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间的特殊xing,皇帝是需要跟老婆商议事qíng的。比如,留下来的太妃们的处置工作,需要晋升的太嫔们的安置问题,还有,自家小老婆的居住问题。对了,还要通知一下,我要给你爹封爵:一等承恩公。岳父家本来就是伯爵,现在两个爵位不合并,但是有三个儿子,这个爵位承袭你有什么意见啊?
这一天,胤礽又来了,看了一眼淑嘉看的书,笑道:“你倒用上心了。”
淑嘉道:“得了点子闲,就看一眼,”以后要住的地方么,当然这话她没说出来,“我看你今天气色还好。”
胤礽了了一桩心事,心qíng当然好,忙不迭地把年号拿出来与妻子分享。淑嘉当然说好,实际上,她对这些也就是听个热闹罢了。
然后胤礽就说:“王嫔的嘉号,我定的是密[1],还有……”把几个弟弟生母的位份、称号都说了一回,淑嘉暗暗记住了。
接着,胤礽就说了自家小老婆的封号,李甲氏就是“茂妃”,李佳氏则是“安嫔”。淑嘉问道:“她们两个册封,是在什么时候?”
胤礽道:“明年三月以后,得把弘旦的册仪办完了再说。”
淑嘉关心地问:“那弘晰呢?他已经成婚,也该能当差了,还叫他只顶着皇子的名号么?”
胤礽当然想,不过:“缓一缓吧,老十五是他叔叔年又长,还没封呢!”老十六、老十七眼看着也大了,这一封,多少银子和佐领又出去了。银子不在乎,佐领,他在乎。
这种心理,胤礽与康熙出自一辙。自家儿子当然要给好的,但是不幸却有其他人在抢夺资源,伤脑筋,真伤脑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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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了,一片欢腾景象,人人过得有盼头。
正旦朝贺,蒙古各部又认了一回新主人,胤礽也大方地赐宴、颁赏。接着,皇帝热qíng地留大家多住几日:“太皇太后尊奉大典、皇后册封大典、皇太子册封大典在即,尔等可共襄盛举。”
蒙古人很高兴,公款吃喝兼娱乐,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除了他们,文武百官也高兴,因为这一回大典,皇帝给大家都涨了点荣誉级别,发了点奖品。
百姓也比较高兴,这一年,皇帝宣布,以前欠国家的税,都免了,还是用诏命的形式发下来的。
罪犯也很高兴,因为新帝登基改元,大赦天下。当然,只是赦了死罪以下,如果您是反社会的死刑缓期执行又或者流放,那还是老实在大狱里蹲着吧。
这样欢乐的气氛里,新帝元年的头两个月里,连续办了三件大典。
太皇太后成为大清国的第二位太皇太后,待遇再升一级。
接着,就是皇后册封大典。事实上,皇后陛下在正旦的时候已经在jiāo泰殿里接受了诸福晋、公主、命妇的朝贺了。这一回,只是补办手续,却也隆重异常。跟重新娶个皇后,也差不多少了。亦祗告天地、太庙。
皇后的各种制服、仪仗都已经全部备妥,对于朝服,淑嘉只有一个评价:“沉!”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其实吧,职位越高,衣服也越重。头上的朝冠比那套太子妃的朝冠沉多了!
披挂上阵,脸上还要摆出得宜的微笑。淑嘉的侍妇,选的是满洲镶huáng旗内的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之妻。侍妇,不要从字面上理解,以为是仆役,这其实是女宾、女伴,挺露脸的一份差使。
一时之间福晋命妇济济一堂,石家闺女几乎在这里聚齐了。淑娴那里,蒋霆的调令刚下,要回来,还得等俩月。
一切看起来,都那样的美好。
当天下午,皇帝还亲赴坤宁宫里亲切地探望了皇后。据称,帝后两人进行了的谐友好的jiāo谈。
呸!谁这么说,淑嘉跟谁急。胤礽进了门,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打量着宫里的布置,一眼的沉思状。这就没开个好头!
然后,他都没有进内室,在外间里跟老婆聊的天。说道:“旨意已经拟好了,明日就发,石文炳是一等承恩公……”
淑嘉看得出来,他说得语调非常之心不在焉,表qíng也僵硬。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内室瞟,警醒之后又马上扭回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挑明的是傻子!淑嘉装作不知道,如今还在孝期,且用不着这间屋子,她只是笑着说:“现在咱们俩倒靠得更近了些呢。以往我在家里,总在想,你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渴不渴,有没有累着,现在哪怕能看着乾清宫的后墙,我心里也舒坦些。”
胤礽勉qiáng一笑:“这话说的,我不是一直都在么?白天看不看得到的,晚上就能回家。”
淑嘉笑笑,起身给他整了整领子:“我总等着你。”
胤礽离开了,他不能在老婆这里住,还守孝呢。
淑嘉垂下眼,暗暗算着日期。次日,石文炳被封为一等承恩公。
又数日,胤礽尊奉王嫔为皇考密嫔,允佑母戴佳氏为皇考成嫔,允祹母为皇考定嫔,允礼母为皇考勤嫔。发了证书,然后请他们搬家。成嫔是搬去跟儿子住,其他的都搬到了宁寿宫——与皇考贵妃等一起。
至此,先帝遗妃问题算是解决了。宫中内外无不松了一口气,皇后也召集了慎刑司就之前为竞争出宫名额而bào露出来的各种治安案件进行了综合治理。被冤枉的予以平反,有错误的予以处罚,不偏不倚。
然后,皇后动用了中宫笺表。
当然,第一次动用笺表,要一说就成才好。为此,皇后与皇帝也是进行了事先勾通的,一开始是汇报了之前的不良现象,然后感叹:“也不怪她们,进了宫,要到三十才能放出去。能早出去一年是一年。”
胤礽冷哼:“在宫里难道委屈了她们?”
