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嘉甩甩头,试图分析一下。嗯,事在人为,至少有个引子在这里不是么?老八要是没存什么心思呢,跟安亲王套好关系,那大家选择xing无视他岳父。要是存了什么心思呢,跟安亲王套好关系,有这样的岳父就是对手现成的攻击目标。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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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杭州带了不少土产回来,丝绸刺绣、折扇、绸伞,各种玩艺儿。光跑石文炳的亲戚家,就下去了半船==
见各种夫人太太流程都是一样的,行礼,回答一些几岁了的问题,然后被夸两句,呆一边儿坐着。也有因为年纪小,被老太太一边搂着一边说话的。大人们在一边寒喧,西鲁特氏离京近两年,消息并不很灵通,正可借机与信得过的人jiāo流qíng报。
而各家夫人太太福晋则对杭州的丝绸刺绣等非常感兴趣,听说西鲁特氏母女都有汉式的衣裳,又要求看。又说起新兴的首饰样式。
回到家,西鲁特氏开始发狠,要针线上的重置衣裳。用她的话说,一出门就显出村来了。或许是因为天下太平的关系,近两年京城的变化尤其是服饰上的变化挺明显的,衣服的镶边道数越来越多了,头发的式样也略有变化。总的来说,往繁华里发展。
虽然不用炫富,可也不能太脱节,过于特立独行。针线上的开始忙了起来,新做的外出穿的夏季衣裳上就多镶了两道边儿,又往外面铺子里订新首饰。
一通忙乱,等到五月节,院子收拾好了的时候,衣裳、首饰也都得了。淑嘉的新院子主屋三间,看着比在杭州要宽敞得多,把原来的家俱移过来一放,却不显得空。原来最近京里越来越流行隔断,本来满人不喜欢这些的,不知道为什么近来却用得越来越多,东一间西一隔,空间切得七零八碎。
淑嘉不太喜欢这样的格局,gān脆把许多帘子都撩起来,隔扇的门也打开,才显得清慡了。包袱打开、新做的衣服挂好、妆奁匣子摆正。新屋子住着也舒服。
正房后面是一排下人住的房子,院中也有花有树,青砖铺地。淑嘉琢磨着什么时候央西鲁特氏允许在院子里弄个秋千架才好。
正在此时,腊梅来了:“二姑娘,太太那里请了几位姑姑来,叫二姑娘过去呢。”
宫廷礼仪特训师到了。
第35章 淑嘉的另类学习
在石文炳看来,他们家是汉军旗,就算身份势力不坏,女儿不愁嫁得差了,也不至于能当太子的大老婆。至少在大家的思想里,汉军旗的女儿做未来的皇后,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qíng。所以他完全没考虑到太子,至少连大阿哥也只是担心淑娴当了人家的小老婆。
汉军旗比起包衣、普通汉人,那是高人一等了,但是在满、蒙、汉三旗里,大家的地位也是按满、蒙、汉排下来的。满洲‘著姓大族’,这些年也是培养出来了。赫舍里氏,光索尼一枝,除开索额图不说,其子尚有一等公噶布喇、一等公法保、一等伯心裕。其余如钮祜禄氏等,有四辅臣之一的遏必隆,其女为孝昭仁皇后……
此外蒙古还有一个与满洲世为婚姻的博尔济吉特氏,太皇太后、皇太后的母族。
满、蒙之族,不必一一细数,就知道汉军旗没什么可能中奖。如果有什么好事,也该落到佟氏一族的头上,众所周知,皇帝对他的舅舅们好得不得了。
石文炳心里在有数,自家门第算不得低,女儿算不得差,小女儿再过几年,或者可得个宗室近枝之贝勒、贝子夫人是没问题了,好的话能做到亲王、郡王福晋。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估计还是挺符合实际的。大女儿的前程就要再次一等,这个就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此时西鲁特氏对他说:“那年大挑,她们被筛下的人也不少,我在杭州见过几个。被撂牌子也不全是冤枉的,丫头们也一年大似一年了,大丫头还有一年就要大挑。在杭州的时候我就有心找人专教她们规矩,只是不大方便。如今是再不能耽搁的了。现在找我都嫌晚。”
养移体、居易气。西鲁特氏没听说过句文绉绉的话,但是却深得其中jīng髓。美人如玉,但凡上好玉器,其柔润光泽都是被环境慢慢浸润出来的,实在不能指望靠选秀前的一点突击学习就培养出全方位的淑女出来。
日常生活中的习惯细节,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得过来的,一不小心露了真,比什么都不会的还寒碜人。自从带了女儿进了一次宫,西鲁特氏这种感觉越发迫切了起来。那一次时间短,自己又在,倒没出什么纰漏,即使出了自己也能圆一下。等到选秀,那就只能看个人素质了。
对于西鲁特氏请人过来教导女儿礼仪,石文炳是不反对的,不管怎么样都要走这一遭的,既然如此何必自找难看?即使要想办法撂牌子,那也不能是因为自家女儿表现差——到时候嫁人都难嫁得好。
对西鲁特氏表达完自己的观点,石文炳开始琢磨着让儿子娶哪家女儿比较好了。规定的关系,只能从没有被选中的秀女里面挑,在被挑剩下的里面慧眼识金那是需要功夫的。
西鲁特氏这里得到了石文炳的首肯,又差人向华善那里报备了一下,就加快寻找合适的教导者。这不,就寻到了四个合适的。为这四个人西鲁特氏也是下了功夫的。
补充说明一下,这时代宫女满三十岁就能出宫了。三十岁的女人,出来之后还能做什么,真是一个好问题!顶尖儿的主子会舍不得她们走,或许就‘开恩’留在宫里,有点脸面有点能力的也有人会求主子赏脸留在宫里继续侍候。宫里虽不好混,可出来之后是没法儿正常地混。嫁人就只能当填房,还得看人要不要,要么就根本嫁不出去,窝在娘家里也是难熬。
放出来的人里,大部分就是普通大众了,在普通大众里找放心的人,挺让西鲁特氏费心的。
虽说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都不是最次的,但是要找老师总要找最好的不是?今天终于把最后敲定的人选带了过来,西鲁特氏看过了,觉得不错,客气了一下,还给四个人设了座儿。慢慢说话。
宫里出来的女人,说话没有高声大气的,也少有快言快语的,坐得稳,一丝不动。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两根簪子一朵绒花而已,衣服的颜色也是冷色系,灰、褐一类,西鲁特氏非常满意。
两个女孩儿到了,先见母亲。
西鲁特氏道:“过来见过几位姑姑。”
已经知道这是放出来的宫女,两人并没有犹豫,蹲了个万福。抬头一看,嚯,不知道淑娴是怎么想的,反正淑嘉是吓了一跳。看面相吧,已经不年轻了,足有三十好几了吧?配上那一身衣服,颇有点曹公形容李纨的意思。看这样儿,叫嬷嬷有点早,叫姑姑倒是正好。
眨眨眼,淑嘉忍住了没说话,准备寻机会问她额娘。她在慈宁宫的时候见着的宫女可不是这个样儿的,穿着红衣裳、擦着脂粉、红头绳束发。虽说放出来了跟在宫里不一样,可这感觉也差太远了吧?
