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进来!你和人一就在门口守着,什么人都不要放进来!”
若gān人噤若寒蝉地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贺穆兰,扯着嗓子对着外面大喊。
“火,火长,我可以解释的,真的,我可以解释……”
贺穆兰此时面色难看,好似像是被人侮rǔ般的气愤,可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思绪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
她瞒不过敌国的探子和拓跋焘那是自然,敌国的探子渗入怀朔也不知有多久,有自己的手段是正常的;拓跋焘的白鹭官遍布天下,他要查自己国家一个百姓的生平,那也是再容易不过。
可她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若gān人也会查她的底细!
若论同火十人,最心细者是阿单志奇,最胆大者是吐罗大蛮,最冷静者是那罗浑,最认真的是狄叶飞,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若gān人!
为何若gān人要查她?
他说的“是个女人”、“换了人”云云,又是什么意思?!
贺穆兰心中虽乱,但理智犹存,她见若gān人比她这个身怀秘密的人还要害怕,当下面如沉水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若gān人嘴角的墨汁,心中知道他是怕别人知道了她的秘密,故而极力掩饰,面色总算好看了一点。
“你还不说给我听!”
若gān人被这样可怕的贺穆兰吓得腿软,连坐都坐不直身子,像是个偷qíng被发现的小媳妇一般从头开始说起。
“火长你重伤的时候,有一次我去送衣服,正遇到你和寇道长说话,那时候我正好就在旁边……”
他将来龙去脉细细说来,又说到了阿单志奇的猜测,便也想着是不是花家想躲避兵役,所以找了人李代桃僵。
若gān人确实是一心为了花木兰好,他先想着若是花木兰身上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了,不得不隐姓埋名为他人征战,他就算不要脸求了两个兄长和古侍中的帮助,也要帮他讨回自己该有的名誉。
自杀鬼之后,他已经对奴隶被主家cao纵深恶痛绝。
可等他仔细探听一番后,才知道花家只是普通军户,奴隶和下人是绝不会有的。他实在想不到可能,就把人二派了出去,去怀朔细细打探,最后从邻居那里得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花家那个叫花木兰的,是个女儿,不是男人!
待人二再打听出花家那个二女儿很可能跟着别人私奔跑了,所以好几年都没有消息以后,若gān人已经彻底被bī疯了。
他只要一想到自家火长私奔云云,就觉得像是看到了陛下光着身子在柔然大帐乱跑一般。
若gān人说的可怜,贺穆兰听的惊讶,待若gān人全部说完,只觉得心中一松,多日以来压抑着他的沉重终于一扫而空,哪怕此刻是死了也舒坦了,顿时整个身子往下一摊,躺倒在地面上叫道。
“这便是我所有知道的了,火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贺穆兰脸上yīn晴不定,她听说若gān人没得出什么结论,不知道是该为自己实在太不像个女人笑好呢,还是哭好。
若gān人却像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不但任凭贺穆兰处置,还十分好奇地问她:“火长,我其实推断出最靠谱的一种答案,可就是不敢相信。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了花家的二女儿,结果出身太微寒,也许还不是军户人家,所以花家不同意,你便带着花家的女儿私奔了?”
贺穆兰脸色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若gān人。
若gān人还以为她脸色大变是因为自己猜测对了,立刻像是打了jī血一般继续着自己那可歌可泣的猜测。
“再后来,花家得了军贴,花父年迈残疾,花母体弱多病,家里又只有幼子,花木兰心中又愧疚又担忧,你为人如此正直善良,又有一身好武艺,为了得到花家人的谅解,索xing就偷拿了花弧的军贴,去替花弧从军,冒名顶替进入军中,想要挣得功名以后返乡去娶真正的花木兰,是不是?”
他越说眼睛越亮。
“是了,我竟不敢相信!这应该才是真相!所以花家把所有求亲的人家都拒绝了,又说给你订了亲!所以你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连狄叶飞这样的美人都没有过异色!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人了!”
若gān人低吼了起来:“花家怎么可能同意媒人的说媒!你是花家的女婿,给你订了亲不就是坑了自己女儿!花木兰会消失,也是因为不能有两个花木兰出现,你说是不……”
“好了,别乱猜了。”
贺穆兰越听越好笑,一个伸手把若gān人提了起来,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不去晋江写小说呢?这么敢想。”
她将若gān人拉到身前,几乎鼻尖对鼻尖,一字一句地郑重道:“你猜的没错……”
若gān人立刻露出得意的表qíng。
“我其实是个女人。”
把人二吓得一哆嗦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
“不!!!!!!”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若gān人:(高呼)我是发誓要成为英雄的男人,怎么能倒在这小小的推理之下!真相一定只有一个!
人一:(正色)花英雄来了?花英雄请进。
贺穆兰:(坦然)我其实是个女人。
若gān人心梗身亡,享年二十岁。
☆、第273章 妖怪附身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不信!”若gān人一声惨叫,“你说狄叶飞是我还能接受,你怎么可能呢!”
