是季矅予知道在南巷街尽头,有一个卖馄饨的老伯。
这位老伯卖饭与别人很是不一样,别人白天叫卖,晚上收摊,这位奇人晚上卖饭,日出则收摊,人们碗中的馄饨数量多少则全靠大伯心情好坏,但是馄饨价钱也没有定价,人们给银钱也全凭客人喜好,来这许多年了,人们也只知他姓徐,遂暗地里称他徐怪人。
两人到了摊上,果然只有老伯在那手下一刻不停的擀皮包馅儿,看到他们坐下,撩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又垂下干自己的活,宁涟是个沉得住气的,季矅予又是个来惯的,因此都不开口,不一会,便有热气腾腾的两碗馄饨便被端了上来,汤色澄清,炒焦的小葱伴着细碎的虾米,上面飘着金色的油星,碗中的馄饨皮薄肚大,里面粉粉的肉馅嫩绿的小葱看的清晰,正感叹这样的手艺,头顶中气十足的一句:桌上有酸菜。
……
宁涟低笑,季矅予看着两人碗里的馄饨,悄悄冲宁涟咬耳朵,“老伯今天,心情极好呢!”
两人都是饿极,拿起勺子便一口一个的往嘴里送,然后便又齐齐整整的搁在了还未收回的勺子里。
这也太烫了!老伯你是有什么保温的秘方吗,这馄饨在这放了这么久还这么烫。
徐怪人抬头瞅了一眼,嘴角斜勾,开口了:“我这馄饨汤全凭一勺热油盖住保温,你吃这么急不被烫出个泡也算你走运得很了。”
“这么晚吃这一口饭,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急急躁躁的,怎么干的成事情哟!”
老伯唠唠叨叨地说完还摇了摇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大半夜出来却听了这一顿说,两人没有丝毫生气,又喝着这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心里胃里都是暖烘烘的,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直白干脆的,摇着头说这种糙话了。
吃完,季矅予悄悄在碗旁边搁了一锭银子,不为其他,就为今日这番没有目的没有恶意的善语。
两人返道回府,已到了后半夜,想着金管家肯定睡了,对宁涟万般诉说金管家年老,为季家辛苦了一辈子云云,说的宁涟只好留他于自己屋中睡了,心里直叹着:我怎么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又很是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
作者有话要说:
做得对,在没有足够能力保护对方,就不要说出来,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
第十章 情敌离去
第二天一早,季矅予便回去了,正碰上早早来登门拜访的沈清,季矅予正有话对他说,遂迎进去。
进了屋,季矅予安排小厮准备了点心放在桌上,沈清看到季矅予神情严肃,遂也正襟危坐,坐下后,季矅予先给沈清倒了杯茶,先道了歉:“沈兄弟,我先给你赔礼了。”说完做了一个揖,沈清莫名其妙,站起来忙还了礼,等季矅予的下文。
“沈兄弟,这事儿说来话长,我与你简短些说,你上次也见过宁府少爷了吧,”沈清打手势指着街对面,给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对,就是他,他与我是发小,一块长大。”
“五岁那年,我便许下诺言要与他相伴过此一生,自此以后,他便时时伴我左右,十年来从未分开。”
“这话是我先提起,但是真正时时履行这诺言的却是他,”季矅予低头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我从未要求他做些什么,他也每每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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