西鲁特氏介绍了几位前宫女,都是汉姓儿,分别姓郑、王、吴、周。言明:“这几位姑姑日后就在咱们家了,你们要敬重姑姑,不可轻慢!”又让传话下去,定下几位的待遇,比姑娘们的rǔ母都不差。
几位姑姑起身谢了,又稳稳地坐回去,眼观鼻、鼻观心。淑嘉发现,她们坐椅子都只坐个边儿,好像随时都准备着一跃而起。
当下又作了分配,淑嘉与淑娴一人两个‘姑姑’作陪,郑、王两们教淑娴,吴、周教淑嘉。暂时先住在各人的院子里。西鲁特氏道:“我们家才从杭州搬回来,屋子还没收拾全,委屈几位权且这么安身。”
西鲁特氏关照的重点是淑娴:“大丫头明年就是大挑了,头晌的课就不要去了,我着人与江先生说去。你每日就听姑姑们安排。”淑娴深吸一口气:“听额娘吩咐。”成与不成,就看这一哆嗦了。
淑嘉傻了,拿眼角打量一下她姐姐,也就是个小学毕业的年龄,这就开始考虑就业问题。又看西鲁特氏,见她的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这下可是真的傻了。虽然知道明年要大挑,等事qíng真摆到眼前了,淑嘉才对‘萝莉姐姐要嫁人’有了真实的感觉。
这种违和的感觉,真是让人不慡。再早婚,也是十五及笄吧?
这时西鲁特氏又开口了:“二丫头还早着些,现在还不用时时在意,头晌的课还是照旧,日常里姑姑们多费心就是。”周、吴两位欠身应了。
姑娘,别想别人了,想想你自己吧。
淑嘉一听这话,反shexing地依礼而应,脑子里却乱哄哄的:萝莉姐姐要嫁人、她明年才十三(虚)岁、我比她小三岁、轮到我了我也才十三、这年头流行早婚、过早XXOO对身体不好……
各种想法都出来了,越到后来想的越离谱……
正想着了呢,那边儿郑、王两位姑姑郑重其事地向西鲁特氏提出:“大姑娘的鞋是不是该换了?走道儿也要看本事呢。”西鲁特氏道:“正是,她的鞋已经做去了,明儿就得,今儿,”扫了一眼四个人,“几位先安置了下来,咱们明儿再开始。”
淑嘉眨眨眼,她怎么不知道还有做鞋这回事儿?姑姑一说,她就明白是要换花盆底儿,那玩艺儿在她眼里比高跟鞋还难穿,好歹后者还有个脚尖儿是着地的。
福海家上前道:“太太,几位姑姑的铺盖、衣裳都到了。”西鲁特氏道:“叫几个媳妇给送过去。”淑嘉欠身道:“额娘,我跟们也跟着过去罢,吩咐她们收拾姑姑们的屋子。”说着,淑娴也站了起来。略有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儿呢?
西鲁特氏道:“也好。你们先过去,叫你们的丫头伶俐着点儿,”又对姑姑们说,“几位先去安置,后半晌再请过来一下儿,帮着挑几个丫头。”淑嘉挑挑眉,没说什么。
一行人辞了西鲁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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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娴的院子,正房后面是仆役房,两侧有厢房。厢房是左右各三间,后头的后罩房则是一排六七间的屋子,长宽都比正常屋子要略小些。
她原有的人因分了给观音保两个嬷嬷,现在剩下rǔ母何嬷嬷另有原本跟在身边教导的乌雅嬷嬷,另有两个大丫头chūn喜、夏喜,四个小丫头红袖、青衿、绿衽、紫裳。另有几个是配在院子里洒扫、跑腿的粗使丫头、媳妇。
两个嬷嬷待遇高,一人一个单间儿,住在厢房。大丫头也是一样。小丫头们两人一间,在后罩房那里,只是并不时时去住,她们还得到嬷嬷、大丫头那里打个下手什么的。余下的gān脆就是通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