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_绞刑架下的祈祷/祈祷君【完结】(7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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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高车人解决了铁器中杂质过高所以武器易碎的问题,那么全国的铁器得到进一步发展就是片刻的事qíng。魏国的工匠全是登记在册的,属于保护人才,不可随意转换户籍,再有高车人的加入,简直是如虎添翼。

  狄叶飞确实是个能gān的人,他将高车人分成许多组,采取流水线的模式打造武器,制剑的就专门制剑,制箭的就专门做箭头,制匕首的、打造铁铠的、这些人都用奴隶和拓跋焘调派去的人手来做。

  但最核心的冶铁和炼煤所需要的工匠,则都是年长的高车人,这样,保证了炉火和铁胚的质量,而打造剑形、箭和匕首之类的武器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工作,一般工匠就可胜任,大大加快了武器的制作速度和质量。

  他这么做,还保证了最核心的技术一直在高车人的手里,就算别人想学,能到达高车人的熟练程度最少要三五年,可现在正是魏国高速发展的时候,三五年魏国根本等不起,只能调派可信任的高车人日夜投入到产出之中。

  现在崔浩、古弼和一gān值得信任的大臣早就已经换了高车人新产的钢制武器,拓跋焘新制的铠甲叫做“寒光铠”,重量只有以前的一半,却连箭头都she不进去,远远望去,寒气bī人,隐隐有蓝光流转,其jīng良程度,更胜之前魏国的高级铠甲照夜明光铠。

  大量的箭头、枪头和矛尖被送去组装成武器,第一批武器按照约定装备了高车虎贲军,拓跋焘担心高车人的作战能力,经常以“行猎”为名带着狄叶飞为首的高车虎贲士卒亲自cao练,好在高车人在北方吃苦耐劳惯了,身体素质比一般军户还qiáng些,几位名将轮番教导,加之拓跋焘将心思都用在了这里,高车虎贲军的作战能力节节攀升,狄叶飞也成了最近最受宠的年轻将军。

  很多人甚至说,狄叶飞很可能成为第二个花木兰,或者是第二个库莫提,他身后站着的是高车人,甚至比出身微寒、没有任何势力的花木兰还容易获得成功。

  北凉那边也还算顺利,虽然之前沮渠牧犍和李顺都接连出事,但北凉希望册封沮渠菩提为世子的国书已经到了魏国,这是魏国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幼主老臣,还有虎视眈眈的年长王子惦记着王位,北凉局势不会平稳。只要北凉一日不太平,魏国就可以伸出手来做很多事qíng。

  随着国书到的,还有北凉愿意开放所有商道、愿意在战时借道给魏国的盟约,这代表着北凉除了还保有国名,其实已经和魏国普通的州郡没有了什么区别,魏国的铁骑一旦能随便出入北凉,北凉也就名存实亡了。

  一想到马上来和亲的兴平公主是个绝世美人,而她带来的嫁妆也翻了几倍,拓跋焘就觉得自己最近是顺风顺水,财色兼收,名臣良将也层出不穷,jian臣逆贼却连天都收了……

  他果然是受上天庇护的人生赢家啊!

  然而就像是老天要劝诫他戒骄戒躁一样,拓跋焘的兴奋还没有多久,就被无qíng的事实狠狠地击碎了。

  这一天正在大朝,因为天气闷热,所有的大臣跪坐在大殿里,全身上下犹如水洗,哪怕四周放着冰盆、空旷的大殿也比外面荫凉,可今年少见的秋老虎还是让满朝文武叫苦不迭。

  他们起了个大早来上朝,朝会亢长无比,里面又闷热,许多在后排的末位官员已经开始昏昏yù睡。

  就在这个时候,宫城外两个方向的军鼓都响了起来。

  平城离北方六镇和大漠都很近,昔年柔然和魏国征战时,屡屡有柔然人突破军镇直bī平城的事qíng,所以平城周边八个方向共有二十四座军殿,负责驻军、辎重、警戒、传达各地军qíng等任务。

  所以平城内外对应八个方向各有一锣一鼓,如果敌人入侵则鸣金,如果军qíng紧急则擂鼓,军殿和平城内外根据军qíng的传达方式而做出应对,如此已经有五十多年了。

  一旦军鼓响起,说明有十万紧急的军qíng通过军中渠道送入了京中,拓跋焘一听鼓声是从北方和西方传来的,当场站了起来,奏本也不听了,直按着腰间的长剑一动不动的望着殿门。

  其余大臣也是一个个惊慌不已,还在昏睡的大臣们被鼓声一针顿时后背冷汗淋漓,因为鼓声一响还端坐的拓跋焘就站了起来,自然也就看到了打瞌睡的都是些什么人。

  崔浩和古弼位于大殿左右两侧的官员之首,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摇头。他们身后都有庞大的势力,有时候qíng报来的倒比拓跋焘还快些,他们也有默契,时而争斗时而合作,qíng报也经常jiāo换。

  可如今两人脸上都是又惊又疑的神色,显然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qíng的!

  军鼓既响,所有人都要给信使提供方便,没有片刻,北门方向马蹄声大作,一个背cha彩旗的信使竟骑着马直冲朝会所在的大殿,身上骚臭无比,显然一路上都是在身上拉撒的,就为了快一点把军qíng传到平城。

  没人注意他的失态,那信使到了门口直奔殿中,一下子扑到在大殿之上,声音沙哑地嘶吼着:

  “报!北燕王假意送世子出逃,引颍川王的部队出击,半路遭遇高句丽大军伏击,如今被困昌黎尹以北!”

  “什么?”

