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照顾霍白。”丹华长老嘱咐了一句,离开了弟子居。
苏离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拳头暗自握紧。他想过很多遍,关于雪宝的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不想再给丹华长老和郎轩增添伤痛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让雪宝跟他们见面吧。
因霍白闭关久,原先的住处已经长满荒草,不便住人。丹华长老让弟子们将霍白带到弟子居,寻了间干净的让他歇着。苏离返回房间,看见一位不知名的师弟在给霍白上药。霍白脱了上衣趴在床上,结实的背部一片血痕,腰间更是伤重,血肉模糊。那名师弟帮霍白清洗了伤口,正在敷一种黑色的药膏,药味很浓,每次把药膏敷在伤口,霍白的身体都会出现一丝肉眼难以察觉的颤抖。
苏离倚在门边看了一眼,突然道:“让我来。”
那名师弟被吓了一跳,不小心挖满了药膏的勺子重重按在霍白腰上,结果对方一声不吭。他一下子跳起来,连连道:“抱歉抱歉!那师兄、不对,苏、苏教主,霍师兄就交给你了。”
目送那名年轻师弟出去,苏离拿了药膏、绷带坐在床边,手法有些粗暴地把霍白的伤口都涂满了药膏。霍白察觉到了他似乎在生气,眉头紧拧,一声不吭。
不一会儿,他听见苏离问:“能坐起来吗?”
霍白撑着床坐起,一双白皙的手从身后环绕过来,给他缠绷带。绷带一圈又一圈,苏离的呼吸一会儿远一会儿近,那股温热的气息呼在背上,那里的肌肉仿佛都僵硬了。
最后一圈缠好,苏离突然贴上来,胸膛紧靠霍白的背,闭着眼睛,灵活的双手捏着绷带在他腰腹间打结。
慢斯条理地系好绷带,苏离要把手抽回来,却被霍白一把拽住。两只如玉般洁净的手被他温暖的手掌覆盖,随后手指被一个温软的物事碰到,苏离轻轻一颤。
霍白低着头,认真而轻柔地亲吻他的每一根手指。
苏离把头搁在他肩上,慢吞吞地问:“满手的药味……不冲鼻子啊?”
霍白没有理会他的话,虔诚地吻着那双手,十根手指,仔仔细细吻过。终于,他用低沉的声音开口:“不要和掌门决斗了。”
苏离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需要千年醉梦冰蚕,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好吗?”
苏离挑眉,道:“我是堂堂天罗教教主,很渴望和仙门最强者一战,这次决斗是我的一个机会,你就不要插手了。”
霍白放开他的手,转过身,看着他问:“真的?”
苏离眨眨眼睛,道:“怎么,你嫌弃我修为低,没资格和归元君一战?”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白凝视着他的眼睛,低声道,“阿离,你告诉我,这是你心里真正想做的事吗?”
“当然。”苏离道,“身为一个男人,谁没有点鸿鹄之志啊?和归元君的这一战,是我的一个心愿,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最强者的手上。”
霍白的脸色沉了下来,紧紧盯着他,突然倾身上前,一把抓住苏离肩膀,有些粗鲁地咬住了他的嘴。
很用力,很生气,像是要把这张喜欢胡说八道的嘴堵上。
苏离被他咬得有点疼,好不容易得空逃脱,笑着喘道:“干嘛呢?”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跳下床,将玉璧拿出来,道,“这里是铸剑峰,人多口杂的,咱们还是走吧。”
“贺兰缺还没找到。”霍白问。
“有郎轩盯着,他跑不了多久的。”
霍白想想也是,点头应允。
两人去了绿谷,再回铃兰小世界。折腾了一宿,铃兰已是清晨。太阳悄咪咪露出一丝大脸盘,老人和小孩都醒得早,雪宝发现苏离回来,兴冲冲地摸索过来,仰着脸喊:“爹爹!”
他想牵苏离的手,抓了一把,却发现这只手好像比印象里的要粗糙一些。
“雪宝。”霍白柔声唤他。
“爹爹。”雪宝嘴一扁,小脸垮了下来,“你又把坏人带来了。”
苏离扶着霍白,抽出一只手摸了摸雪宝的小脑袋,道:“坏人受伤了,雪宝乖,让他在咱们家里休养一段时间,好不好?”
雪宝道:“哼。”
这个不过两岁的小孩一直把霍白当成是杀害苏离的坏人,这让霍白有些不解。他本就对苏离心怀愧疚,迟迟无法得到雪宝的谅解,感到十分挫败。
苏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喊老教主帮忙带孩子,然后把霍白扶回了房间。霍白在苏离原先的床上躺下,苏离出去给大家做早饭,吃完没一会儿,他又去了趟药室山,把丹华长老开的药拿过来了。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房间,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霍白:“长老给我这么多药,要吃几个月?”
“我伤得很重。”霍白躺在床上看他,脸色有些苍白。
苏离:“……”
从没见过他这种在人前示弱的样子,越来越像是故意的。苏离板着脸没说话,把药材放好,回天罗教处理了一些事务,直到晚上才回来。
做完晚饭,苏离哄雪宝睡着,把孩子交给老教主,还得去给霍白煎药。夜深了,霍白躺了一天,精神却清醒了。苏离端药进来喂他喝下,转身去拿外敷的药膏和绷带,要给他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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