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忍了忍,又将段寒生重新抱起,朝承华阁走去。
白露沾草,微风习习。
段寒生一觉睡至晌午,朦朦胧胧苏醒过来,他扫了眼四周,发现自己躺回了屋中,对床的林三木早已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晨练去了。
他记忆有些断层。
昨日夜探“玉泉洞天”,看见了即将被处理的薛平尸体和钟清墨。
段寒生坐起身,后颈一阵刺痛感席卷而来,像一块石头压在上面抬不起头,想来是别筋了。
钟清墨下手颇重,估计这别筋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他对钟清墨的映像到底还停留在十一年前处,那个护着他、对他好的小哥哥,如今性格大变着实叫人难以适应。
咬牙走下床,歪着脖子折好被褥,段寒生急急忙忙赶往虞林广场。
此时应是清扫院门的时间,青云游子竟特地站在广场中央等他,身后杵立着若干弟子,神色皆有异。
段寒生脚步微顿,暗道不妙。
他能在自己屋中醒来,必然是钟清墨带他回来的,青云游子不悦的脸色大约也是由此而来,但他具体知道了多少,有何打算,还不得而知。
青云游子背着手,目光冰冷。
“段英俊。”
段寒生赶忙上前一步道:“徒儿在。”
青云见他歪着头,目光斜视,肚中怒火更是熊熊燃起:“你这幅样子,是瞧不起为师?!”
段寒生微愣,解释道:“昨夜着了凉,脖颈疼痛,才会歪头斜视,并非看不起师傅。”
青云对他印象已是差到极致,根本听不进去,哼了一声质问道:“昨夜你可有出过承华阁?”
段寒生与他对视,看不清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又将视线转向秦隐,秦隐对他摇了摇头。
段寒生回道:“未曾。”
青云游子嗤笑,向后一瞄。
林三木出列,双目平视,朗声道:“我昨天虽已入眠,但时刻警觉,发现段兄在半夜竟贸然跑出了承华阁,我本欲跟上,但想起师傅教诲,又惦记同门情谊,便只在屋中着急忐忑。”
青云游子目光一厉:“说下去。”
林三木得意道:“段兄天未亮就回来了,奇怪的是他竟是被一男子抱着回来,自己却昏睡不醒,我当时一愣,之后才恍然大悟,大概是段兄和这男人半夜私会,做那苟且之事,幸好我睡眠浅,发现得早,不然今后一而再再而三做出此事,岂不是败坏我派门风?”
青云游子颔首,有了推断:“承华阁地势偏远,那苟且之人,大概也在这数民弟子之中吧。”
段寒生先是震惊,然后啼笑皆非。
想来青云游子和林三木皆是自满自得之人,对事情经过还一知半解就添彩加色脑补了一大串前因后果,殊不知他们所想和真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三木丝毫不觉,反倒精神一震,开口道:“并非是承华阁中的弟子,那人身穿红衣,神情高傲地很,估计是虞清门哪个阁里的师兄,段兄以为绑上了他,就是绑上了大腿,谁知道那人看他的眼神,可谓嫌弃之极,一分都不想多抱!”
青云游子意识到了不对。
“那人身着红衣?”
林三木忘乎所以地抬头挺胸:“没错。”
青云游子额头冒汗,接着问:“他人有多高,长相有何特点?”
林三木说得头头是道:“身高大约八尺,长相阴柔,过于娘气,如此长相,有龙阳之好,实属正常。”
青云游子大惊,且不说虞清门内穿红衣的只有一人,林三木描绘的身高长相皆是吻合,除了掌门还能有谁?
他先前只是粗略地听了一下这林三木的告状之词,本想着借此将段寒生赶出虞清门,但现在的状况,怕是掌门早已和这姓段的扯上了关系。
青云游子特意将这批弟子安排在承华阁有他自己的道理。
其一,承华阁地处偏僻,门中有威望之人普遍不会来这。
其二,便是掌门钟清墨常年被体内阴寒所困,每年入冬苦不堪言,年复一年,只要体内阴寒不清,他即使做上了掌门位置,那也是个花架子。
可这段寒生是体制极阳,百年难得一遇,用来当钟清墨的药引正合适,若是两人没碰面到还好,要是碰面了,又被钟清墨发现了他的体质,那可大事不妙!
他越想越心寒,越想越心惊,这事必须禀明勿须真人,想个法子处理掉段寒生才行。
另一头,林三木偷偷瞅着段寒生,眼中划过一抹快意。
这人明明毫无本事,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姿态,让他好生不自在。
现今将他赶走,刚好空出半个房间,晚上还能腾出点时间,练习内力和武功,也再不怕被有心人偷学了。
他忙着观察段寒生,却忽略了青云游子瞬变的表情和难看的脸。
青云游子在短短几分钟内转了态度,冷冷道:“虞清门内无人穿红衣,林三木,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林三木微微上扬的嘴角凝固了。
第九章
“怎么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还——”
“诶——”
青云游子出言打断,严厉道:“林三木,为师知道你平时爱于表现,好高骛远,但污蔑同门的话不能乱说,我罚你闭门思过半个月,你可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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