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要更加努力地修炼才是啊!
元音将山洞重新收拾了一番,既然决定刻苦修炼,索性就继续在山洞里呆着吧,六百年于他长生龟而言,并不是多么长久的年岁。更重要的是,这个六百年之后,还有一个约定在等着他。
他将原先仙君休憩的地方仔细收拾干净,发现原来龙君的枕边还放着几枝伽蓝香,应该是有些时日了,花瓣都已经皱皱巴巴的,一派萎靡之象。
看来仙君真的很喜欢伽蓝香啊。元音在心里想。
可惜龙宫里看不到这些花了,等龙君忙过这些时日,只怕伽蓝香的花期早就过了吧。
元音想起敖兴曾说过:可惜这花期短暂,若是能长长久久地开着便好了。他还记得他当时说这句话时惋惜的表情。
元音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若是……能想到办法让伽蓝香一直开着呢?
这样便能长长久久陪伴在仙君身边了。
第三十九章
他开始一年一年数着日子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山洞里的光阴如同静止一般流逝。
伽蓝香又开了一季,只是这次,终于不再花败。
他六百年来除了修炼之外,就是在研究如何让鲜花常开不败。没等到伽蓝香的花季之前,元音就去山里寻不同种类的花,小小的山洞里时常挤挤挨挨浸满了花香。
六百年之期将至,元音开始一个月一个月数着日子。
到后来,开始一天一天掰着手指头等待。
虽然每次想起天雷劈下来的场景都忍不住打颤,但他竟然开始期待着天劫早日到来。
他日日抱着施了术法的那几枝伽蓝香入睡,醒来了便坐到洞口等着。连再见到龙君时候要做什么表情,说什么话,都在心里头排演了一遍又一遍。
他要龙君第一眼便能瞧见伽蓝香,要告诉他:
“仙君说的花开不败,元音做到了。”
待渡过天劫之后,他也会长长久久留在龙君身边。
那一日天气有些许阴沉,乌云蔽日,仿佛将整片东海境内都笼在沉闷的气氛中。元音照例坐在洞口开始一天的等待。
他没等到心心念念的人,等到了仙界另一位鼎鼎大名的仙君。
雨神。
一只凶兽裹挟着滚滚砂砾狂奔而来,元音不过是一错眼的功夫,那只凶兽已经奔至眼前,从他的头顶处一闪而过,瞬间便蹿进了他的山洞里。
雨神浮在半空中,远远睥睨着凶兽遁逃的方向,嘴角噙着抹冷笑,扬起手化出一个半圆的罩子,一挥手丢在了山峰上。那罩子越长越大,长到最后将整座山都裹在里头,竟是一个用作封印的大结界。
还没等元音反应过来,第一道天雷已经劈下来了。
他从前听族里的长辈说,承天雷也是很有讲究的,必须要提前找好一处灵力旺盛的地方,准备上足够的灵草灵药。因为渡劫一事往往不是一蹴而就,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几天,这天雷时不时便要劈上一个。
他此刻一边惊慌失措地躲避着天雷一边想着,这族里的传闻果然是不靠谱的,照这个频率劈下去,几个时辰怕不是连山都要给劈成灰了。
元音承第六道天雷的时候,已经现出了原身。他将自己紧紧地缩在龟壳里,怀中还护着自己宝贝了许多年的伽蓝香。
劈到第十二道的时候,他连神智都快涣散了,脑子里只够放一个念头:不知若是自己没能安全渡过这次的天劫,多年之后龙君想起同自己的约定时,还能不能从这个已坐化的龟壳里找到伽蓝香?
劈到第十六道的时候,外面的动静终于停了,隐隐约约间元音似乎听到了龙君的声音。他差点觉得自己已经魂灵出窍了。
他小心地探出脑袋,便见半空中一道玄白的身影,脸上带着他不曾见过的震怒,正是龙君。
“敖兴!”
雨神的脸上布满阴鸷。
“你这是何意?”
“还没有请教雨神殿下,我东海今日又是何处冲撞了你,要下天雷来惩罚?”
敖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身子依旧拦在他前面丝毫未动。
“我追捕的一只凶兽逃到了此处,这畜生也是蠢,以为躲进山里就能逃过一劫,如今我把这座山圈起来,正准备封印凶兽呢,龙君怎么说得我好像在滥杀无辜一样?”
“封印凶兽?”敖兴侧过身指了指被设了结界的山脉,“你可知这山林里有多少无辜生灵,你把整座山都封起来,你叫他们怎么逃得出去?怎么受得住你的天雷?”
“受不住是他们修为不够。这只凶兽四处为非作歹,难道要为了区区几个没有修为的生灵就把它放走吗?”
“区区几个没有修为的生灵……”敖兴怒极反笑,“原来我东海的子民在你雨神眼里,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区区几个生灵吗?”
“你今日这般阴阳怪气地找我麻烦,到底意欲何为?”
“今日在此,倒是想和雨神算算我们从前的恩怨。六百年前,你在我东海降下无妄之灾,使我东海境内生灵涂炭,这笔账,雨神殿下打算怎么跟我交代?”
雨神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我道是你今日怎么有这闲情来挑我的刺,原来是来跟我算旧账的。东海之人狂妄自大,对我仙族毫无敬畏之心,我略施薄惩,也是仙帝下的命令,你对仙帝的旨意有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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