“狄叶飞在帐子里溜过鸟……”
贺穆兰面无表qíng地看了他一眼。
“天热的时候哪个男人不……”若gān人被惯xing思维带的顺口说了一句,然后瞪大了眼睛噎住。
不,他们的火长确实没gān过这种事。
即使夏天最热的时候,他也最多光出个膀子,胸膛和屁股是从来不露的。
他们都知道火长一露出肚子就拉肚子,战场上若是腹泻虚脱就等于没命,谁也不敢保证第二天会不会出战,所以也没有人敢劝他把衣服脱了凉快凉快。
若gān人的脑子里有许多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却不敢深想的事qíng,一下子就明白了。
火长肩膀受伤,他们担心不已,想要趁他晚上睡着看看,结果被夜中惊醒的他丢了出去……
他们从来没有和火长一起洗过澡,火长每次都是把他们的洗澡水都准备好,等他们洗完了再洗,原因是再扛一次水又是一身汗,不如最后……
为了洗澡,他们每个人都在洗澡过程中求过火长再提一桶热水来,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都被火长……火长……
看光过?
若gān人觉得自己浑身快要热死了,羞的。
“不不不不可能!”
若gān人绕着贺穆兰看了三四圈,想起那罗浑对他说的话,笑嘻嘻地伸出手去拍了拍贺穆兰的胸。
“火长你就知道逗我,逗我那么有意思吗?你看,女人的胸会这么……啊!”
贺穆兰怎么也没想到若gān人还能做出跟前世一样的事qíng,也没想过自己都把真相说出来了他还会“袭胸”,立刻一个抖手将他甩了出去。
“啊!!”
帐外的人二身子也跟着一颤,哆哆嗦嗦地问人一:“我我我要不然去把狄使君请过来?主子会不会被打死啊?”
“没事。”人一侧着头听了听动静,发现没有其他声响。“花将军脾气好,定是我们家主人做了什么,花将军在和他闹着玩呢。”
闹着玩能连连惨叫吗?
第一下还能说是磕到了哪里,第二下和第三下简直就和命案现场一样了!
人二黑了黑脸,可作为一个贴身家奴,他们也不能擅离职守,只能又惊又恐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人二琢磨着里面再发出奇怪的声音一定冲进去救他家主人,可等了一会儿,半点声音也没有,也只能耐下xing子继续守卫。
帐中的贺穆兰将若gān人掀倒在地,仰倒在地上的若gān人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大些!我的大些!”
贺穆兰虽然对xing别意识已经人为的模糊了,但并不代表她就没有女xing自觉,被人有意识的袭胸,而且是两次,还是同一个人,这样的事实让她恨不得再摔若gān人几个跟斗。
最让人伤自尊的是,明明两世都亲口告诉他真相了,他就是不相信。
一时间,贺穆兰被伤害的自尊心冒出了头,她带着报复的快感,开始努力想着关于若gān人的一切,像是他刚才轻蔑地对待着她的女xing身材那样对待着他。
“你的当然大些,因为你的都是肥ròu。”贺穆兰嘲笑道:“同火十人,你的身材最瘦弱,离开黑山一年多,你的肌ròu都变松了吧?还上得了马,跨的了弓吗?”
若gān人呆了呆。
“我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呢?你们不是照样看不出来?该说我伪装的好,还是你们太弱?我救过你无数次,第一次你掉落马下,还像个女人一般在我的怀里嘤嘤嘤的哭……”
“我没嘤嘤嘤!”
若gān人梗着脖子,死活不承认火长说出的拟声词。
贺穆兰却不理他,继续不管不顾地说道:“我现在穿的裤子还是你给的那几条,你要不要看看,到底是你的腿长,还是我的腿长?”
她提起自己的裤腿,幼稚的哼道:“你看看,短了一小截呢!你说你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哭一哭?”
比女人还矮的家伙!
“那是我二兄的裤子……啊呀,这不是重点!”若gān人完全不敢起身,觉得自己还是挖个dòng把自己埋了更好。他把自己的脸贴在地上冰冷的皮子上,用以镇住自己已经火热刺痛的双颊,边埋着脸边含糊不清地叫道:“火长你不要脸!火长你你你你!火长你之前不是这样子的!”
火长是被女妖怪附身了吗?
还是毒舌的女妖怪!
还他正直开朗和善温柔细心体贴武力惊人的火长回来!
这个火长不是人啊!
“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贺穆兰邪笑着蹲下身,像是抚摸小狗一般揉乱了若gān人满头的小辫子。
“是这样的?”
她一把拉起若gān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刚才都是骗你的,我的好兄弟,吓你玩儿的。”
若gān人羞rǔ的眼泪都已经在眼睛中打转了,猛然听到贺穆兰的话,一下子破涕为笑:“啊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火长你爱逗我!你说你说是不是我猜中了所以你恼羞成怒?我不会在外面到处乱说的,你这样的英雄就算真的隐姓埋名陛下也会重用的,人家说半子也是儿子你替岳丈老爷出征也算是一户人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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