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_绞刑架下的祈祷/祈祷君【完结】(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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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你没我们英俊洒脱,但不笑的时候也还算英武,这么一笑,实在是大煞风景……啊,天气真好……”

  宇文郎见陈节有拔槊的架势,赶紧转移话题。

  独孤诺还是一贯的口无遮拦,竟接着宇文郎的话继续往下说了下去:“是啊是啊,花将军从北凉回来以后,脸晒的越发黑了,可那牙依旧还是白灿灿的,一笑起来,黑脸白牙,看着真让人难受,您还是别笑了!”

  “咳咳!”

  “咳咳咳!噗!咳咳……”

  贺穆兰一张笑脸顿时僵在脸上。

  “而且啊,你看我们都穿着明晃晃的铠甲、提着武器,威武不凡,将军你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皮甲,还吊着胳膊,看起来就像是残兵败将一样,这样其实不好。我就说你该走到最前面,那样还会有女郎因为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虎威将军而上来自荐枕席,现在这样,我们这些兄弟只好替你分享了美人恩,恩,我也不行,九娘还在家等着我呢,我是不是该和家将换身衣服……”

  独孤诺突然就思维发散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就在独孤诺取笑贺穆兰因为肩膀上的伤无法穿戴更威武的全甲时,突然有许多鲜花丝帕如同下雨一般朝着贺穆兰的方向被投掷了过来,一群浑身带着熏香的女郎们娇笑着涌上前来,拦住了贺穆兰等人的战马。

  这在魏国十分常见,不光鲜卑人,很多汉人女郎也十分豪慡,见到喜欢的儿郎也会调笑一番,贺穆兰身边除了独孤诺和几个已经定亲的,其余全是家中幼子,兄长们没成婚前注定没有对象的,一见到这群青chūn明媚的女郎们笑着过来,一个个心跳加速,眼神发直。

  为首的女郎凑到贺穆兰的马下,仰着修长白皙的脖子,对着贺穆兰递出一块丝帕:“将军满头大汗呢,擦擦汗吧?”

  贺穆兰莫名的接过丝帕,继续看着马下的少女。

  那女孩看贺穆兰接过了她的“礼物”,笑的更加明艳了:“花将军,外面那些传闻我们都是不信的,但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哪位公主,请一定要大大方方给对方幸福,不要继续挂着我们的念想……”

  她行了个半礼。

  “我们都是良家子,官媒那里都到了待嫁之年,如果将军真要娶妻,一定不要忘了我呢!”

  说罢,跺了跺脚,似乎羞愧自己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掩着面就跑了。

  没一会儿,又有女人上来告白,大多是向贺穆兰告白“我不信你是个始乱终弃的登徒子”、“我相信你不是个攀龙附凤的伪君子”之类的话,并且委婉的告知她们都待字闺中,就等着人上门提亲。

  看得出许多少女平日里没办法进入内城或昌平坊的虎威将军府这样的地方,是得到消息特地在这里等着见到花木兰的,许多少女还细心打扮过,露出明媚多qíng的脸庞,无论是哪一个,配贺穆兰这张黑漆漆的脸都算委屈了。

  这样的结果直看得一gān纨绔子弟们眼睛脱窗,贺穆兰除了有些哭笑不得外,也乐于看到之前信誓旦旦说着玩笑话的儿郎们露出吃瘪的表qíng。

  在一gān纨绔子弟微微塌下来的身姿中,贺穆兰大笑着捏了捏丝帕,笑着说道:“兄弟们只好替我分享了美人恩?嗯?”

  顿时有腰不挺了,背也不直了。

  “刚刚怎么没人上来帮我承担一二?哈哈哈哈……”

  贺穆兰坏笑着调侃。

  “咳咳咳,将军,切莫得意忘形!”

  那罗浑撇了撇嘴,赶紧提醒贺穆兰不要入戏太深。

  “不过好奇怪,这些女郎为什么要特地来表忠心,口口声声相信你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独孤诺好奇地看着贺穆兰。

  “您以前始乱终弃过什么人吗?”

  贺穆兰愕然地睁大了眼。

  “始乱终弃?”

  “要不然就是您攀龙附凤过?”

  “独孤二傻!”

  “独孤傻缺!能不能少讲几句话!”

  “无妨,我自己也不明白呢,我都二十有四了,尚未婚配,连个意中人都没有,哪来的始乱终弃……”

  她摇摇头。

  “那赫连公主和你……”

  “独孤二傻!”

  贺穆兰并未生气,无奈地笑着,心中倒是有些不安。

  她这里倒不怕什么名声不好,从三十岁的花木兰那走一遭,早就练就了金刚心了,倒是赫连明珠,好好一个姑娘被蹉跎了这么多年,临要入宫了,还yīn差阳错给她背了这么个坏名声,也实在是抱歉。

  下次见她,要好好道歉才是啊。

  贺穆兰得胜回朝,待进了外城,早有朝中派来的文武官员前来迎接,待入得城去,自然有功曹负责清点战绩、战功,再登记入册,安排修整等等,等明日上朝,再论功行赏,颁赐有功。

  贺穆兰对这个步骤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就在她发现功曹已经不下十次偷偷看她以后,贺穆兰心中也生出了狐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很快,袁放就匆匆迎了出来,找到贺穆兰一把抓住,拉到了旁边。

  “花将军,沮渠牧犍派人四处传扬,说你和兴平公主私相授受,有了私qíng。又说你两人为了私奔,故意假造灾祸,想要趁机逃走,无奈风bào过大,算盘落空,两人最终在沙漠中分散,不得不回归故国。现在越传越厉害,似乎有人故意推波助澜……”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扯到我和兴平公主头上了?”

