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比他想象中能憋嘛,戚风想。
过了一会儿,贺家威还是没动静,戚风觉得不对劲了。
他潜下去,把水底的贺家威捞了起来,捞得及时,贺家威还没晕,不过被水呛得直咳嗽。
好不容易能说话了,他第一句话是,“我赢了吗?”
戚风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说他蠢,还是说他蠢,“不会游泳你还敢叫嚣比扎猛子?”
“废话,咳,”贺家威边咳边道,“会游泳我就比游泳了,咳咳,还比什么扎猛子。”
戚风给贺家威租了个小鸭子救生圈,贺家威qiáng烈反对,不过反对无效,谁让他来海边就带了条泳裤,钱都丢在酒店里。
不过贺家威小孩子心xing,很快就把鸭子泳圈的事忘在脑后,在海里玩得不亦乐乎。
“哈哈哈哈,哥不会游泳也能漂!”
“哇哇哇哇,我是奥运会一百米带圈游冠军!”
“嗷嗷嗷嗷,我脚被螃蟹夹啦!”
在贺家威的鬼哭láng嚎中,敏锐的戚风发现周围游泳的人越来越少。
他找到一个本地人,“怎么了?”
“快上岸吧,别游了,”那人一指海面,“风bào要来了!”
戚风看着风平làng静的海面,虽然怀疑,但还是催促贺家威上岸。
“这么好的天,怎么可能起风bào,骗人的吧,”贺家威玩儿得兴起,才不肯回去。
“本地人说得,应该不会有错。”
“我不信,我才不回,要回你自己回吧胆小鬼。”
戚风二话不说,拉起他的鸭头就往岸边游,贺家威反抗抱怨了一路,奈何在岸上他都不是戚风的对手,在水里就只能任由摆布了。
两个人刚回到陆地上,天色就剧变,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乌云蔽日,这下贺家威不服气都不行。
戚风带着贺家威出了浴区,一路往崎岖的地方走,同样是海边,这边地势陡峭,礁石嶙峋,大风卷起巨làng,一波高过一波,重重拍打在礁石上,还真有雷霆万钧的气魄。
贺家威兴奋地跑到海里,展开双臂,迎接扑面而来的巨làng。
“小心点,”戚风比贺家威谨慎得多。
“你看,”贺家威伸手出去空中比划,想跟戚风分享此刻的感受,奈何文学修养不高,怎么也表达不出心中那种震撼,“水很弱,但又能变得很qiáng。”
戚风懂了,“就像女子柔道是吧?”
“对对!”贺家威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戚风把视线重新投向大海,六年前他第一次在球场上遇到贺家威的那一天,当时还是替补的贺家威就跟同样是替补的他发生过身体上的冲突,连带着两支球队也参与其中,不过,以打架为家常便饭的贺家威肯定是不记得了。
那时戚风的身手还不像现在这么好,再加上是群体斗殴,挂彩是不可避免的。回到家后,戚风妈妈教育他,对方硬,你也硬,你们只能两败俱伤;他越刚,你越柔,化掉他的劲,这样才能以柔克刚。
忽然很多人从二人身后跑过,贺家威见人人神色慌张,不禁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去看看。”
二人尾随众人,远远见到海岸边围了许多人。
戚风拉住一个经过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出事了,”这个人口音很重,cao着一口当地方言,“有人被海蝎子蜇了。”
“海蝎子?”
“我们这儿土话,管海蜇叫海蝎子。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那玩意蜇人老厉害了,我给你讲,去年有个两百来斤的老爷儿们,被海蝎子一蜇,当场就翘辫子了。”
这个当地人很健谈,边往那儿赶边给戚风二人介绍,“每年八九月我们这儿都能出玄了被蜇伤的,都是你们这些外地游客,好好的浴区不游,偏往远了去,倒霉被蜇一下,再碰上这种天儿,不死都万幸!”
现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渔民,有救援队的,还有不少来度假的游客,听上去像是跟伤者是一起的。人围得太多,戚风和贺家威只能站在外面看,也看不清受伤的人什么样子,只听见众人的叫喊声从风中传来。
“蜇得很严重,是个大的!”
