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烨鸣被那么一吼,哪里经得住如此恐吓,当场就将所有事一起招了。
原来林三木在段寒生走后便去了束音阁,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练功,也不再捧着青云游子的武学书没日没夜的看——而是开始注意青云游子的行踪。
刚开始,他们并未在意。
直到钟清墨回门,本该指控勿须长老的物证统统在青云游子房中找出,青云游子刚一归西,林三木顶替其位一步高升,大家才察觉不对。
“他……他就让我每日蹲点守候,等你回来,立即汇报给他,具体他要做些什么,我一刚进门的新弟子,哪里会知道?”
段寒生跟着道:“他素来与我有仇。”
欧阳烨鸣小心翼翼看了眼钟清墨,连忙撇清关系:“是林三木与英俊兄有仇……我……我素来和善,跟任何人关系都挺好的。”
段寒生感叹道:“欧阳兄,你脸真大。”
这话昨日他说过,结果被打成猪头,换做以前,更是会毫不犹豫地抨击回去,可人家有掌门撑腰,欧阳烨鸣只能忍着憋屈道:“我是脸大,我脸特大。”
第三十一章
段寒生勾起一抹淡笑,满脸慈爱:“你知道便好。”
欧阳烨鸣恨得牙痒痒,心道,你尽管得意,回了承华阁,有你好日子受。
“逞口舌之快有何用处。”钟清墨还对方才那顿误食的早餐耿耿于怀,见他心情愉悦,非要教训几句才好:“不如提高警觉,以免再被跟踪。”
“我会注意。”段寒生笑着称是,应对如流。
钟清墨横看竖看不顺眼,这举动像是另有一层“你说得都对,我都爱听”的含义,听着好生不自在。
他手指抠着掌心,良久才憋出一句:“莫要花言巧语。”
欧阳烨鸣左顾右盼,心如电转,脑中已闪过几百个念头,最终暗下决定——反正已被抓包,不如率先投诚,等放他平安回去,再从长计议。
这时,门口有小童敲了几声,唤道:“钟掌门。”
钟清墨将注意力移开,凝了凝神,应道:“进来。”
小童年龄看着不大,模样倒是老成,见到钟清墨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一言一行仍是毕恭毕敬:“自钟掌门接管门派以来,闭关出山繁忙劳累,今晚勿须长老特地宴请江湖各路豪杰,各大门派,也好让他们认识认识您这位新掌门。”
钟清墨蹙眉:“本座未有听过要办宴席。”
小童一板一眼道:“一切已按照勿须长老意思发布请帖通知下去,钟掌门无需过问,只需记得参加就好。”
说罢,他不等指令,不听回应,躬了躬身——没什么诚意。
脚下如风,直接回头便走了。
方才的一来一去,激起欧阳烨鸣心中惊涛骇浪,这哪里是来商量,分明就是通知命令!看来钟清墨表面贵为虞清派掌门,实则没什么地位,连个小童都敢对他冷言冷语,无半点恭敬,想来林三木选择勿须长老当靠山,是选对了的。
他的思路千回百转,为自己还未叛变、仍留有余地的处境沾沾自喜。
钟清墨看欧阳烨鸣表情,一副飘飘欲仙姿态,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便不悦,一掌将他劈晕:“新晋的弟子,就知道。”
又看向段寒生,横竖也看不舒服,不过比起眼前墙头草,还算有可取之处,于是正色道:“你莫要像他那样。”
“自然不会。”
段寒生微微一笑,郑重其事地应道,再将目光转向远去的小童,问:“他是何人?脚步稳健,不似普通人。”
钟清墨冷声回道:“勿须的关门弟子,丁绝。”
段寒生微讶:“看上去十岁不到,就已成了关门弟子,实在难得。”
“十岁不到?”钟清墨面露嘲讽:“丁绝四十有余,早为人父了。”
四十有余?怎么可能?
段寒生回忆方才丁绝长相,除了言行举止如同大人一般,身材,脸孔,声线皆与孩童一般无二。
钟清墨见他疑惑不解,便开口解释:“他误食寒莲山花,此乃剧毒,无药可医,中毒之人身体会日渐缩小,越渐年轻。”
“那不是很好?”
虽然男子不似女子那般追求青春永驻,但谁不喜欢保持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这如何能叫身中剧毒?应是喜从天降才是。
“你以为区区只是返老还童?”钟清墨挑眉,冷笑道:“等他成为婴儿模样,无法缩小时,就会化为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段寒生恍然:“难怪你不跟他计较。”
一个将死之人,还是要以那种痛苦惨烈方式死去,出言冒犯又如何?反正不久之后,他就会自食恶果。
“本座是怕你愚钝,若是激怒他,他要豁出去欲将你置于死地,万一本座一时疏忽,没有察觉,你一命呜呼,死后莫要来找我。”
说来说去,掌门大人还是嘴硬心软,怕他出事。
“掌门大人莫要担心。”段寒生心中暖意滋生:“即便他是关门弟子,武功拔群,他要在在下眼皮子底下做坏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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