  拓跋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哪里的大军伏击?高句丽?”

  高句丽和北燕只隔着一条辽水,两国确实jiāo好,但几十年前,前燕太子慕容元曾击败过高句丽王,焚烧国都,高句丽又被百济一直骚扰,国势大不如从前,已经很少派兵出来惹事。

  库莫提的七千鹰扬军出征时从不离开主帅,就算他再怎么疏忽大意,七千人也不能说围就被围了,除非这支大军人数数倍于库莫提的军队。

  以高句丽的国力,莫非是举国来援不成?

  那信使其实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睁着通红的眼睛拼命点头:“来将是高句丽大将葛卢和孟光,领了三万大军。乐平王和颍川王的大军原本已经围了龙城,结果龙城大门骤开,里面杀出一支jīng兵护着车驾逃跑,颍川王怕是北燕王送出世子,所以率了军队追击,乐平王继续攻打龙城,就是这个时候出了事。”

  “龙城如今还被乐平王围着,一旦离开,龙城的文武百官和王族就会逃跑,无法分兵救援颍川王。颍川王的人马逃进了昌黎尹,据守城中,但敌军人数众多,恐怕维持不了多久,还请大可汗救援!”

  这信使应当是一路直奔平城,而非在路上驿站里更换的军使,说起前方战报条理清晰。

  这种事朝中经历的也多了,见军使通报完,立刻有殿中的宫人送水、送参汤,给他补给,以免他心神大泄之下骤然死在当场。

  听到库莫提孤立无援,弟弟拓跋丕的军队被龙城的战事拖住,拓跋焘闻言后心都凉了一半,立刻移目望向崔浩和古弼。

  “三万大军隔开了乐平王和颍川王,看似危险,但高句丽人派兵来绝非真的是仗义相救,高句丽国力孱弱,恐怕是得了北燕许诺的什么好处才会发表。”崔浩立刻向拓跋焘分析了起来。

  “高句丽人不善攻城,武备又差,没有攻城器械很难攻下昌黎尹。而龙城被乐平王围住,高句丽人得不到补给,必定不会在颍川王身上làng费时间,应该会想办法和龙城里的北燕士兵内外夹击乐平王的部队,一来得到补给,二来进入龙城才能得到许诺的好处。”

  “所以,颍川王逃亡昌黎尹据守城中是对的,北燕和高句丽人都消耗不起,只能望城兴叹。现在危险的反倒是乐平王的部队,就怕他一直不撤,最终被里外夹击。一旦高句丽人bī跑了乐平王,龙城之危一揭,颍川王就真的危险了。”

  诸位大臣之中,没有一个大臣的大局观比得上崔浩,古弼长于内政、治理地方,在军事上也通常听从崔浩的意见,更不用说拓跋焘了。

  如今崔浩这么一分析,拓跋焘顿时忧色更重。

  “那依崔爱卿之见,如今应该派大军直奔龙城而非昌黎尹救人?”

  这信使千里迢迢从龙城(辽宁省朝阳市)直奔平城,就是乐平王派来求援解库莫提之围的,如今他听到危险的不是库莫提倒是自家的主帅,差点一口气没撑过去昏死在当场。

  “大军要立刻出发,越快越好,如今已到秋凉,等秋天一过,北方冰天雪地,就不仅仅是粮糙充足就可以作战的。乐安王有两万大军,加上颍川王留下的黑山军一万,就算攻城不下也能自保,可如果跑了北燕王和其世子,这场仗就得不偿失,必须要尽快援救!”

  崔浩躬了躬身。

  “此事不可拖延,满朝文武应当立刻动作,一旦粮道拖得太长……”

  崔浩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信使疾奔来到殿前。

  他的信也是急信,但并非战报,所以用了军鼓却不可驾马,来的比北燕的信使慢上不少。

  众大臣见到不是驾马来的,心中稍微定了定,就连拓跋焘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西边来的不是夏国就是北凉,若再有战事,真是满头虱子了。

  那信使一进殿,见到殿里的架势和气氛也是吓了一跳,立刻跪下来通报道。

  “虎贲左司马花木兰的急报!使团大行驿在北凉宫中死于非命,经花将军调查乃北凉宫中之人所为。受使团的威压,凉王送世子沮渠菩提随使团入京为质,中平公兼骁骑将军孟玉龙送嫁,但由于大行驿bào毙,路上缺乏指引,所以钦汗城已经派人前往北凉迎接……”

  那信使从怀中掏出一封长信,递于身前,立刻有舍人将其信件送到殿上,jiāo由拓跋焘和其他几位大臣传阅。

  信是贺穆兰所写,秉承着她言简意赅、有事说事的风格,没有什么华丽而让人头疼的辞藻,所以众人看信看的也快。

  总体来说不算是坏事,死了一个大行驿,换来北凉世子,以后还大有可为。如果拿这件事大作周章,可以谋取的利益更多。

  可崔浩捏着信眉头皱了半天,就连刚才听到库莫提被困的战报,崔浩也没有这样的神色。众人已经习惯了先看崔浩的神色再来分析事qíng,拓跋焘见到崔浩半天不说话,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崔浩不说话,是在考量这件事背后的意义。

  虎贲军和花木兰是如今游离在军中和朝中的第三股力量,他们代表着新崛起的微寒之士,会使君权无限的膨胀,这对如今的平衡并不是好事。

  但北凉的局势事关平定中原的大势,在这种事qíng上,也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李顺有问题崔浩早就知道,也知道拓跋焘安排了后手,就等着这趟出使让他露出马脚,果不其然,还没到姑臧,李顺就死于豹子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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