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尧,当你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快三年了。别担心,我想我就算在那边,也会过得很好的。”
好个屁!秦尧气结,这世上会有人在死前录个视频告诉活着的人,我死了之后在地狱会活得很好吗!这算哪门子的安慰?
“阿尧,你一定在怨我什么都没告诉你对不对?”画面中的夏维笑了笑,笑容却不似记忆中那般爽朗了,“但是我想现在,你大概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不管是你父母的事情,假面会的事情,还是我和夏佐的事情。”
“虽然你都知道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阿尧,我是假面会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我和夏佐,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我们的父母都来自于假面会,而且都在一次任务中去世了。当时,跟我们一样的孩子有很多,但是最后就只有我跟夏佐通过了考验,被挑选出来,安上了菲尔德的姓氏后被纳入假面会。”
“我们没有选择,阿尧。从一开始,就没有自由生活的权利。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第一次遇见你,完全是一个偶然。”夏维竖起三根手指,满脸肃穆地摆出了发誓的姿态。
“这家伙……”秦尧说着,记忆被勾动,又回想起初见那天的光景来: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跟人打架。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群人翻墙进了圣京大学,其初衷貌似是去偷机甲玩。结果秦尧跟许末城他们走散了,一个人晃荡了半天,最后爬到树上睡觉。对,就是李佩山的私人实验室前的那颗大树。
那个夏天,树叶繁茂,十三岁的小秦尧躺在树干上,被丛丛的青叶遮着,又凉爽又惬意。只不过乐极生悲,秦尧做梦打小怪兽,一个激动从树上掉了下来,啪——摔在地上,屁股差点开花。而当秦尧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痛得想去撞树的时候,一抬眼,忽然发现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俯身好奇地看着他。
“你干嘛!”小秦尧大喝一声,而后抿着嘴死命地瞪着他。这么丢脸的事情都被看到了,以后别混了!
没想到那人同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短暂的僵持过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伸手,在秦尧错愕的目光中,从他头上摘走了两片树叶。一左一右,就像两只狗耳朵。
小时候秦尧的眼睛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漂亮勾人,看起来圆圆的,水汪汪的,尤其是那天被摘树叶的时候,圆滚滚的,秦尧的脸也圆滚滚的。夏维虽然知道用圆滚滚来形容好像不太对,但是……当时脑子里就蹦出这个词来,嗯……他绝对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很好玩,然后伸手捏了一下。
“咦?好软。”那就再捏一下。于是,夏维连捏了两下秦尧那富有弹性的小脸,捏得秦尧整个人的愣住了,一双眼睛盯着他,里面写满了匪夷所思。
号称混世魔王的秦小爷居然被人捏脸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秦尧立刻拍掉他的手,站起来敏捷地往后一跳,一边戒备地盯着他,一边怒喝:“有种跟老子单挑!”
“小屁孩别喊打喊杀的。”夏维这样回他,相隔两米,笑得比阳光还要明媚。
秦尧很少看到有人能笑得那么爽朗的,愣了一下,然后问:“你是谁?”
夏维却没有回答,看看时间,啊了一声,“我得走了,下次再见!”说着,夏维笑呵呵地摆摆手,一阵风样地跑走了,只留下秦尧傻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半晌之后,才气得跳脚,发誓日后一定要报这摘叶捏脸之仇。
回忆是如此惨不忍睹,秦尧都有点不敢直视以前那幼稚行为。但画面里的夏维,嘴角却噙着笑,似乎还乐在其中,“我当时就想,我捏了他半边脸,下次见到的时候,一定要把另外半边也捏一下。”
秦尧哑口无言。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吧。我坦白,那天我其实是潜进李佩山的机甲实验室偷机甲的核心数据去了。”夏维笑笑,说:“大概上头认为小孩子比较不容易怀疑,也比较好脱身,所以就派了我去。可是进到最里面的时候我还是暴露了,因为原本应该回家了的李佩山居然在里面睡着了,身上铺了一大叠稿纸,我一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他很聪明,一下就猜到我的来意。可是他是个好人,没有报警抓我,反而想救我,拉着我教育了我一顿,说小孩子年纪轻轻不能就学人家偷东西,还说不要怕,凭他的能力不管谁是我的头儿都能把我救出来。”夏维摸摸鼻子,“他大概把我当成某个盗贼团伙的小小偷了。”
那个李佩山李老头子啊,确实是烂好人一个。秦尧这样想着,又听夏维说:“后来我有去见过他几次,不知不觉成了忘年交。哦,对了,我跟他提过你,撺掇他收你做学生,他原来还不屑一顾,听到你的名字就连连摇头,说绝对不可以让你进去把他的实验室拆了。”
秦尧暗自摇头,原来收徒弟的深层次含义在这里吗……李佩山,是念在故友的情分上,才对自己那么照顾的啊……夏维啊夏维,你可真是,什么都帮我铺好了,这让我如何承受得起呢。
“不过我都这样了,那老家伙肯定得去找你,不然我白请他吃了那么多次菠萝包。”夏维说着,语气却渐趋沉重,“阿尧,你一定要记住,等你看完这段视频去找他的时候,一定、一定要问他,那段解码程序做出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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