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玉箫清秀的小脸憋屈地瞪着不远处的隋简,即刻转身下山回了关府。
关琛见儿子哭红了眼眶跑回家,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待仔细问过缘由,关老爷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摸了摸嘴边两撇油亮的小胡子,温和道:“你就只想做那个谢长老的弟子是吗?”
“是。”关玉箫跪伏在关琛的膝盖上,涕泗横流,哭的好不委屈,抽噎道:“孩儿就这么一个心愿,望爹爹成全。”
关老爷心都快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哭碎了,站起身来亲自领着关玉箫上山,直接找掌门汪珏。
汪掌门亲自出来迎接,关琛当年给无妄宗翻新的事迹直接影响了很多人对这个承运城大富商的看法,至少现在汪珏看到他胖乎乎的脸心情就很愉快。
他们一个商人,一个笑面虎,两人凑到一块,你来我往间就是否让关玉箫做谢寒子二徒弟的事达成一致。
汪珏和蔼地看着关玉箫道:“玉箫是个好孩子,谢师弟收一个徒弟也是收,收两个也是收,此事就这样定下吧。”
关琛拱手笑呵呵道:“那就有劳汪掌门了。”
此时谢寒子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又多了个亲传弟子,他正忙着让隋简背内功心法。
背心法不难,难的是隋简很多字都不认识。
隋简虽然听了一段时间私塾的墙根,好歹识得几个大字,但也仅限几个而已,他识字尚且费劲,何况还要理解着去背什么心法呢。
谢寒子单手撑着下巴,不温不火道:“你年岁不大,但对于习武而言也已经不小了——我会为你找到合适的内功心法,从明天起你就抓紧着背,打好内功基础才能开始练招式。”
隋简垂首,右脚脚尖在地上画着圈,站没站相。谢寒子提高音量道:“听到没有。”
隋简被他吓一跳,很识相地站好回答道:“听到了。”
谢寒子不由得叹口气,难免想到当初师父教他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头疼,自他收了隋简做徒弟,把他带回无妄宗以来,每日叹气的次数明显增多,难怪都不爱收徒弟,收个徒弟老十岁。
谢寒子是个责任心强的人,他收了隋简当徒弟就不能不管。
他也心疼隋简从前的经历,一心想对他好一点,可他并没有带徒弟的经验,一个人自由散漫惯了,好不容易收个徒弟,还是个被放养惯了的。他既不会和这个年纪的孩子相处,又拉不下脸去问别人,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隋简可不知他师父此刻内心有多纠结,他跟唐一书约好下午去无妄宗正门前看热闹,现在不想听谢寒子说教,他的心早就飞远了。
谢寒子看出隋简的心不在焉,刚想和他讲道理,一道含笑的声音适时打断了他,“谢师弟果然在此。”
谢寒子见汪珏手里牵着一个眼熟的孩子走过来,起身相迎,客客气气道:“掌门师兄有何指教?”
汪珏略显慈爱地看着他,“给你送个徒弟。”
谢寒子:“……”
隋简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小孩,心想老天可能听见了他的心声,特意送来一个人替自己分担师父的念叨。
关玉箫看都不看他一眼,满心满眼都是谢寒子。
谢寒子一下子承受三道炽热的目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耐着性子问汪珏,“师兄这是何意?我才收了一个徒弟,你看看,还热乎着呢,亲传弟子又不比旁的,不好马上再收第二个吧。”
谢寒子对师兄是还很尊重的,只要不涉及底线,基本什么话都能听进去。但他自己出门寻找弟子的目的就是不想被随便塞个徒弟,没想到自己忙活半天到头来都是白忙活。
汪珏笑容不减,“我是怕隋简寂寞,给他送个伴。”他低头温和地问隋简,“你愿不愿意有人和你一起习武?”
隋简极会察言观色,看出来师父脸上隐隐有发怒的征兆,更坚定了需要个人来帮自己挡唠叨的念头,至于这个人是谁都不重要,当下愉快道:“愿意的。”
关玉箫白了他一眼,心里愈发不平,这人看起来跟个缺心眼似的,究竟怎么就入了谢寒子的眼成了亲传弟子的呢,传闻边塞之地盛行巫蛊之术,谢寒子该不会是被下了降头吧。
“被下了降头”的谢寒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木已成舟,他沉默半晌,无奈道:“那便收下吧。”
关玉箫立即满心欢喜地跪下给他磕头,“弟子关玉箫,拜见师父。”
无妄宗收徒就是这样,只要师父点头,形式都无所谓。长青老人是个怕麻烦的人,当初收下他们几个时也是磕个头就完事了,并不盛行什么拜师礼。
谢寒子受了这一拜,扶他起身,看着眼前的两个徒弟,终于明白了有些事情不能拖,该来的总会来——成倍来。
他心累得不想说话,对汪珏示意自己要休息了,让他随意。
汪珏显然知道他这个师弟有多怕麻烦,自己又亲自给他送了个大麻烦,也不好意思多待,笑道:“门派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谢寒子摆摆手,汪珏临走前又说了句:“笑晗今天回来,你知道吗?”
谢寒子一愣,“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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