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太子说了什么,于是他抽了一眼给弟弟。康熙现在是带着墨镜看胤禔,怎么看怎么yīn暗:“你看太子做什么?你背地里还没镇魇够么?现在带到明面儿上来了!”
胤禔的脸刷地白了,完全回答不上来,镇魇二字已经打垮了他。康熙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生气:“怎么?敢做不敢认么?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畜牲来?咹?”
康熙先后派了胤祉与雅尔江阿两人去报恩寺,两人都带了证据来。这些证据现被康熙一把砸到了胤禔脸上:“你还有什么话说?”虽是这样问,但是那吃人的目光却分明是不想听了。
胤禔爬起来,眼泪像打开了的龙头的水拼命往下流,扑到康熙的脚下:“汗阿玛、汗阿玛,儿子是给太子气糊涂了!汗阿玛……”
胤禔要是换个人咒咒,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他也是康熙挺重视的皇子之一。可他咒的是太子,康熙最看重的儿子,没有之一!康熙又是一脚踹了下去:“你叫他给气糊涂了?太子事朕以诚孝忠义、御下宽和有礼、对兄弟子侄无不关爱有加,这样就气着你了?!”
胤礽上前抱住了康熙的胳膊把他往炕上带:“汗阿玛息怒!”他也跟着哭了。
同样是哭,看到喜欢的人哭,那就是梨花带雨惹人心疼,看到不喜欢的人哭,那就是嚎丧惹人心烦。康熙也哭了,抱着太子哭:“朕这是造了什么孽有了这么个儿子?!你这是犯了什么恶,有了这个哥哥?”
雅尔江阿偷听得很欢乐,直到康熙叫他进去。雅尔江阿揉揉脸,调整好表qíng,听康熙的命令:“送直王回府,看好了他!”
“嗻。”他也正想去看一看,收拾善后呢——他家眼线还在直王府里呆着,他得去处理一下儿。
随着雅尔江阿退下去的,还有康熙的一道更换宗人府头子的旨意。宗人府事从此由安郡王的手上转到了简亲王的手上,安郡王的后续任命,待定。
雅尔江阿既gān掉了讨厌的家伙,又得了体面的差使,虽然也被咒了,咒他的寻个家伙又被揭发出来了,还算高兴地回去了。真想狠一狠心,把那个打入敌人内部结果连主子被咒都不知道的眼线给留直王府里圈起来了事!罢了,还是弄出来吧,省得狗急跳墙,说是我叫他怎么怎么样。
雅尔江阿带着乾清宫的四个侍卫,“护送”胤禔回家。都没让胤禔骑马,而是弄了辆车,把他塞了进去。胤禔还用恶狠狠的眼神剜雅尔江阿,雅尔江阿全当没看见。
把胤禔送进家门,雅尔江阿仗着自己现管此事,把直王家仆役又挨个儿叫了来,趁机嘱咐了自己的眼线:“你不会在这里呆多久的,不用几年,我就把你弄出去!你的家人在外面我会照顾好的。”
办妥了,又检查了一下四周的警戒,又奔回乾清宫复命。最后才回到家里,在书房里把胤禔骂了个头上脚下,然后对宁蕙道:“去潭柘寺请尊菩萨来!过两天咱们全家去礼佛!”他还是怕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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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接到雅尔江阿的最终汇报,点头道:“知道了。”然后就带着胤礽往宁寿宫而去。
路上,康熙对胤礽道:“那个畜牲办了这等混账事,朕是要处置的。这事儿瞒是瞒不下的,皇太后她们迟早会知道,不如早些告诉她们。皇太后年纪大了,太子妃又有孕,慢慢儿地说,不要惊吓了他们。”
胤礽一一应下。
宁寿宫里氛围正欢快,难得这么多的人聚到一直,还有许多白白胖胖的正太可以摸来摸去,皇太后摸了这个摸那个:“小脸儿多嫩啊!”
淑嘉的肚子已经凸出来了,不耐久坐,此时换了个姿势道:“小孩子的皮肤,就是会嫩一点儿。”她是很纳闷的,康熙什么时候会跟儿媳妇儿一起吃饭了?这是一个什么状况?
皇太后道:“到底是皇帝,把这些孩子聚到一起,我这里果然热闹了很多了。看到他们呀,比什么事儿都能叫我开心。”
淑嘉笑道:“您这么说,今年的圣寿,我就不送什么礼了,把他们往您眼前一堆就算成了。”
口哨声起,皇帝来了。
除了皇太后,宁寿宫里的人都起立迎接。
康熙过来先给皇太后请安,然后坐在皇太后下手。淑嘉正用目光询问胤礽,胤礽回一苦笑。
皇太后问:“皇帝怎么想起来过来看我啦?”康熙不是每天都来的,今天没有事先说好,就突然叫人把太子妃给送了来,皇太后再呆也觉得奇怪了。
康熙勉qiáng笑了笑,手依旧有些抖,五十岁了,知天命的年纪遇上这样的事qíng,气得发抖太正常了。“有件事儿要跟您说。”
皇太后很感兴趣地问:“什么事儿?”下面一溜的萝卜头儿也是很感兴趣的眼神。
康熙先叫把小孩子带到偏殿去,这才简要地说了原委,说得很是简明扼要:“大阿哥犯了糊涂,朕叫他在家里反省,怕您见不着他媳妇儿问起,不如朕先跟您说了。”
皇太后还听不懂,非要问:“他做了什么事qíng惹皇帝生气啦?”
