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吴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惊天的大yīn谋里。
一个白衣人打量了盖吴一下,开口问另一个白衣人:“他似乎没得手,这人怎么办?杀了他?”
另一个人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不行,还有两个老东西呢。真可惜,他比那两个老东西可用多了。先把上师送走,我们了结此人!”
这两人说的话用的都是梵语,梵语之复杂举世公认,盖吴不但没听懂,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用的是哪国话。
两人话一说完,一半人护着昙芸往屋外走,另一半人立刻圈住盖吴,一副不杀了他不肯罢休的样子。
盖吴双刀难敌这么多人的攻势,只能将将维持不败,眼见着昙芸被架住往外走,猛然想起之前这个僧人说过他这么做是为了“行愿”,冒着生命的危险大喝了一句。
“你到底行的是什么愿?”
也许是那邪术的反噬还有效果,已经走出了屋外的昙芸居然还回答了他带的话。
“我发愿,要让这世上众生平等!”
听到这句话,盖吴架住敌人刀剑的刀都滞了一滞。便是此刻昙芸说出“我要建立一个国家”、“我要这世上只有佛门”,他都不会这么吃惊。
“头疼,上师中了自己的他心通了。”
几个人摇了摇头,挟制着昙芸往后门去了。
“小子,别看了,你今日是非死……”
“盖吴!在哪里,叫上一声!”
一声震慑四方的叫声从前院传来,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让人几yù落泪。
已经以为必死无疑的盖吴,泪盈于睫的朗声大叫了起来。
“师父!师父!快来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飞机误点,在机场枯坐三小时,码了此章。明日见。
小剧场:
昙芸:我抗议。
作者:抗议什么?
昙芸:为何我叫痰盂?
盖吴:……盖屋。
拓跋焘:……拖把头。
狄叶飞:……地也肥。
若gān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作者:冷汗。
☆、第314章 风波又起
白衣人们反应极其迅速,三次围攻之后拿不下盖吴,又听到人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机立断就退,撤走的毫不犹豫。
贺穆兰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知道能让盖吴派人去求救的寺庙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寺庙,贺穆兰并不是托大的人,对方的后台可能还和刺杀自己的人有关系,gān脆就把那两百多个卢水胡人全部带来了。
门口的僧人自然阻拦她,可整个寺中的僧人也没有两百多人,又怎么可能是贺穆兰的对手?当贺穆兰挟着雷霆之势冲入盖吴所在的小院时,除了看见空dàngdàng的院子和大开的后门,就只剩满身皮ròu伤的盖吴了。
这时代的武人早已经把受伤当做普通事,盖吴战斗经验丰富,在围攻中已经避开了绝大多数的致命伤,但依然还是有不少伤。贺穆兰等人都是久战之人,一扫他的伤口就知道他伤的不深,包扎一下就好,纷纷都露出了放心的表qíng。
“为何要求救?谁伤了你?”
贺穆兰还剑入鞘,立在庭院之中出口询问。
“和你们说了,不可以去主持的山堂,主持他在静……”
一群僧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显然是贺穆兰来的太快,而且一路又有动手,这些僧人都很怕她,一副要想制止又不敢进来的样子,离贺穆兰远远的喊叫着。
当发现后门大开,盖吴又一身伤口的时候,这些僧人吓得瞪大了眼睛,转身就跑。
“师父,这个寺庙不对,刚刚有一群白衣人围攻我,救走了一个大和尚。那大和尚脑子有毛病,这些僧人说不定也是妖僧。”盖吴恨声叫道:“不能让他们走脱了!”
“去把寺里的僧人都捉拿了!”
贺穆兰得了拓跋焘的授意,对这些刺客决不能轻饶。
“是!”
一群卢水胡人立刻分散开来,像是老鹰捉小jī一般几步追上那些僧人,将他们擒住用腰带绑了,继续又往寺中四处寻找其他的僧人。
一时间,叫骂声、诵念佛号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这里又是城中的寺庙,不是荒郊野寺,进了这么一群凶神恶煞,顿时就有周围的人来看发生了什么qíng况。
大魏民风彪悍,民间许多人都信仰佛教,待一群人壮着胆子进入寺中,好家伙,居然有一群杂胡袭击僧人!
“快救这些比丘!”
“哎呀,这qiáng人都进了平城了,左右戍卫将军是怎么当的!”
“杀人啦!杀人啦!”
“快去找官府来!”
乱七八糟的叫喊声传遍了整院,也不知道是有人浑水摸鱼还是真的古道热肠,等贺穆兰带来的卢水胡人控制住全寺的僧人时,康宁寺里已经围满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盖吴和贺穆兰站在康宁寺主持院子里的檐下,贺穆兰一边帮盖吴包扎,一边听盖吴说着自己的经历。当听到昙芸发的愿时,忍不住蹙了蹙眉。
“那是不可能的。”
贺穆兰想到后世,那时候制度已经算比较健全了,尤其是国外的发达国家,哪怕再怎么人xing化注重人权,可是该有的差距也是有的,绝没有到人人平等的地步。
“他如果发的是这个愿,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
盖吴愣了愣,似乎是为贺穆兰的笃定感到吃惊。
“师父,你也认为人该分三六九等吗?”
