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卫西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并没有因此生出高兴的情绪。徒弟撩开头发的手指还停在额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滑触着他的侧脸,卫西看着那双眼睛,就像看进了两道深渊,这让他没来由的感受到一种陌生的危险。
但这是自己的徒弟,又怎么会危险?
因此他只怀疑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信赖地答道:“有一点点。”
可惜吃的时间太短,要是再吃一会儿,说不定真就饱了。
但他这个过分的要求还没提出来,徒弟听到他的回答后,勾起的嘴角却瞬间拉平了。
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片刻之后,腰上忽的一热,卫西垂眼一看,才发现是一只手顺着衣摆摸了进来。
那只滚烫的手落在他的腰侧,重重地一把掐住,有点疼,但卫西没有察觉到威胁,动手的又是自己的徒弟,想了想便也没有阻止。
徒弟掐着他的腰,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憋出来,带着引而不发的情绪:“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吃饱,你想不想试试?”
卫西被腰上越发重的力道掐得有点难受,但依旧毫无戒备地隔着布料盖住了徒弟的手背:“好啊。”
得到他的同意,那只被他盖住的手却忽然停住了动作,片刻后力道松开,缓缓抽了出来,抓住了他的手,五指分开他的指缝,一点点将他扣住,然后拉过头顶。
卫西:“?”
徒弟将他的手按到枕头上,看着他沉默片刻,忽然说:“真想就这么弄死你。”
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卫西当即一愣,随即又有些心惊,二徒弟这是怎么了?竟会生出欺师灭祖的念头?!
他立刻挣扎了起来,起身的动作却一下被徒弟给按住了,对方按着他的胳膊青筋毕露,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一时竟制得他动弹不得。
气氛有些不妙,但还不等卫西因此生出警惕,对方的力道又忽然松了开,支着胳膊从他身上爬起,默不作声地下了床,朝外走去。
卫西下意识问:“你去哪里?”
徒弟站在床尾转头看了过来,衣衫不整,神情阴晴莫测,灯光下紧致修长的身体像极了一只猎豹,无处不遍布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但回答却是:“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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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洗澡,不是不爱洗澡吗?
卫西才迷茫了一会儿这人就走开了,紧接着浴室里又传来了淅沥沥的水声,卫西莫名了片刻就把思考能力抛开了,他懒洋洋地靠进了被子里,累得一点力气都抽不出。
身体还是怪怪的,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边,发现问题似乎出在双腿之间。
卫西伸手按了按,结果头皮一炸,浑身都抖了抖。
难……难受!
他也不敢再碰了,松开手把自己裹进了被窝里,好在肚子终于没有之前那么饿了。
转头的时候脸颊忽然被烫了下,他回过神来,伸手一摸,才发现烫到自己的竟然是刚才解开后放在枕边的玉佩。
那玉佩通体洁白,看起来还跟往常一样,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烫得比他要吃方小杰时更加厉害,好像刚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似的,以至于连卫西都有些受不住它的热度,摸了一下就迅速松开。
他拎着玉佩的绳子仔细地翻看了一会儿,心中有那么一个瞬间居然觉得这玉佩发热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像在大发雷霆。
但这个念头实在是没有根据,他想了想也就抛开了。
没一会儿徒弟再次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回来,沉默地爬回床铺,盖上被子,全程冷着脸没跟卫西视线交流。
两人的被窝之间更是泾渭分明,隔得老远。
卫西吃饱后,也有点犯困,加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现在软绵绵的,他关了灯后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地看着徒弟起伏分明的侧脸弧线。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有存在感,片刻后一直仰躺看着天花板的徒弟终于侧过脸来,也同样沉默地看着他。
房间里没了光源,十分昏暗,但不知道为什么卫西竟然能清楚地看清那双眼睛,如同雪夜里拂面而来的冰冷空气。
卫西忽然想要靠近一点,于是他果然也这么做了,脑袋在枕头上移动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黑暗中这点声响格外的暧昧。
徒弟没有动作,但也不像第一次洗澡回来时那么警惕,只是这样安静又幽深地侧着脸。
卫西挪到了他身边,被窝挨着被窝,两张脸就这么靠近了,变得可以清晰听到对方的鼻息。
卫西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挪过来要干什么,此时看清徒弟的脸,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薄薄的嘴唇上。
屋里很安静,呼吸和心跳声都规律而稳定,卫西又再次凑近了一点。
嘴唇相贴,徒弟没有躲开,但也没有回应,就在这么垂眼看着他的脸,任凭他动作。
卫西含住那张嘴唇,有样学样地在那张嘴唇上吮吸了片刻,伸出舌头在对方嘴角轻轻地撩拨。
许久之后,徒弟终于叹了口气,张开嘴唇伸出舌头,跟他亲昵地裹了裹。
舌尖相贴,些许不明显的水声溢了出来,在空寂的房间里来回游荡,鼻腔里全是对方的气味。
短暂的吮吸过后,卫西松开嘴唇,缩回脑袋,靠回枕头上,对上了徒弟再度变得幽深的双眼:“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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