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_我想吃肉【完结】(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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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议政大臣们来说,皇帝已经定下了基调了,明显的,这是要赏蒙古人,这件事qíng挺好办的。不外两种,一是赏钱、二是赏爵。钱,康熙还没回应的时候已经召见过蒙古诸部赏过了,现在就是赏爵呗。
议政大臣们合计了一下,把康熙提到了的善巴和盆楚克都给提了级别。善巴从郡王授为亲王,盆楚克从贝子升为了郡王。也不是他们不拿爵位当回事儿,这里面要说明一下外藩与在京的不同。
外藩的王、贝子等爵位多数是蒙古族的,这些人呆在糙原上自己的地盘上,当土皇帝。一旦有事儿,比如这次康熙要收拾葛尔丹,他们也过来帮个忙。而在京的亲王、郡王这些几乎全部是爱新觉罗家的人,这个就不用细说了。
同样是亲王,在京的亲王的俸禄就是外藩的许多倍,即,这两个被提升的人,听着名头好听,级别也高,但是实际上领的钱却少。给他们升爵位,等到他们的儿子袭爵的时候,能不能还袭到现在这个级别还要另说。
是以议政大臣们给的慡快,康熙也批得慡快。
让大家为难的是下面,对自己人要怎么个处理法?皇帝玩儿得正高兴,谁也不敢跑到他那里去探口风。于是议政大臣们遭了殃,被各路英豪围追堵截,大家拿出在糙原上跟葛尔丹gān仗都没使出来的全挂子本事,把议政大臣们弄得苦不堪言。
送礼走后门这档子事儿,自从明珠和索额图两派建立以来,两家都是门庭若市的。但是这回是军功,皇帝还亲临前线,心中有数的,不能乱收啊!议政大臣快急死了,现在正在风口làng尖上,明、索两派都盯着这块大蛋糕,想借着出征议功的机会,在要紧的位置上多安cha几个人,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议政大臣一合计,得,这事儿咱们是担不了了,直接告诉皇上吧。还不能直说,在把善巴和盆楚克的提升意见上报之后,议政大臣顺带就请旨,其他的人,咱们议不议?
康熙心中早有腹稿,议政大臣不请旨,他也要发表意见的。见议政大臣们来请旨,正好,康熙也懒得管这中间的弯弯道道,直接一道一道的旨意就刷了下来。康熙的意思,这回固然是大胜,但是跑了葛尔丹终究是个大遗憾。趁他病,要他命,他准备来年再亲征一回,彻底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才好。
是以康熙的圣旨发下来就很有意思,先带着几分自chuī自擂地说——“此番兵出、遇无水之地而得水、无糙之地而糙生、寒暑俱调、此特上天眷佑、故灭寇而成大功、并非人力之所能也。其以是传谕九卿。”这是在宣传。
然后才是处理。
正是这处理,让人想破了头。康熙先是赏了察哈尔扩军月饷加银一两,又给喀尔喀军每人六两限给三年。然后收缴战时马匹,再是计算所费口粮,又筹集投人的口粮及戍卒的粮糙。
胤礽侍立一旁,康熙到畅chūn园是把他一并带来观摩政务了。但是,他老婆孩子还留在宫里,因为宝宝还小,怕来回折腾他受不住,淑嘉自然也是呆在宫里看孩子。胤礽与妻儿相处惯了,一时不见,浑身不对劲儿。
思绪乱飞。
内务府已经把宝宝的百日宴给准备得差不多了,再不用多久就要开宴了,估计是要回宫去开,唔,那很快就能见面了。不知道宝宝长大了一点没有,不知道老婆想我了没有……
不能怪太子殿下走神儿,眼下的事qíng他实在集中不起jīng神来。他怕自己集中了jīng神就要跟康熙怄气。
好吧,自从跟小胖子相处得多了,深切体会到了父子之qíng——太子殿下之前的庶子没这么好的运气被太子亲自照看着——胤礽对康熙颇为体谅,这大概就是“养儿方知父母恩”了。
汗阿玛发的都是什么旨意啊?!!
胤礽挺想争辩一下的,还是忍住了。伊桑阿是索额图女婿,因为马匹的原因被罚了,该死的吏部还要把他革职,汗阿玛虽然没革了他的职,却把他给降了三级留用。索额图上回出错,就降了四级留用,现在又来一个降三级留用的!明珠那边的佛伦已经大摇大摆地又得重用了,太子很不忿。
垂着头,原本蜷曲着的手指捏紧了,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在掌心里掐出几道月牙印子来。
胤礽生气的还有一条——康熙把六部官员转来调去,转户部右侍郎阿尔拜为左侍郎。升内阁学士陶岱为户部右侍郎。转兵部右侍郎马尔汉为左侍郎。升内阁学士嵩祝为兵部右侍郎。以原任兵部左侍郎朱都纳、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以吏部左侍郎常书、为翰林院掌院学士——独独对前线的战绩不予置评。
胤礽在等的是对索额图功劳的评定——太子一系于中枢的势力并不很qiáng,胤礽对大学士、六部九卿这样中央机构的控制力是基于‘太子’而非基于‘胤礽’这很危险很不稳定。胤礽完成康熙的任务确实漂亮,中枢也是很配合的。但是,诚如淑嘉给他的定位:你是二把手!中枢里甘当他心腹为他所用的人,很少。而只有进入中枢的,才能算是……接触到了权利。
明索两党,索党的中枢,啧啧,实在是让人怀疑索额图的智商了。明珠这里,有佛伦、科尔坤(已白板)、余国柱……现在他的儿子又起来了。索额图那里呢,看着势大,细细一翻,就没有一个能撑得起台面的。
明珠这回也立了功了,但是还没回来,留在外面善后兼准备。胤礽非常希望能够趁这个机会,让索额图回归权利的中心。索额图之前犯了错,被降四级留用,虽然管着不少事儿,但是级别还在那里啊。不让他gān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胤礽虽然已经对索额图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但是……他现在无人可用。他的岳父家家族势大,有封疆大吏,权控数省,也领一旗人马,都统军民,却没有一个入了中枢的。胤礽现在,是不靠索额图都不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索额图让太子离不开他,也挺牛奔的。
然而,康熙的旨意里,也有对太子有利的。
康熙回来了,石家的男人们自然也回来了,回家开小会。西鲁特氏等女人对丈夫自然是要描述家中近况,以及——咱们家二姑奶奶生了个大胖小子,可疼人了!男人们固然为眼下的局面欢欣鼓舞,更多的还要考虑到长远的未来。
把女人们打发走了,男人们正式开始了会议。
华善毕竟是长辈,主座上一坐,也不告诉大家京中的事qíng,直接说:“说吧,跟在主子跟前,都有什么新闻?”
