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了不起。”
“嗯……”叶策摸了摸鼻子。
君君感觉到他的不以为然,有些生气地说:“你嗯什么?总归他的了不起,不是你这种小流氓能体会到的。”
叶策:“哦。”他顿了一下,说:“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
君君捏起嗓子,翘了个兰花指,柔媚地说:“讨厌啦。”
叶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擦擦胳膊,说:“你还是用刚才的爷们儿声和我说话吧。”
君君面无表情:“老娘不干。”
两人并肩走进“朝天阙”。
关山度里是深夜,朝天阙是黄昏。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熏得君君脑子发胀,胃里不断泛起酸水,扶墙干呕。一天一夜没吃饭,吐也吐不出来,别提有多难受。
叶策一边顺他的背,一边问:“你有没有觉得这幅场景很熟悉?”
触目皆是行走的断臂残肢,歪歪扭扭,横行霸道。
君君用袖子擦了擦嘴,脸色难看地说:“渤海之滨,段狗水淹九千人。他也来了?”
叶策看向不远处巍然耸立的建筑,“那里有座钟楼,我们爬上去看看。”
然后君君就看见了瞠目欲裂的一幕。
有个神经病绑架了他的表弟,并且时不时地吹一支萦绕邪气的骨笛。每当他吹一下,那些尸傀、白骨就会所向披靡地大破坏一次。
君君皱起眉头问:“那个是段千衡吗?”
叶策道:“不确定。每个时空的样子都会改变。再者,当时的段千衡三十岁,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男大十九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君君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接二连三地问:“他和我表弟靠那么近干什么?他想对我表弟做什么?他在说什么东西?你不是在金蛇时空强化细胞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白忘陵把好不容易攒下的老婆本都给你了。快仔细听听。”
叶策:“……”他侧过耳朵,听了一会,道:“他说你表弟念经有助于提高杀人的兴致。”
“恶心!神经病!就是段狗没错!”君君说着撸起袖子,作出一副要上去扇他大嘴巴子的模样。
叶策看了一会,说:“在渤海的时候,段狗也是借助外力操控白骨傀儡吗?”
君君皱眉,“什么意思?”
叶策:“他上次有吹拉弹奏耍猴戏吗?”
“好像没有。”君君脑中灵光一闪,“他上次可以轻而易举地召唤万千尸鬼。而现在却手不释笛。要么是这个时空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他随心所欲地召唤,要么是他受伤了,才必须借助音律操纵。”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不约而同地传递一个信息:妙啊。段狗不行了。
于是君君雄赳赳气昂昂地掏出一把红色皮弹弓,对准段千衡的眉心,杀气腾腾地大吼:“神经病!快放开我表弟!”
“别用你的脏手碰他!”
段千衡扬起嘴角,眼神戏谑地说:“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寻常人再不济也是支一张射雕的弯弓,哪里有他这样拿弹弓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去打山鸡。
君君冷笑一声,“当然不是!”说话间,他三指倏然松开,牢牢绷紧的弹簧反射,石子仿若流星逐月般,飞驰出去,竟然隐约裹挟风雷之威,刺破虚空,劲风所及,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白骨尸傀又七零八落地四散开去。
他们相距约莫有八百米远。石头的后劲依旧十足,直逼段千衡眉心。然而石头是直线移动的,人是活的。段千衡错身闪避,胳膊依旧被擦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这绝对不是街边小摊上的玩具。
段千衡挑眉道:“二郎神的弹弓?”
叶策传话,君君洋洋自得,“算你有眼力!二郎神的弹弓,专打贱人!”
“放开我表弟!我给你留条全尸!”
段千衡礼貌地笑笑,“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但是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坟头草已经和你一样高了。”他说着倒是松开了李赐,将他推到一旁,随后身形一晃,竟在眨眼间来到钟楼之上。
“一刀劈了你,太过简单。我不喜欢看别人这么不痛苦的死法。”他慢条斯理地说着,配上那张俊美斯文的脸,还以为在念诗。说完后,虚空一抓,一根花纹繁复的白骨鞭子出现在他手里。
叶策明显感觉到君君倒抽一口冷气。
“那是什么?”
君君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十分愤怒,好像在看一个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又好像在看一个小偷,咬牙道:“冥王鞭,也叫鬼王鞭。”
“鬼王出鞭,只打三下。第一鞭,脱胎碎骨。第二鞭,神魂离飞。第三鞭,精魄消散。”
他切齿痛恨地说:“这是江校长的东西。”
叶策:“江凌晚?江凌晚的东西怎么在他手上。难道他杀了江凌晚?不对,江凌晚不是早就死了吗。”他每说一句,君君的脸色难看一层。
“真是聒噪。”段千衡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后眼神骤冷,出鞭如电,嘶嘶破风,挟雷霆万钧之势,猛然抽在君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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