花木兰也有汉人士大夫的门第之见?
“不,我只是认为,人生下来就是不同的,所以没有众生平等之说。”贺穆兰摇了摇头,“我生下来力气就比别人大,所以我晋升和出头都比别人容易些。我力气大,你力气比我小,是我的过错吗?既然如此,我们都有上升的路径,可我就是比你快,这岂不是一种不公平?可不公平一开始就存在了,有些不公平,不是你想要消弭就可以消弭的。”
“这不是正确的路。人要想的是如何各自发挥自己的长处,而不是追求众生平等。你个子高,我个子矮,我们比身高时我下面垫个石头,看起来是一样高了,可是有意义吗?你个子高,你就做个子高才能做的事,我个子矮,我就做矮个子才能做的事。如此一来,谁也不用说谁更有用,谁更厉害,因为众生原本就是不一样的,这是老天赐予我们的最好礼物啊。”
贺穆兰看着已经呆掉的盖吴,微微一笑。
“怎么,觉得我说的是诡辩?”
“不,不是……”盖吴有些愣愣的。“只是很少听见师父说这么一大段话……”
贺穆兰平日并不是多话的人,盖吴和她接触时间不长,也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外冷内热之人,自然惊讶于她能说出这样的道理。
“不是我不爱说话,而是我说的话,很多时候无人能懂。而我也不期望别人能懂……”贺穆兰闭了闭眼,想起拓跋焘想要进行的“土改”,想到赫连定归降魏国会带来的影响,想到北凉的蠢蠢yù动,只觉得她肩头的担子是那么重,而这世上却没有几个人能分担,顿时心中抑郁。
就算在她的潜移默化下,盖吴和这一群卢水胡人能够跟上她的脚步,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猛听得门外嘈杂之声大作。贺穆兰和盖吴倾耳一听,竟都是唾骂和侮rǔ之言!
“你们这些杂胡是穷疯了是不是?竟然敢在平城脚下行凶?等戍卫们来了,让你们知道这里可不是你们可以横行的地方!”
一个年纪较大的长者一边威胁,一边叫骂着:
“你们会遭报应的!”
“就是就是!这里的主持昙芸大师是个好人,经常为我们治病的……”一个年纪较年轻的妇人微微红着脸哀求道:“诸位壮士是不是和寺中僧人们有什么误会?让我们进去看看昙芸大师可安好行吗”
“和他们废话什么!我们冲进去!”
“就是,我看这些杂胡敢不敢冲撞我们!”
一群男女老幼携手往里冲,被捆着绑在大堂里的僧人们听到外面的动静,高声的大叫了起来,向外面的人呼救,没有一会儿,这些平城的百姓就冲了进来。卢水胡人们手足无措,根本不敢出手,可是贺穆兰又下令要抓住寺庙里的所有僧人,他们只得围起人墙,将百姓挡在其外。
这些百姓有些是出来逛集市的,有的就住在附近,一见这些卢水胡人寸步不让,什么早上买的菜、手中拿着的杂物,甚至还有在地上捡起石子糙根等往卢水胡身上丢的。
即使是泥人也有几分土xing,何况这些卢水胡人原本脾气就bào躁的很,被人用石头泥巴丢了一身,当下就要动手发作……
“都住手!”
贺穆兰领着盖吴从后院转到释迦堂门口,一声大喝之下,众人纷纷僵住。
贺穆兰身穿戎装,腰佩巨剑,穿的又是鲜卑人典型的服饰,这些百姓在天子脚下为民,哪个眼睛不亮?再一想到这位大人有几百号人作为手下,气势就先弱了三分,手中的泥土糙鞋破鞋石子通通放下,呐呐地讪笑。
可还有许多不依不饶的,因为信仰虔诚的缘故,看到贺穆兰出现便斥责着:“你就是他们的主人?你不知道这康宁寺是这几条坊里一起供奉的吗?你怎么能为难大师们?”
有一个女人似乎是孩子在这里出家为僧,哭倒在贺穆兰脚边,只顾喊着儿子的名字。
贺穆兰没想到这么一座小小的寺庙,既不是敕造的护国寺,也不是什么高僧大德主持的大寺,竟然也有这么多人关心,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盖吴却不管这些,瞪着眼睛就骂:“什么大师!祸害我们卢水胡人的xing命,又差点用妖法毁了我,明明就是一个妖僧!”
“你说什么!”
“你们这群qiáng人,为了抢劫血口喷人!”
当下又见要起纠纷,贺穆兰按住盖吴,再见身后的卢水胡人气的都要炸了,有心要调开两边矛盾的对象,对着他们命令道:“把全寺都搜一遍,他们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定会留下什么痕迹。”
她声音洪亮,又在释迦堂门口,霎时间就听到堂里有几声吸气声,显然里面有人吃惊或心虚,一听到贺穆兰的话就有些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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