正好,石文炳和石文英有大事要说。两人里,石文英主讲索额图与费扬古的恩怨,石文炳主讲索额图在前线的表现,包括他从福全那里不高兴地出来,然后福全也低气压了很长时间。
不用说,又是索额图惹事儿了。
华善大怒:“越老越不着调儿的东西!”论起来他与索额图是同辈,这个话关起门来说说倒也没什么大碍。他说的又是全家男人想说的话,于是晚辈们权当没听到华善对当朝权臣的无礼之语。
“不行,得收拾他!再这样下去,他会帮太子把所有人都得罪完的,到时候咱们也得跟着陪绑。”华善说了句非常靠谱的话之后,开始大骂索额图自己可能都没弄清楚的祖宗八代。
放在往常石文炳一定会劝的,这会儿他也憋着一肚子气,听着华善骂也是解恨。从来没想过有一个权臣会抽风到这样的程度,已经忘乎所以了,让人怀疑他的智商,更怀疑这么些年来他是怎么过来的。石文炳甚至有一种“明珠是猪、朝中诸公都是猪,才是索额图得意了这么多年”的错觉。
朝廷是可能都是猪么?康熙可不是傻子,怎么会让头猪柄权?这个问题不能深入地想,一想,能让你头皮发麻。
可现在非想不可。
石文英毕竟远了一层,负担也轻,他先开口给伯父提供建议:“无论如何,不能让太子再轻信他了。”
这话很圆滑,有说等于没有说,但是华善却道:“你说的是,索额图党羽……党羽……党羽个P!他仇人满天下了都!”华善开始分析了,索额图结jiāo的,都TMD是没用的人,“真心向着太子的,不用索额图经手,他一经手人家还会觉得降了身份。不真心向着太子的,索额图经手也是白搭!”
多直白的道理!可是太子没看透,看透了也难实行,太子的位置决定了他不可能大肆结jiāo朝臣,一旦开始了,就是跟皇帝对着gān了。华善对儿孙道:“太子妃捎出来一句话。”
石文炳听了倒吸一口气,扶苏、刘据、李承乾乃至朱高炽,一个个倒霉催的太子在他的眼前直晃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太子与臣下的相处,很成问题。他的心腹索额图不顶用、立场太鲜明,也越来越不得圣心。他手下得用的人太少,完全不成气候,所依恃的不过是皇帝还有数千年来的嫡长制而已。
静默、再静默。
庆德道:“还行吧,玛法上回不是已经谏过太子一回了么?我看太子是听进去一些儿了,索额图跟着太子多少年了?总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掩了的。再说了,前儿看了邸报,刑部右侍郎尹泰为詹事府詹事,仍带侍郎品级。以右chūn坊右中允袁佑为浙江乡试正考官。万岁正在扶持着太子呢。”
“这事也不能拖,”富达礼想了一想,“拖得越久,太子陷得越深,拔脚必要带出泥来。”
“可眼下也没有好法子,”石文炳是个务实的人,“我们在太子跟前说话毕竟不如索额图的份量,亲疏远近还不好说呢,如今朝中无人能替代索额图为太子立威才是最要紧的。”
石家,现在还没有中枢人物啊!
华善很郁闷:“你们仨!跟着主子出去了一回,居然原级回来了!”言下之意,你们好歹出去了一回,居然没有把握住机会,捞个中枢官职回来,真是白痴!如此无赖之言,小辈只好低头听着,庆德估计还要腹诽:你原是内大臣的,自己搞丢了,持了将军印的,也搞丢了……
庆德因留在京,心理负担小,眼珠子一转:“所有随驾亲征的人都没封赏呢,又不独咱们家,兴许主子要思量着大动了。”
“屁!六部、九卿、大学士,哪一年没有调动升降的?你知道什么叫大动?把索额图全削了才叫大动。”
庆德闭嘴了,把火力吸引了过来,他也是仁至义尽了。华善发完火,也觉得庆德说得有理,石文炳道:“庆德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可是……看主子的样子,近日几道旨意已下,像是已经想好了。回京途中有多少时间不能想,何以不下旨呢?”
“许是……等大阿哥和明珠回来?”
“主子下旨,何须等他们回来?难道是——要封赏他们?”
这可真是一个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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