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麟站在床前温柔地注视着他,弯下腰在他眉心处印下一吻,转身走出房间,此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浑厚的内力烘得半干了。
祝麟刚踏出房门便沉下脸——他和宫家两兄弟可还有账要算。
书房内,宫鸣正端起一杯热茶慢慢喝着,房门骤然被人一脚踹开。
祝麟手里拿着隋简的鲲鹏剑,凤眸中蕴藏着一道凛冽的寒光,气势汹汹道:“先前吹笛子的人是你?”
宫鸣云淡风轻的坐着,似乎已经猜到他会来。宫燕方才被他打发去取药了,药房里那么多的药,估计他得焦头烂额的找上好一会。
只要宫燕不在,他便无所畏惧。
“前两次不是,后面一直都是。”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好好做你的庄主不好么,就这么不甘寂寞,偏要和朝廷牵扯在一起?”
宫鸣一顿,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让隋简消失,才和武林盟做了交易。”
祝麟捏紧剑柄,冷声道:“什么交易?”
宫鸣将茶盏放在膝盖上,看着里面舒展的茶叶,缓声道:“我不知隋简为何要突然来雪域山庄,还口口声声可笑的说要来取清懿丹。”
祝麟听他提起清懿丹,眼皮子一跳。
“你们走后武林盟便差人来送信,说要与我合作,只要我肯写一封信给无妄宗,坐实了隋简偷盗的罪名,武林盟就有理由出面,彻底解决掉他。”
“我当时确实不满燕儿的目光在多年后又转到他身上,鬼迷心窍便同意了。后来被武林盟捏住了这个把柄,威胁我给他们做事,不然就要动我弟弟。”
宫鸣抬眸苦笑道:“这种滋味你应该懂的吧。”
珍惜之人成了别人要挟自己的手段,从此自己便不再是自己,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不小心,溅出的就是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的血,这种痛苦……
“不懂。”祝麟身姿挺拔如松,周身围绕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漠然道:“旁人若是想用他来要挟我,我便杀光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我绝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
“我自己也不行。”
宫鸣陡然捏紧茶盏,力道之大,指尖泛起一阵苍白。
他苦涩的开口:“我又何尝不想像你一样,我何尝不想保护他。”他颓然的靠坐在身后的椅背上,“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身负绝世武功,可以为所欲为么?”
祝麟垂下眼,心里冷笑一声,为所欲为?
他即便有本事可以搅弄风云,可以掀起腥风血雨,却唯独不会对那人为所欲为,就连每次动他一根手指之前都要细细思前想后一番,他才是真的痛苦呢。
无相功突破到最后一层他才了解到,先前的九层他之所以会遗忘自己心中最深的感情,都是无相功在逼他克制自己的欲望,因为只有无欲的人才能静下心来修炼到第十层。
这也是无相功最大的破绽。
一直以来他太克制压抑自己心中所想,才给了旁人可乘之机,利用药物反过来牵制无相功的影响,放大他心中的欲念,使他受人所制。
也正是如此,他在被控制时,只要他心中欲念的源泉在场,他就会不自觉变成另一个自己……脑子里只想对隋简做那种事的自己。
真是禽兽。
宫鸣漠然道:“我成了武林盟的棋子,控制你屠戮门派,自知罪大恶极,如今也险些遭到了报应。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控制你了,解药在哪我也告诉隋简了,现在你要杀了我泄愤么?”
祝麟大拇指抵在鲲鹏剑柄上,稍稍使力剑身就会出鞘。
他本来是想直接杀了宫鸣的,这人与武林盟狼狈为奸,间接害得隋简被安上了欺师灭祖的罪名,又控制他做了太多恶心事,不杀实在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右手拇指摩挲一下剑柄,祝麟突然改变了主意,轻声道:“不,我暂时不杀你。只是你须记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来取你性命。”
我要让你余生都不敢爱,不敢恨,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死期。只要你活着一天,便要永远记得,会有一个人来取你性命。
宫鸣蹙眉,他瞬间明白了祝麟的意思。如此一来,他将终日活在惶惶不安中,这可真是比直接杀了自己还要让人难以忍受。他怎就忘了,那可是魔教教主啊。
祝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嘲讽道:“希望你能活得久一点。”
这是祝麟给他的惩罚,事到如今,宫鸣只能受着。他苦中作乐的想,自己临死前还能多看几眼燕儿,也不枉此生了。
“还有一件事。”祝麟严肃道:“隋简是我的人,你最好看好你那倒霉弟弟,别让我再看见他,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宫鸣抬眸对祝麟认真道:“我巴不得他们此生都不会再见面。”
正在药房对着一堆药瓶发愁的宫燕鼻子一痒,猛地狠狠打了个喷嚏,怀里的瓷瓶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他面无表情的与碎了一地的药瓶面面相觑片刻,长叹口气,还是耐着性子蹲下身来收拾,生无可恋道:“到底哪个才是兄长需要的药啊。”
书房内,二人目的达成一致,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削减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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