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尘移开视线,不愿再看林琅的脸,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冲上去撕碎那张明显写着“昨晚被狠狠滋润过”的脸。
林琅只好回屋去,省的在外面再次撞到费尘惹得对方不愉快。
那天过后,林琅就再没看到费洛蒙回到这里,费尘看到他这副翘首以盼待郎归的模样,冷笑提醒:“他的情人可多了,估计早把你忘了,别真以为他心里有你。”
林琅不肯相信费尘的这番话,可是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费尘说的有道理。仔细想来,费先生那晚本来去出去见情人,为何会突然回来?有没有可能是没见到那个情人,回来后暂且拿他填饱肚子……林琅赶紧摇头,将脑海中这个想法踢出去。
足足一个星期后,费洛蒙回来,他对待林琅的态度似乎依旧是以前那副模样,林琅本以为俩人在经历过那么密不可分的行为后费洛蒙会对自己态度更亲密些,现在跟他心里所想的落差太大。
费洛蒙没有明确表示,而费尘也未说过赶林琅出去的话,林琅就一直在费家住下来,即使现在再不需要他去讨好费尘。
半年的时间很快过去,费尘的生日如约而至。这天一早,费尘难得早早起来,在楼下吃着早餐等费洛蒙下来,他期待着看到费洛蒙今天去公司后会看到怎样一出闹剧,而自己又能看到怎样一出好戏。
然而今天的费洛蒙下来的时候与往常不同,他身上穿着一件费尘从未见过的欧式衣服,手上还佩戴者一枚刻有蝙蝠的巨大古戒。
很快,费尘的不安得到验证,从屋外走进来一个人,一个费尘认识的人——费家的聘用律师,王律师。
王律师将一叠协议书推至费尘面前:“费尘先生,这里就是由费洛蒙先生之前暂时为您保管的所有家产的转让协议,费洛蒙先生已经签过字,只要您在这里签过字,那么以后……”
费尘冷笑,是要我签字同意将财产继续由他保管继承吗,我是不会签的。
不等费尘开口,王律师继续说:“所有的家产都会归在您个人名下,与费洛蒙先生无关。”
费尘愣住,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幻听了,不确定地再问一句:“什么?”
王律师笑:“只要您签字,您父亲留下的这一切都将属于您。”
费尘登时站起,不敢相信地看着费洛蒙:“你什么都不要?”
费洛蒙转悠着手上的戒指,态度冷淡:“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它们已经拖累我十五年,还想拖累我多久。”
这一刹那,费尘只觉得天地间的空气瞬间被抽离走,将他的灵魂同样抽出躯壳,脚下浮空,跌坐在沙发上,低喃:“在你眼里,还有什么不是拖累……”我是拖累,我的家产也是拖累,还有什么不是拖累!
“怎么了。”费洛蒙轻轻笑起,起身走过来抚摸费尘的脑袋,“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今天还特地召集起所有股东,想要在会议上弹劾我。你看,不需要你做这些,我就把会把属于你的一切还给你,多简单。”
原来这个男人一直都知道,这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做的再多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费尘觉得自己的人生好悲哀,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没、有、意、义!
抬起头看向一如既往淡定的费洛蒙,费尘仰望着他:“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
费洛蒙慈爱地揉着他的脑袋:“我的孩子。”
费尘气笑:“那你是有多讨厌我这个孩子,才会这么对我?从小到大,你都不肯与我亲近,哪怕是抱抱我,就抱那么一下,一会儿,你都不肯。你的眼神总是那么高高在上,提醒我不能靠近你。现在你告诉我,你把我当你的孩子?”
事实上,费尘的确是费洛蒙的孩子,费尘的父亲是费洛蒙和一位女子所生,虽然费洛蒙并不爱那个女子,但是当他知道自己有遗留在外的子孙时,还是来寻他们了。
人类几乎很难怀上吸血鬼的孩子,费尘父亲的出生对费洛蒙而言是个意外,却也是费洛蒙不得不接受的义务,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后代。
“王律师,可以请你先离开一下吗,我有话单独跟费尘说。”费洛蒙等着屋里只有他和费尘,才坐下来,坐在费尘身边,将这个悲伤到仿佛快要死掉的人揽进怀里,轻轻说,“今天回是你最后一次看到我,既然这样,我就把一切都跟你坦白,你确定你能接受的了吗?”
“告诉我!我有权知道!”费尘激动起来,他窝在费洛蒙怀里,极力去感受这个人的气息,还有这一刻难得的温柔,只对他一人的温柔。
费洛蒙便将一切都告知费尘,包括两人的关系,自己的血族身份,为什么疏离费尘。
他注定要走,费洛蒙不会陪在费尘身边直到费尘老死,他更不想上演感人肺腑的生离死别戏码。那么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费尘和费洛蒙直接不能有太多情感联系。
可是令费洛蒙万万没想到,即使在这样的情境下,费尘竟然会爱上自己,这是更不允许出现的情感,费洛蒙更要斩断它。
费洛蒙轻叹:“人类和鲜花一样,都有保质期,只是一个极短,一个很短。”
费尘不管这些,他只想问费洛蒙一句:“你是爱着我的?即使只是亲人间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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