“肥皂水!谁带肥皂了?”
“不行,这边这个伤得更重!”
“要止血!先止血!”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两个人抬走,沿路的鹅卵石都被染得血迹斑斑。
向来胆大的贺家威此时都有些后怕,“还好听你的话先上岸了。”
戚风点点头,也心有余悸,“风越来越大了,还是先回去吧。”
“嗯。”
戚风和贺家威又在海边逗留了一周才风尘仆仆地回家,补课回来的戚影见到自家哥哥和黑人哥哥旅游归来,就控制不住想吐槽。
“我说bàobào龙……”戚影正处在天下地上唯我独尊的少年叛逆期,再也没像以前那样叫对方哥哥了,虽然贺家威也很讨厌非洲哥哥这个称呼,但总比一个小屁孩叫自己bàobào龙好吧。
“bào你个头啊bào,”贺家威冲他挥了挥拳头。
“我说bàobào龙,”戚影全然不理会他的威胁,又特地重复了一遍,“王老大、李老二、张老三……”
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人的名字,贺家威意识到那都是戚风的队友,“他们怎么了?”
“他们高中一毕业就都跟女朋友出去玩儿了。”
“那又怎样?”
“只有我哥是跟你一起去的,我还想问问你们是想怎样?”
贺家威被问住了,偷瞄了眼戚风,惊觉到他也在看自己,心中一动,连忙把脸撇到一边。
“嗯?”戚影火上浇油地凑过来,近距离盯着他的脸看,然后大叫一声,“哎呀!”
贺家威被他吓了一跳,“你叫什么!”
戚影回头对已经低下头看书的戚风道,“哥,bàobào龙脸红了!”
“哦,”戚风心不在焉地翻页,就好像这边发生的事qíng与他无关。
“你、你胡说些什么啊!我、我才没有……”贺家威的脸急得更红了。
戚影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原来长得黑还有这点好处,脸红起来都不是很明显。”
“你你你,”贺家威气得在两个人之间一顿乱指,最后憋出一句,“你们哥俩没一个好人!”说罢就跑了。
“哥,你被发坏人卡了,”戚影成功气跑了贺家威,转身患上一副无辜的表qíng,就像刚才那番话根本不是他说的。
“你不是也有?”
“我的是买一赠一送得。”
见戚风没有接话的意思,戚影继续卖弄关子,“上学期我班班花给我一兄弟发了坏人卡,结果你猜怎样?”
“怎样?”戚风轻描淡写问。
“这学期她是他女朋友了。”
戚风放下书,“你们同学才多大啊,就早恋。”
戚影摊开手,“哥你的语文阅读理解都是怎么学得啊,听人说话永远都抓不住重点。”
接下来的日子,贺家威没去道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到后来闷得难受,gān脆去旅行社随便报了个团,连目的地都没搞明白就出发了。结果这次去了拉萨,跟藏羚羊打了一架,再次以威胁野生保护动物生命安全的罪名被qiáng制遣返,好在这个时候,大学已经临近开学了。
贺家威到络明体院报道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熟人。
“唷,bàobào龙来了!”
“滚!”打招呼的是贺家威初中时的队友钱诚,高中钱诚去了燕莱,队友变对手,两个人私底下关系还行,体育加试的时候贺家威见到了钱诚,这会儿也不觉得意外。
“嘿,一个假期没见,你还是那副bào脾气,现在大家都是同学了,等会儿你要是见到他,可别再打起来。”
“见到谁啊?”贺家威不耐烦地问。
钱诚笑着冲贺家威身后努了努嘴,“喏。”
贺家威一回头,就见到戚风悠闲地靠在对面寝室门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一刻贺家威控制不住脸上的肌ròu,明明想笑,又拼命想做出一副气愤的表qíng,结果就是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别提有多滑稽了。
戚风这回是彻底被他逗笑了。
贺家威见戚风笑了,自己也就不再拿范儿,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擅长掩饰的人,这会儿也跟着嘿嘿傻乐起来。
“你怎么也来体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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