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了,请您……不要说粗鲁之言。”暗卫拱手道。
“你……好,很好……”南陌言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微笑道:“诸位,你家主子有说他何时回来吗?”
“没有。”
“哦……也是,东方国和烈焰国离苍梧也是挺远的……那他带了多少人出去?”
“属下不知。”
“他去时可带了我送他的玄纹锦袍?”此时正值冬季,诸国气候寒冷,唯有烈焰国因为烈焰山谷的缘故,格外暖和些。
“属下不知……主子也不用那些厚衣物……”暗卫一说完,这才反应过来,南陌言前番问话,皆属套话,暗悔失言。
“花花去了烈焰国……”南陌言心道。“你们也不必懊恼,既然都说了,不若都告诉我,也好教我有些应对。你们的主子虽然能耐,但若是多份助益,也不是坏事。他无非是担心我感情用事,可你们也瞧见了,我冷静得很。”
暗卫们从刚才便注意到了,这位国主确实生气,只是一瞬间就冷静下来了,虽不知为何,但想着以前他也帮到过主子,心内的怀疑就消了许多。更何况主子也交代过,若是他执意要知道自己的去向,等南陌言醒来后,等他冷静些再告诉他。方才见他十分冲动,不告诉他原委,一是为主子拖延时间,二是给他冷静的时间。
暗卫道:“东方渊带了大批军队去了烈焰国,势要拿下烈焰国土。又不知从何处派遣来的细作,混入千家宗祠,掘了……掘了主子母亲的墓,带走了骨灰。还说将骨灰藏于烈焰国,势要逼迫主子去烈焰一趟!”南陌言听此,眼神暗了暗。
“国主,烈焰国急报!”御史监在门外禀道。
南陌言脸色一冷,让御史监进来禀告。烈焰国奉上求救文书,说东方国要攻打他们,请苍梧国主和摄政王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施以援手。
千花明早些时候得到了消息,便提前赶去了。此时烈焰国又奉上文书求救,南陌言便召集朝臣商议。
千花明并未提早将烈焰求救的事情告诉朝臣,自己带了五千士兵便出了城。
“国主,烈焰国本就是大国,自有实力,不必为了它去得罪东方国。”季玉林拱手道。
“摄政王之母本就是妖孽,即便是被掘了墓,也是天道使然,公道所在。”东方渊已经放出消息,大肆宣扬千花明母亲是妖孽之事,自己掘墓是除去妖孽祸患。南陌言前番种种心思,希望朝臣与千花明和睦相处,彼此体谅,皆属白费。
“是也,说不定摄政王也是妖孽……”群臣开始窃窃私语。
“国主,摄政王为人独断刚愎,为了一死去的妇人便孤身前往烈焰,实乃失智;瞒报军情,藐视君威,实乃失敬;置苍梧将士性命不顾,调其前去解东方之困,实乃失仁。如此不智不敬不仁之人,国主理应严惩!”季玉林重跪在黄金地板上,满堂肃静。
南陌言瞧着这季玉林,眸色深冷,总在他跟前给花花上眼药,真当他是个好拿捏的吗?
“季大人——”南陌言笑着叫他,季玉林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臣在。”
“朕记得……你是状元罢?”
季玉林笑了,“国主谬赞,臣只是个榜眼。”
“哦?朕竟然忘了,你只是个榜眼……不过有一事,朕记得很清楚,似乎是摄政王将你从底下提拔上来的?”南陌言的语气中听不出明显的态度。
“是……”季玉林声音颇弱,朝廷官员选拔都是要经过千花明的,季玉林虽不是千花明特意钦点的官员,但也是获得了他的允许,季玉林才可跻身一品文官。故而说千花明抬举他,一点也不为过。
“李进大人,朕近来记性不太好,你告诉朕,自朕登基以来,摄政王一共参与了多少场战役?”
“大型战役共有七十一场。”李进拱手道。
“陈庆大人,摄政王说的提高军士补贴之事可有在筹办?”
“补贴均已于前日发放完毕。”
“季玉林——”南陌言走下殿阶,“你是有才有德之人,摄政王抬举你,此非智耶?为王为国而战,身上几年伤痕,至今未愈,此非敬耶?体恤士兵,此非仁耶?如此能人,竟成了你口中的不智不敬不仁之人,季玉林……在此交战之际,你说这些话,乱我臣心,其心可诛!”他取下殿前架子上挂着的尚方宝剑,一把扔到了季玉林面前,那上面的黄色穗子也抖了三抖,“尔等在此勾心斗角,摄政王在外御敌,竟然还被诬蔑为妖孽,就连他泉下的母亲都要深受非议!诸位的孝道仁义便是教他不敬重父母,由着别人侮辱他的母亲吗?”他声音激切昂扬,字字诛心,季玉林被他一番说辞吓住了,若是自己真成了国主口中的通敌不孝之人,那可真要遗臭千年了!
“国主恕罪……臣、臣一时失言,猪油蒙了心,才、才胡言乱语!请国主原谅!”他看着地上反光的宝剑,森冷之气毕现,锐利的剑锋离他不到一尺,心中慌了神,拉住南陌言的袍脚,连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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