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生看到小乞丐手臂和脸上的伤疤,心中了然,这小孩打不赢那些个贪婪的老乞丐,即使得了银子,也是被暴打一顿夺走的份。
“好说好说。”
段寒生将折扇一收,塞进小孩怀里,慢悠悠走向老乞丐:“我先演示一遍,日后再有人敢欺负你,你照着做便是。”
几个虎视眈眈的乞丐早已有所准备,舞着木棍,双目充血地朝他袭来。
段寒生拨开那人的木棍,擒住手臂将他背过身去,脚踢向膝盖处,老乞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惨叫。
其余几个见状有些犹豫,不敢冒进。
段寒生一边靠近一边讲解:“你力气小,不好用蛮力取胜,得用巧劲,人的腹,挡,肋处尤为脆弱,其中有些穴道击重了会伤会疼会亡,你大可按情况往那里袭击。”
说罢,他躲过横冲直撞的木棍,手指轻轻点在乞丐肚脐上七寸处,乞丐一被触碰,痛得直抽搐,瞬间软到在地。
段寒生惊讶,对上乞丐怨恨的眼神,缓缓道:“这是鸠尾穴,重击可至人死亡,轻击若是疼痛……”
那乞丐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坐立不安起来。
谁想到段寒生话语一转:“轻击若是疼痛,便是气虚,胃气堵塞不通,该找大夫看看了。”
老乞丐面红耳赤,似是像被羞辱了一番,踉跄着站起,他的太阳穴阵阵发痛,双腿还不住打颤。
段寒生道:“还不快滚。”
他们攀爬着仓皇而逃,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你真厉害。”小乞丐看得瞪目结舌,评价道:“不仅厉害,还是个好人。”
段寒生打了个哈欠,心说你不收我银子我自然对你比他人好些。
“你能教我武功吗?”小乞丐见他不回话,又期盼地问道。
“那不行。”段寒生不想身后多出个拖油瓶,拒绝后又从行囊里掏了掏,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本子:“不过我可以给你这个。”
此时若是林三木在旁,看到这本子定会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这东西正是入门时青云游子拿来应付那些新进弟子的,给时还特意叮嘱让他多复制几本人手一份,却被林三木偷偷独占,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底下,这下本子无端端失踪,够他疑神疑鬼,担惊受怕一阵的了。
小乞丐捧着它一字一句地念:“基础武学辅导练习?”
段寒生笑眯眯道:“这可是虞清派掌门钟清墨的真迹,贵重得很,回去好好研究,切记莫要展示给他人。”
小乞丐眼睛一亮:“虞清派的掌门竟亲自写手书给您,定是对您青睐有加。”
段寒生笑容不减,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力。
“我们是故交。”
小乞丐拍拍胸脯:“将来我若是上了山,必先找你叙旧,到那时你可得罩着我。”
段寒生拿了折扇往回走,悠悠应了一句:“那是自然。”
小乞丐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段英俊。”段寒生摆了摆手。
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深处。
小乞丐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拿脏兮兮的袖子抹去了脸上的泥巴,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
他歪着头喃喃一句:“奇了怪了,我怎么没听钟清墨说过他还有个叫做段英俊的故交?”
直到秋风围着城壁刮了一圈,小乞丐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才后知后觉地走出小巷。
街头依旧热闹。
镇中心有家酒楼,做菜精致美味是出了名的,名叫望香居,行人一旦靠近,便能闻到这飘散而来的菜香味,皆脚步滞留欲罢不能,自然而然地走进这酒楼想要品味一番。
小乞丐站在望香居门口,哈喇子流了一地。
他稳了稳心神,身轻如燕,步伐矫健,与适才那个羸弱的形象判若两人。
小乞丐推开二楼的窗户,直接跳了进去。
里头的红衣男子淡淡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为何去了那么久?”
“自然是那赵家庄的门难进咯,到处是勿须那老家伙的眼线,烦得很。”
小乞丐一屁股坐下,顺道夹了一块水晶虾仁放进嘴里:“掌门大人你在这胡吃海喝,小的可是在外头拼搏劳累,你又不是不知道,镇里那几个老乞丐难缠得要死,我除了跑得快,没什么其他长处,功夫也是三脚猫,万一被抓着了,逃都没法逃。”
钟清墨心知他自有脱身之术,便没相信他的鬼话,只是吃了口红烧鲫鱼,然后抿紧嘴唇,等待下文。
果然,小乞丐摇头晃脑地继续道:“幸好我灵机一动,用两锭碎银叫人把那几个老家伙赶跑了。”
钟清墨挑眉:“哪个蠢货会为了几个钱得罪勿须?”
小乞丐神秘一笑:“蠢不蠢我不知道,不过那人来历不凡,说与你是故交,又认识虞清门的其他弟子,但我在门里从未见过他,你说古不古怪?”
钟清墨想起什么,神情冰冷:“我能有什么故交?”
第十三章
他说话干巴巴,下巴是绷紧了的,卷长的睫毛随着说话声颤了颤,润了水的眼瞳里似乎有怀念,又掺着抹悲痛与复杂,交织在一起,化成了难以看透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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