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奴_七六二【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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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断不能为另一个男人,屈膝折腰。

  二爷低着头,面目被yīn影笼罩。

  白马看不清他神qíng,也不敢看他,挣扎着起身,说道:“多谢二爷肯问我的意思,但我绝不会以色侍人。若有一日,我能与你比肩,或许……”

  他却不知,此时二爷脸上带着坏笑,正望着窗外屋顶上一个白色的身影,龇牙咧嘴,耀武扬威。

  那人月下独坐,面若冰霜,肩头停着只雀鸟。

  他摊开手掌,让鸟儿啄食其中的零碎小食。鸟儿吃得大腹便便,更加不愿离去。那人也不管它,收了手,取出玉笛chuī奏。

  二爷偏要把白马捞回来钳在手里,带他来到窗边,正对着窗外的屋顶,大声说道:“人生苦短,既然早晚都可,为何要等?时不我待,不如chūn宵一度,先把事儿给办了。我这么大一个宝贝儿,晚了,可就被人抢去了。”

  “不,你又喝醉了。”白马实在后悔,他都不记得自己给二爷偷偷倒了几杯酒,看这模样决计是醉了!他嚷嚷着:“你放开我,放开我!二爷,你这样是触犯律法,要……”

  二爷却不管这许多,他面色微红,伸手在白马脸上乱摸一气,叹道:“你这眉眼、背上这对蝴蝶骨,每一寸都似为我而生。”

  他的指腹粗糙,掐着白马柔软白皙的脸颊,来回不过揉捏了数次,便把他的脸摸得留下数道红痕,看上去不仅添了几分颜色,更多了几分诱人想入非非的色气。

  “什……”白马脸上既痛又痒,心里更是苏苏麻麻、莫名其妙,他十分紧张,伸出手脚胡乱踢打,一句话还没有骂出口,忽觉脸上一凉。

  二爷趁着月色皎洁,使劲在白马侧脸上亲了两口,哄道:“乖了,二爷疼你。”他的唇上有酒,冰冰凉凉,在白马脸颊上留下了一个透明的水痕。

  说话间,伸出一手,绕到白马背后,对屋顶上的白衣人比了个中指。

  “臭流氓!”白马刚刚对二爷生出的好感,顷刻间如烟云消散。他心想,我果然不能在吃饭时与人谈事qíng,更不该给他灌酒!

  可那酒也不是毒药,为何这人一碰就疯?!

  他不及多想,飞速抬腿,照着二爷面门踹去。

  二爷向后一闪,轻易躲开,然而人却委屈至极,不解地问道:“你非和尚,我已还俗,男欢男爱,如何就成了流氓?难道你父母是并排面壁而坐,神思合一就生下了你?我看你对我也是很有点意思么。”

  “你怎么来了?!”白马自知打不赢,出其不意地发出一声惊呼,试图以言语转移对方注意。果然,二爷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闻言立即向身后望去。

  白马趁此机会,转身拔腿就跑,准备从二楼窗户跳到树上。

  偏生二爷的动作更快,抬腿就到了白马背后,伸手便缠上他的腰腹,将他给捞了回去,问:“宝贝儿跑什么?这儿可是二楼!”

  白马多次与二爷缠斗,对他已使过的招式十分熟悉。这人所学约莫是佛门武学,内劲刚猛雄浑、招式大开大合,即使只使出两成,自己也决计无法抵挡。

  只能以言语分其心——打架打出心计来,他也很是无奈。

  白马声音颤抖,轻轻地呼了一声:“疼……”

  二爷立即紧张起来,不敢动弹,问:“别动,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白马靠在窗边,慢慢曲起一腿。

  他日日被bī着练舞,腿上筋骨极软,脚掌轻轻踩在二爷胸口,石榴红色的绸缎袍子滑落下去,露出光洁如雪的大腿,委屈道:“打了人还不承认,你自己看。”

  别看二爷平日嘴上没个把门的,此时却老脸微红,舔了舔gān燥的嘴唇,有些无所适从,“我……没碰着你的……腿啊?”

  白马睁着对灰绿色的鹿眼,睫毛颤动。即使有着一副比寻常中原人更为高挑的身材,在二爷的映衬下也略显柔弱。

  他人长得清丽,做出此等神态不显扭捏,反倒惹人怜惜。

  二爷懵了,杵在原地,睁眼说瞎话:“好像是有一块红的。”

  “你再过来看看。”白马直直望着对方。

  二爷闻言,红着脸靠近。

  白马抓住机会,一脚蹬在二爷胸膛上,借力翻身,从小窗一跃而下,大骂:“蠢蛋——!”

