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只将自己腌的鸡肉丝给众人都夹了些,一桌饭,吃的众人都心满意得。
果然,只要是亲人,再多年没见也不会将亲情缩减半分,反而在时间的熬炼下更加浓厚。
吃罢饭,众人在一块聊天,季父季母聊起最近游览的金陵风光十分好,宁母听了羡慕不已,连连说也要去看一看,宁父同意了。
宁涟想着金陵,和季矅予对视一眼,说:“父亲母亲,我和小予几年前倒是去过一遭,现下去正好,金陵也有个香叶山,现在枫叶尽红,想必美得很。”
“是啊,早些年去南方办事儿,顺便逛了逛,各处风景都很美,南方气候适宜,也宜久居。”
把个宁父宁母开心的直说要去看看。
晚上月亮特别大,圆圆的挂在天上,院子里一片祥和,两对父母坐在椅子上吃果子,季母吃完嘴里的苹果,感叹着说:“孩子们都大了,过节也没有以前那样热闹,我们老了,却连个承欢膝下的孩子都没有……”声音渐渐消失于唇间。
话说完,众人都沉默了,季矅予和宁涟去厨房切月饼,他们才敢在这说一些心里话,确实是,同龄的人早就孩子满地跑了,他们这院子里,从以前就这么几号人,过再多年,看样子也不会添丁了。
季父按了按季母的手说:“孩子还在这儿呢!别说这样的话,他们开心就足够了,这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圆满,跟普通人家一模一样,该知足了。”
宁父宁母点点头,也说:“原本盼着他后悔的,可是你瞧瞧人家,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任谁看了不羡慕,就是普通夫妻,怕也没这样的福分呐。”
听着他们的话,拐角处的宁涟白了脸,季矅予一时也无话,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再厉害,也真的是不能让男人生孩子的,这辈子,真的是对不住父母了。
季矅予拍拍宁涟的肩膀,朝里面扬了扬头,宁涟收拾好情绪便端着月饼进去了。
“母亲,父亲,月饼来了,以前的枣泥月饼也吃厌了,你们尝尝我做的咸蛋黄月饼吧。”
宁母奇道:“以前并不知道你会做这么多吃的,这些天可真是长了见识了。”
宁涟笑了,说:“以前您在的时候,哪舍得让我动手做菜呢,我想露一手都没机会,您和父亲外出游玩,我终于没有人管了,撒野的很呢,有一回差点把季矅予的厨房给烧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季母笑的直不起腰:“小宁小时候很乖呀,现在这么淘气的吗?”
三十出头的人被父母们说淘气,这滋味,真是难以言喻啊,季矅予也随着父母打趣宁涟:“是啊,你怎么那么淘气啊!”
宁涟才不和他计较,坐回父母身边,聊起这些年宁涟的为官生活,适应不适应,言行之间要千万谨慎,宁涟一一应了,笑说:“为人正直,底下人就正,为人斜,底下人就歪,这个道理您从小就教导我的,以身作则,儿子明白的。”
“你一路高升,要懂得藏起锋芒,有些人,并不是你表面看的这样的。”
季父也接话道:“小宁自小良善,为人处世,不仅要护己,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您说的是,我记下了,平时有不懂处,多亏小予在我身边指点,人情世故小予皆替我言明,我一路顺风顺水,小予居功至伟的。”
季父季母听了连连点头,“不错,夫……夫妻之间就要互帮互助的。”
夜深了,祭月后,两人安排众人睡下。
房间内,宁涟平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直把端着水进来的季矅予吓一跳,这直直的躺在床上,还以为怎么了。
“小宁啊,怎么了这是?”
宁涟眼睛也没睁,淡淡的说:“我们之间该要个孩子了。”
季矅予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噗嗤一声笑出来,“行啊!说吧!你生还是我生?”
宁涟偏过头睁开眼瞧了他一眼,又枕回去,砸吧了砸吧嘴唇冷笑着说:“季矅予你莫不是个傻子吧?这么多年你我要能生,十个八个的也都生出来了,还用在这红口白牙的嚷嚷。”
季矅予笑出声:“那你还说什么!我以为你是嫌我不够努力呢,我正准备吃些羊鞭什么的补补身体。”
宁涟彻底没脾气了,闭口不言,将季矅予当成一粒渺小的灰尘。
季矅予看人家不理他,自己也演不下去了,抹抹脸凑上前去趴在宁涟肚子上问:“说真的?”
“是啊,你我都是这家中独子,总不能这么自私,只管我们逍遥快活,以后到地下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说什么?哦……说你们连孙子曾孙都没有,到我这宁家就完了?”
“我不能,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做,小予,我们不能将季宁两家的香火断在我们这儿!你知道吗!不能!”宁涟说完便哽咽着哭了,他终究不是女儿身,他和季矅予一样,从生下来就负着传宗接代的责任,这责任巨大,根本推卸不掉,这三十几年的逍遥生活,大概……过到头了,就算他能假装自己不知道,假装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幸福,假装父母和她们一样快活自在,可是终究不能,人不能这么自私,享了这半辈子快乐,不能再佯装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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