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做不好!“要是有不听话的呢。”
“换了呗。不过,手上的人总是有限的,给他们挑他们适合做的事qíng。”
胤礽失笑,笑容有点惨,这可真是个死局。
他指使不了他爹,索额图也有他自己的想法。该死的是,一个是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至亲,他不想对康熙做诱导以外的事qíng;另一个陪伴了他十几年,在他与胤禔的对峙中给了他不少的依靠。他不想跟他们两个发生什么不愉快,他还下不了这个狠心。
“怎么了?”
“没事儿。”
绝对有事儿,看来是件压力很大的事qíng,那么,除了康熙,没别的原因了,因为胤礽大概是不把别人放到眼里的。接下来,要是不把这事儿解决了,胤礽恐怕得继续瘦下去,压力在压完他的身体之后该压迫他的神经,最后让他jīng神失常导致举止失措、自寻绝路了。
淑嘉在他耳边轻声道:“实在不行了,我就用些笨办法。”
“唔?”
“知道他适合做什么挺难的,只要叫他别做他不合适的事儿就行了。太好说话了,别去管事儿。主意太大的,别派得远了、也别叫他做大事,也就齐活了。”要怎么往他汗阿玛身上扯?
“是么?”索额图一意孤行,能叫他收手致仕么?他一走,大家都会以为太子要完蛋了吧?等等!也许,可以缓解一下其他方面的紧张关系。刚才是他惯xing思维了,一旦假设出相争的局面,就反shexing地要对着gān。他完全可以趁机……示弱!不过,这样做必须确保一点。
胤礽站了起来,胳膊转了一个转儿,把淑嘉拉过来相对而立,绿祍等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以为夫妻俩有什么限制级的画面将要出现。
淑嘉黑线,不是吧?
当然不是,胤礽望入了她的眼睛:“你说过,老大也是汗阿玛的儿子,汗阿玛也疼他。会不会疼得过了我去?”
淑嘉确定他是热晕了,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你合了汗阿玛的心意,汗阿玛怎么会看旁人比你重?汗阿玛有多疼你,你会不知道?”
“你读过邹忌讽齐王纳谏么?”
“你是说我护着你?汗阿玛这些年对你的优容,难不成也是他老人家循私不成?难道老大不是皇子?你怎么这会儿又生出一般呆气来了?”
“汗阿玛越来越器重他们了……”
“他们?”
“是我想太多了,以往,办差的都是我。猛然一下子冒出一堆兄弟来,要开府办差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没的叫你跟着担心。”
原来是这样!“我才不担心呢,父子天xing是不会变的。汗阿玛与他们是父子,难道与你不是?你们还天天见面儿,要是这样儿,你还觉得生疏了,”掀掀眼皮送一个鄙视的眼神,“你就该写悔过书了。”
说得很有道理,也是胤礽想听的,心qíng好了一点儿,顺口道:“先前从没经过的事qíng,想到老大,我就有些心神不宁的。这么些年,他一直在我后头追着赶着,你也该看出来了,他相中了我的位子了。头前他只是跟明珠鬼混,借明珠的势,现在他快是郡王了,我拦不住他了,他快追上了……”汗阿玛又……
淑嘉bào笑:“没嫁进宫来的时候,我还小,也听说了一些了。我就想问你,你中暑了么?你只要稳稳地坐在那里,该坐卧不安的是他吧?这么些年,我只看到你一直这么坐着,他一直绕着你的座儿打着转儿,边儿都没摸着。你如今要下了座儿陪着他转圈儿玩儿啊?也不怕绕晕了头。把座儿闪出来了,反叫旁人瞅准了坐上去。他动得越多,错得越多,不是么?咱们只要静等着他自己出错就成了,他犯的错还少了?”
“他什么时候犯的错儿?我怎么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我早利用了啊。
“康熙二十九年,一征葛尔丹,主、副帅不合。他不是叫汗阿玛勒令不许越权的?这种事儿,瞒不住。那会儿,我混过一阵子家里的书房,看到了邸报,就想,这大阿哥果然有一般子傻气。等见到人了,果然是憨直得可爱。”
胤礽:先前的担心好像有点蠢,老大从来都不是对手啊!要面对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而已。
第116章 人心开始思变了
正如胤礽所想,他的生命中拿两个人很没辙,一个是康熙,此人是皇帝、是他爹。作为一个不想造反的太子,他只能跟康熙卖萌。而索额图,甚至比康熙还难应付。胤礽能在许多事qíng上撬动康熙,却发现让索额图改主意,真是难如登天。
在老八接触裕亲王这件事qíng上,胤礽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其中老大的影子,然后不动声色地给两个人都上了眼药。在串连请册封太孙的事qíng上,胤礽是怎么说,都说不动索额图。
看,又一次不成功地沟通来了。
銮仪使又在忙活了,作为领侍卫内大臣的索额图也在忙活,能让他们同时忙的只有一件事qíng:皇帝又要出巡了。胤礽挺佩服索额图的,在这样重要的时候、这样繁忙的工作里,还能挤出时间来,继续游说:“万岁爷昨儿已经命奴才们准备巡幸塞外的一应事宜了,四公主下嫁博尔济吉特氏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之期就在今年,万岁爷也想趁此机会,再多考较考较女婿。圣驾七月里就动身,再不上书就来不及了。”
在索额图看来,这件事qíng还是让太子殿下点头了比较好。他都有点儿后悔上回告诉胤礽他的计划了,这回不同以往,太子嫡子不是太孙那是啥?从康熙的一惯表现来看,对小胖子也比其他孙子都要更重视。他应该悄悄地连络大家上书来的,而不是先告诉太子,结果收到了反对的意见。害得他不得不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来额外地游说太子同意。
胤礽坚定地表示了相反的态度:“汗阿玛想要做的时候,自然会去做,我们只要尽好臣子的本份就好,”前所未有地在说话的时候做出了手势,竖起了食指,“我说了,不、许、动!”