  二爷回过神来,已经过了片刻,手里只剩下一条扭曲如水蛇般的腰带,嘲笑着他鬼迷心窍,竟栽在一个少年手里。他摇头轻笑,当即运功拔腿,跨出窗框,月下身影矫健如猎豹,自言自语:“这匹马儿倒真有点意思。”

  谁料他人还在空中,鱼山落鹰的轻功姿势未收,半道竟被一颗从屋顶飞来的ròugān击中肋下。那ròugān暗含内劲,令二爷吃足苦头,如同断翅的鸟儿扑棱棱落到地上。

  二爷抬头,对着掷出ròugān的白衣人破口大骂,“见色忘义周望舒!”继而急起直追,跟着白马一路跑到荷花池,绕过层叠假山、钻进九曲回廊。

  过了许久,周望舒冷如冰雪的声音才随风传来,“恃qiáng凌弱,岑非鱼。”

  第30章 夜遇

  白马逃命本事极佳,他一面应付二爷,一面观察好窗外诸般事物。

  待得一脚踹在二爷硬邦邦的胸膛上,借力翻身钻出窗外,他便分毫不差地攀上了那一枝刚好点在窗口的长楸树的枝丫。

  碎散的花瓣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形,继而飘散零落,在地上洒了一片。

  少年人身形灵活,但见他猴儿般在枝杈间游移一番,三两下就已从树上爬下,双脚初一点地,不得片刻休息,旋即火烧屁股般冲入了黑暗中。

  二爷被周望舒以一粒ròugān击中麻xué,扑棱棱落在地上,再起身追去时,已与白马隔了一段距离。

  白马向着偏院的一个小湖跑去,因他的功夫在二爷面前等同没有,想要以弱胜qiáng是绝不可能,他便穿过九曲回廊,扎入假山丛中,试图借助地形优势甩开二爷。

  况且白马知道,二爷此人虽不怎么要脸,可勉qiáng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方才两人在房中独处,对方又喝多了酒,一时qíng动难以自持,也是无可厚非。只消让他chuīchuī冷风,清醒过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自己,热qíng与耐心都消磨gān净,应该也就会离开了。

  湖边布满假山,湖中荷花茂密,夜风一起,花摇影动如梦似幻。

  二爷一路追着白马,只见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忽隐忽现,被弄得头晕脑胀。

  片刻后,他果然如白马所料,逐渐冷静下来,刚刚停下脚步,准备回房睡觉。

  忽然刮起一阵狂风,风chuī云动,遮蔽明月的乌云散开,银辉遍洒大地。二爷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感应,微微侧头,透过左前方假山间一道极细小的fèng隙,远远窥见了白马的身影,见那少年紧紧贴在假山后,朝外边探头探脑。

  “着——!”

  二爷一声爆喝,但见他手掌一摊、手指一勾、手臂一振,指间夹紧周望舒打他时所用的那颗ròugān,将内劲灌注其中;再两指一弹,手中ròugān登时化作神兵利器,眨眼间就已穿过假山间的fèng隙,一招点中白马的大腿。

  二爷得意洋洋地chuī着口哨,小跑上前,“我看你往哪跑!”

  白马绕来绕去,将自己也绕得稀里糊涂,正扒着假山寻找二爷,冷不防大腿根上一痛。他的腿脚登时失去知觉,手上没有东西可抓,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软倒下去。

  眼看着白马就要倒地,却在最后一刻被二爷稳稳接住。此人轻功高qiáng,身形好似幽冥鬼魅,也不知是从何处飞来,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已无声无息地闪现在白马身前。

  二爷将白马一把捞进怀里,贴在他耳边笑问:“小马儿如何跑得这样快?难不成真是马儿变来的?你让爷骑一回,好弗啦?”

  白马惊疑不定,问:“你!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他对旁人的视线十分敏感,然而方才根本没有感应到任何人的目光。回味过来,顿觉二爷好似一只翱翔高空的鹰,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随时准备俯冲下来将他一口叼走,令他莫名害怕。

  二爷大笑道:“我从来处来,往你所在处去。说起这个,你只怕是不晓得,原本我已经打算回房歇息,可谁料刚动了这个念头,忽然就起了一阵狂风,闭月浮云刹那间消散。我一侧脸,便见到你在月下如明珠生辉,令人移不开眼。”

  白马被二爷封住腿上的要xué,摁倒在假山上。

  他咬牙切齿,以双手将自己和对方隔开,低声骂道:“先前,我认为你是武林豪侠,对你毕恭毕敬,然而你却如此不讲江湖道义,恃qiáng凌弱。今日你若欺侮我,来日我必、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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