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本来就不多,你还和娘抢!”令狐雩一改平日端庄的形象冲着韩弋骂道,但她骂归骂却也任由韩弋继续吃。
“这只是开胃的小菜。”韩弋冲他娘眨了眨眼,又低声说道:“我将那两只野雁拿去厨房处理了,等下小六便会送过来。”
令狐雩心中有些不安问道:“你让厨房做这些,你爹知道了怎么办?”
“放心吧,小六你还不知道,这点本事还是有的。”韩弋笑道,小六是他贴身的小厮,从小便跟在韩弋身边,欺上瞒下的本事那是他亲自□□出来的,韩弋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爹今天查看粮仓去了,还要一个多时辰才会回来,娘你只管放心。”
“臭小子!”令狐雩宠溺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又气又笑道:“你给为娘送吃的是假,自己偷跑去龙门围场遛马才是真吧,你是怕你爹知道了责怪,这会要拉娘下水。”
韩弋咳嗽了两声,红着脸道:“娘你知道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
令狐雩站起身用手指弹了韩弋的额头一下,“真拿你这臭小子没办法!”
韩弋见母亲起身忙问:“娘,你干嘛?”
令狐雩使了个眼神,“小点声,我去拿点酒来。”
“娘!你居然还藏酒!”韩弋惊讶道,“爹说你不能沾酒的,你喝的药不能与酒水混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把你爹的话放在心上了?”令狐雩不满道,“我就喝一点点,不碍事,这酒还是你舅舅上次来的时候偷偷塞给我的。”说着走到书柜旁取出几本厚重的书卷,又在里面掏了一会,这才拿出一个小小的酒坛。
韩弋看着人人敬畏的韩侯夫人这般模样,不禁笑道:“娘,你把酒藏在这爹真的不知道?”
令狐雩手一抖,差点将酒坛掉在地上,稳稳抓住后,迟疑道:“你是说你爹知道我藏酒?”
韩弋笑了笑没有回答,父亲心疼母亲,对他买肉偷偷塞给母亲的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了便随他们母子折腾,但舅舅常年在北地生活,送来的酒辛辣干烈,母亲喝了的确对身体不宜,父亲装作不见想必也是无奈之举。
韩弋突然想起昨日从云珧处得到的梅子酒,便道:“娘,我最近弄到两瓶梅子酒,清香甘甜,我等下给你拿来,这烈酒与药物相冲,还是少喝为妙。”
令狐雩在这喝酒吃肉的事情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唯独这心肝宝贝儿子能劝的动她,她犹豫了一会这才道:“那些果酒的味道太淡,我还是喜欢这烈酒一点。”
“娘,你这身病便是生我的时候落下的,你要这样下去让儿子如何心安。”韩弋说着眼眶竟然有点发红。
令狐雩见状心口似被人拧住一般,忙上前抱住儿子,“好了,娘不喝这酒了,你也别再说这样的话了,让娘听着心里难受。”
韩弋见母亲松口,也不敢真的把母亲弄哭,急忙收起那瓶烈酒笑道,“那我们一言为定,儿子这就给娘去拿梅子酒。”说着拿起酒坛就跳了出去。
令狐雩见儿子高大的背影跃出房门,心中软成一片,破涕为笑道:“臭小子,为娘又上你的当了。”她口中抱怨脸上却满是欣慰,她这辈子有幸能与他们父子二人平安一世,即便是日日吃素又又何妨。
等韩弋准备妥当再回到大理司已经过了酉时,天色完全黑了下去。
孟庆召集人马等待韩弋多时,韩弋让他带上金梁玉音,之后顺着小路往东。
此时,月挂东墙,寒星朗朗,秋风渐凉。
路旁行人往来穿梭,商户小摊灯火通明,市集上杂音犬吠、欢声笑语构成一幅安平景象。
两人走了片刻,道路渐窄,灯火晦暗,孟庆此刻认出两人所往的方向乃是昨天去过的竹苑,不禁问道:“小侯爷,我们这是要去拜访云先生?”
韩弋只是点了点头,带着孟庆从正门绕过,又在竹苑外的墙边转了一圈,接着选了个位置跃了进去。
“你一个人跟我进来,其他人在按我的吩咐行事。”
孟庆没想到他们不走正门,心中惊讶却也不敢怠慢,随着韩弋一起跳了进去,他轻功不比韩弋,比他慢了半拍,落地时更是万分小心,等到了院内韩弋已经向内走了数步。
看来小侯爷早晨便已经计算好了这竹楼方位,这次跳进来的位置刚好位于竹楼一侧,
竹楼内灯火通明,楼内竹几旁云珧一身白衣席地而坐,一旁的炉火正旺,不过此时却是在用来煮茶,一旁的童子附身将茶具摆好,云珧手臂抬起水壶将热水倾倒而下。
此时院内朗月斜照,清风卷起竹帘,白衣公子的眼神透过缝隙落到院中的两人身上,似乎早就猜到两人再来一般,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半夜偷闯别人居所被当场逮住,孟庆脸色一阵臊红,韩弋却似乎早与云珧约好,打了个招呼便大大方方往竹楼内走去,孟庆心中狐疑,腆着脸跟在韩弋后面走了进去。
早晨的棉塌尚在,云珧请两人坐下,又为两人斟上一杯清茶。
孟庆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苏廉不在屋内,顿时松了口气。
云珧似乎知道孟庆心中所想,轻声笑道:“苏廉有事外出了,今晚只有我一人在这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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