  贺穆兰皱着眉难掩荒谬之感。

  “如果光这样也就算了,沮渠牧犍也是疯了,竟然对外宣称救起兴平公主后两个月发现对方有孕,兴平公主说是你的孩子,所以不能继续和亲……”

  袁放搓了把脸。

  “这也是我听过最荒诞无稽的事qíng了!女人和女……哎,就知道郑宗那厮猜的一点都没错!现在就怕沮渠牧犍gān脆杀了兴平公主,死无对证,你这恶名就要背一辈子了!”

  “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贺穆兰忍住心中的烦躁,安抚着袁放已经快要bào走的神经。

  “你先安抚我家父母才是!”

  “不必说了,哎,这几天,居然还有人往将军府里丢石块、烂泥,花娘子已经加派了人手日夜值守,令尊每天长吁短叹,恐怕已经听到了什么。”

  花娘子就是贺夫人对外的称呼,想到这几天,袁放头也痛。

  “我……”

  “陛下有旨,花将军即刻进宫!”

  贺穆兰话说了一半,却见到宫中匆匆来人,只能领旨入宫,临走前反复嘱咐袁放,就算抓到闹事的人,也不要起什么冲突。

  能进内城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家,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而她,当下辞别一gān家人来迎接的京中儿郎,吊着胳膊就跟着宫中来使入了宫去。

  贺穆兰进了拓跋焘的书房时,拓跋焘正在命令游雅撰写文书,贺穆兰没有擅自进去,而是站在门前等候宣召。

  “如今你大罪已成,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三条路走……”

  拓跋焘表qíng沉郁,几乎是冷笑着吐出这些语句:“你如果亲自率领群臣,远远地出来伏在地上迎接,然后在我马首跪拜请罪,这是上策;”

  “我军兵临城下,你双手反绑携带空棺出城迎接,这是中策;”

  “你要是困守孤城,不及时醒悟,就要身死族灭,我会让你受到天下最酷烈的惩罚。”

  “权衡利害吧,为自己寻一条生路!”

  这是在对沮渠牧犍下最后通牒?

  要全面对北凉开展了?

  贺穆兰表qíng有所震动的抬起了头来。

  是因为沮渠牧犍在诸国之中大大羞rǔ了拓跋焘和她的名声吗?

  哪怕收到北燕皇子求救的信函,大举出征之前,拓跋焘也没有亲自发这样的告书,去威胁一位国君。

  虽说这么开撕有些不太妥当,但不可否认的是……

  还真挺解气。

  拓跋焘命令游雅拟完诏书,对着文书用印之后,赵常侍才敢上前告诉拓跋焘贺穆兰来了,拓跋焘一抬头,发现“绯闻男主角”就站在门口,立刻笑着招了招手,命令赵常侍送游雅出去。

  贺穆兰进了殿,先对着拓跋焘行了礼,而后开口说明兴平公主的事qíng:“陛下,我与兴平公主……”

  “解释什么?我还能认为你把兴平公主给办了?”拓跋焘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猛然抬头,看了贺穆兰几眼,狐疑地说道:“我说你,不会其实是个……”

  他压低了声音。

  “……男人……”

  “然后故意骗我的吧?话说回来,你一说我就信了,我还没验明正身过呢!”拓跋焘掰着腕子朝着贺穆兰走了过来。

  “来来来,趁你残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

  贺穆兰大惊失色,立刻举起没废的那只膀子,大叫了起来。

  “陛下切莫开玩笑!素和君查到的事qíng,怎么会有假!陛下别过来!”

  拓跋焘手伸了一半,已经快要拉到贺穆兰的裤带了,见到贺穆兰难得露出这样惊慌的神色,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居然把你骗过去了!哈哈哈哈!你还真信我验明正身这样的鬼话!哈哈哈哈!就算你真是……我还能在大殿之上摸你的鸟不成!”

  “陛下!”

  贺穆兰一口气噎着差点吐不出来,要不是还急着这破时代冒犯御体是死罪,她真想上前直接把拓跋焘裤子扒了也认证下“真身”。

  哪有这么玩的!

  人吓人吓死人好吗!

  贺穆兰在殿中大喊“不要”,拓跋焘又哈哈大笑,刚送走游雅回来的赵常侍在门口抬了几次手,愣是不敢开门进去回禀游雅已经送走了的事qíng。

  门口两个宿卫郎也是脸色古怪,拼命地对赵常侍打着手势不要进去,后者无力地抬眼看了看天,背手而立,在门口枯等。

  “吓你一下,这几天的郁气才算是一挥而空。沮渠牧犍这一招也真是下作,连窦太后都召我去问了一次,劝我不要因为这样的流言和你君臣生隙,可见传的多快。”

  拓跋焘乏力地抹了一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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