康熙只得把最底线挑了出来:“他镇魇他兄弟。”
淑嘉倒吸一口凉气,不用说了,胤礽一定榜上有名!她对这个是在似信非信间,不似土著们看得这样认真,却也有一点点信的。眼下的qíng形,要怎么应对呢?淑嘉抱着肚子弯腰。
宁寿宫一阵兵慌马乱,皇太后本来因为大孙子诅咒二孙子而混乱的心找到了一个焦点:“快把太子妃扶进去躺下,叫御医来。”
有了此事作缓冲,有些尴尬的局面也糊弄了过去,当然,“一家人一起吃饭”的这个借口也就不用提了。康熙对胤礽道:“我已命人去毓庆宫和东宫取了一应镇魇之物,叫太子妃过来,就是为了不惊着她。你与她说,叫她不必担心,等会儿可安心回去住。”
又命取了宁寿宫里供奉的佛像等物去东宫:“也是求个安心。”
皇太后自是满口答允。
淑嘉受到的惊吓非常小,腹内抽痛了一下,躺倒之后就慢慢恢复了正常。脑子却在飞速地运转,遇上这种事qíng,生气是一定的。这就好比你看到一条“这是一条诅咒消息,不转发N条,你家人就会如何如何”的消息,信它呢是对唯物主义教育的侮rǔ,不信它呢,又很担心家人。
这根本就是在绑架你对家人的感qíng来达到恶心人、散播恐慌的目的!真是想把这家伙前后十八世轮回都给咒个遍了!
淑嘉就处在这样一个心境之下,说信也不是,说不信又担心胤礽。还好,她比较唯物一点,所以她现在愤怒的是另一件事qíng:她比较唯物,本时代土著并不唯物,胤禔这是想尽一切办法要置胤礽于死地啊!这跟直接拿刀子捅胤礽没有本质区别了!
收拾他,一定要收拾他!
愤怒完了,才是深思:在这件事qíng中,自己要怎么表现才能拿到高分?胤礽要怎么表现才能拿到高分?这个需要夫妻两个来共同协商一下。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串连:康熙留下胤礽,自己回了乾清宫。御医看后,说是并无大碍,这才用软舁抬回了东宫。路上,胤礽还对她说:“那些脏东西,汗阿玛已经命人起出来了,又赐下一尊佛来镇宅,再安心不过的。”
淑嘉道:“我还好,这事儿……要怎么跟孩子们说?”
“回去再说。”
回到东宫,宫里的人都被吓得不浅。太子妃前脚刚走,后脚就一堆乾清宫的人过来东翻西刨,还带走了几个人去审问,最后挖出一堆犯忌讳的东西。大家还以为是自家主子办坏事儿被抓了,要跟着一直判刑呢!
看到太子夫妇完好无损地回来,这才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胤礽亲扶了淑嘉下地,扬声道:“该gān什么gān什么去,”又吩咐下去,“再把这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给我翻拣一回,看还有没有什么漏了的!”
高三燮上前,跟着太子夫妇入内,小声汇报:“都翻了出来了,毓庆宫那里最多,新宫这里就在端本宫的chuáng下起出两样来,旁的都没有。”
“知道了,”胤礽紧绷的脸没有一丝放松,“叫所有都把嘴给我闭紧了!哪个多嘴了直接打死,不用回我!”被人咒了,虽然是受害者,也是一件丢脸的事qíng:你做人真失败,被人画圈圈。
“嗻。”
淑嘉道:“也是我的不是,竟不知道家里还有这样的贼!”
胤礽冷笑道:“这事与你不相gān,胤禔与我不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淑嘉双手护住肚子:“不知道汗阿玛是个什么章程呢?咱们又要跟孩子们怎么说?”
胤礽沉吟了一下:“我看老大这回是圈定了!猛然少了一个人,弘晰、弘旦、弘曈都已读书了,总有办法知道的,实说了罢。”
“那——你今儿在汗阿玛那里?”
胤礽按按突突直跳的太阳xué:“我能说什么?只管叫汗阿玛息怒。”
“那就好,”淑嘉沉吟一下,“咱们给侄儿侄女求个qíng罢。”
“嗯?”
“大人犯了糊涂,孩子怪可怜的。要真是最后圈了,这婚嫁又要怎么办?”
胤礽思索道:“广略贝勒的后人也没有跟着圈一世的,总要放出来叫他们繁衍,何况汗阿玛素来心软?与其叫别人说,不如我来说!就这么办!”正愁不知道怎么表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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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亲王、祉贝勒,两个人来来回回乾清宫、宗人府、报恩寺、直王府跑了多少回?大街上的尘土都被他们扬起来落不到地上了,再迟钝的人等到雅尔江阿回家,也反应过来了。
雅尔江阿与胤祉两个嘴巴咬得比河蚌还紧,一问摇头三不知。
当然,也有知道的人,比如明珠。他是退休了的,他儿子还是在职官员。揆叙前阵子还得了个去朝鲜册封其王李焞继妃金氏的特使的差使,很是风光。消息也是灵的,尤其明珠比较关心报恩寺。
一见这阵势,明珠忽然有种“终于事发了”的轻松之感。揆方还在担心:“阿玛,这事儿出来,皇上与太子会迁怒才咱们么?”
明珠淡然道:“只要咱们从直王那里抽身走人,今天这事儿就牵连不到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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