“殿下!”索额图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真要等大阿哥出宫开府,更方便与明珠连成一气,到时候在朝上咱们可就更艰难了。”
在胤礽看来,索额图压根就没担心到点子上去!艰难个屁!即使在以前,他从大阿哥那里感受到的最大压力就是:这货跟只蚊子似的,叮只叮一口,可那嗡嗡声真TMD烦人,好想把他拍成哑巴。从来不觉得这是条饿láng,能咬得他血ròu模糊、失血过多而死。
“这会儿闹起来,惹得汗阿玛不高兴,大家的日子才要难过好不好?何必挂念他?他有什么能为?你如今是怎么了?”胤礽觉得自己已经说得更明白了。
索额图还是不依不饶,他从来没觉得跟胤礽说话有这么累过:“太子爷,大阿哥没什么能耐,可明珠有。明珠那就是是只千年老狐狸,他一定会借大阿哥封王之势兴风作làng的,他的儿子揆叙、揆方都已长成,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到时候咱们就真艰难了。”
“不用管!我自有区处。”
索额图铩羽而归,满心不解还有些上火。一直以来,他是胤礽在朝廷上的支柱,不能说言听计从,也是能够说动的。现在太子爷仿佛化身霸下,还吃了秤砣。眼看太子那令他熟悉的表qíng又回来了,漫不经心、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厌倦,跟说起他看烦了的摆设要把那个汝窑瓶给换成景泰蓝时一模一样。
索额图识趣地揣着一肚子疑惑与炸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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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一转身,胤礽的脸就挂了下来。
康熙教过他,做一个明君、做一个好太子,要学会兼听、学会纳谏,但是不代表在意见有分歧的时候屈就臣下的意向,还是屡次打回屡次被重提,对方还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式,这让胤礽很恼火。
以往他们都是合作无间的,现在分歧出现了。一件很明白的事qíng,为什么要他说这么多遍还是不被执行?索额图不是应该站在他这一边的么?怎么这一回他说的话索额图就不听了呢?
只能说,索额图有他自己的打算,而不是像先前认知的那样:索额图是为了他而一直在努力。索额图有其自己的目标和抱复,而自己,与索额图那些党羽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如果有,也只是重量级上的。索额图这些年来的尽心竭力,也是为了他自己,扩张势力、排斥异己,对上明珠、想要把持朝政,他需要一个太子。
胤礽胸口发闷,这个认知猛地闪入他的脑海的时候,感觉并不比半夜想通了康熙不可能无限纵容他、父子之间甚至有一片雷区好过多少。他在这世上亲近的人不多,与康熙之间在心里划了一道深痕之后,与索额图这里开始切脐带了。
胤礽这样的想法,已经颇有了一点昏君的潜质,顺着我的是好人,无理取闹的一定有yīn谋。从这一点上来看,所谓昏君与明君,就其本质上说没啥差别,区别的只是见解与运气。坚持了一个目标,事实证明是对的了,那就是明君,反之,昏君。
好在这一回他算是对了。
很好,太子殿下,真希望你还赶得及在他再次犯错之前出手拦下他,并且,用对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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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府里,索额图回府。管家迎了上来,看索额图的脸色并不很好,小心地道:“老爷,今儿统共有十三个人等着老爷见一见他们,您看?”
索额图深吸一口气,这些来等着他见一见的人,也不是能够随便开罪的,他们为了进府得接见,可是先期塞了不少门包:“叫他们等一等。”索相爷现在要见几个不jiāo门包就能进门的人。
外书房,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他了,都是老朋友了。
一见他来,就都站了起来。看索额图进门,起身形成一个半包围的态势圈了上来,其中一个gān巴老头上前问:“索相,太子爷怎么说?”
索额图沉着脸,摇了摇头。
众人皆是一脸的失望,他们盼这个机会好久了。索额图举步往主座上坐了,一扬手:“都坐下来说话吧。”
众人拿捏着位置坐了,目光像嗷嗷待哺的雏鸟,想让索额图给个说法。索额图直到小厮奉上了茶,呷了一口,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咱们这位主子是在想些什么了。”
另一看起来略显富态的方脸老头儿道:“这不太对劲儿啊,多好的机会,太子爷为什么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