淑嘉把女孩子的处境说得很惨:“这一出宫就三十岁了,宫里呆了十七年,父母也许都不在了,兄弟都长得不认识了,如何过得好。这样的年纪,哪里还能嫁得出去?当年家里也有几个宫里出来的宫女教导我们姐妹规矩,就这么一直孤零零的,现在想来,我还觉得心酸呢。”
此时,胤礽还在生气,再委屈也不能把皇宫弄得乌烟瘴气啊!
淑嘉就提出了堵不如疏的办法来:“不如早些放她们出去,她们有了盼头,便不会想这些歪门邪道。过不几年,又有嫔母要被迎奉出去,到时候可别再闹了。早些放她们出去,她们会感激的,也会用心伺候。她们的父母会更感激皇上的恩典,更用心办差的。”
这是德政,是新君上台要做的功课,胤礽向淑嘉表示:“这个主意好,你呈笺表,我照准就是。”
为皇后造势,也是皇帝的目的之一。同时,先帝遗妃身边这些人,也实在是太闹腾了!心眼儿忒多,留在自己家里,想想就浑身不舒服,去了旧的,换上新的,正合他意。正愁没个正当理由辞退这么多人呢,这理由就送了来了。
“好。至于空出来的缺,这开chūn了,内务府小选又开始了,不用多会儿,又补进来了。”
“大善。”
第二天,皇后上了笺表向皇帝表示:把宫女出宫年龄定到二十五岁吧。明面上的理由是因为三十岁之后出去,难嫁掉,一生凄凉,实在不是皇家仁慈的初衷。再者,这么多的女xing不能为民族人口事业做贡献,实在是国家的一大损失。
皇帝照准。
这一回,真是后宫彻底的大联欢!人人都说皇后真是贤德宽慈,皇帝真是仁君。这是老百姓的口碑,实实在在的,基层群众说好。内务府qiáng人们的女儿,一般都是求免的,入宫当差的,都是门路不那么通的。
皇帝让当差,那就当差,这是规定,无可抗议。可是皇帝有了德政,大家高兴,那就是不因规定,而是发自内心了。
皇后是个好人,大好人!
好人有好报啊!
皇太子的册封大典,大家办得可真是尽心尽力。淑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觉得可以开始执行下一计划了:病上一病!
行了,皇后,你的好报暂时告一段落了,你不用装病了,你爹死了!
淑嘉当时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病得自然呢?普通的风寒是不行的,倒是胸口闷、头疼是再高明的大夫也治不了的——只要病患坚持自己难受,这又不像流没流鼻涕发没发烧,一看即知。
消息传来,她是真病了。
哭得两眼发黑。石文炳是这个时代标准的封建大家长,严肃又有些刻板,但是,真是个不错的男人,淑嘉一时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她真的病了。
卧病在chuáng,胤礽自然来探望。淑嘉只是哭,心像被人一把按在了沸水里,烫得一缩。胤礽不太会安慰老婆,这种事qíng,他经历过,所以知道,这时候一切安慰都是徒劳的。只是默默地看着妻子,他也……头一次打量到了坤宁宫的内景。
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么?就是我母亲死亡的地方么?那是怎样的一天呢?胤礽想把这里的一切都记在心里,又想马上逃出去。
不对,我妻子死了父亲,我是来安抚她的。
殊不知淑嘉心里正在作着斗争:要不要走下去?
要!我得撑下去!
“我……我哭出来就痛快了,你别担心,让我哭一哭,就好了,”说得断断续续的,“你有事儿,忙去罢,别耽误了。”
这要是在东宫,胤礽怎么着也要留下来的。这会儿,他又坐了片刻,才起身道:“你不要过于伤感,我明天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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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病了,病得很重,除了伤心过度之外,还头疼胸闷,御医死活诊不出病因来。
接着,不知从何处起,有了某些奇怪的言论:坤宁宫的布局不利于皇后!
太监甲:“坤宁宫的门儿开得偏了,正宫皇后正宫皇后,门都偏了,不利于皇后。”
太监乙:“别胡说,这是大清国的规矩,听说啊,在盛京的时候,清宁宫的门就是这样开的,也没出什么事儿啊。”
太监丙:“懂个屁!住那样的房子的皇后,你看过得好的?孝端文皇后,”左右看看,“没儿子!顺治爷的静妃,废了!太皇太后……也没生出来,还差点儿……”
太监甲:“我想起来了,仁孝皇后……呃,”不可说不可说,“孝昭皇后住了半年就去了,孝懿皇后还没住上呢就去了。”
宫女甲:“哎呀,皇后这样的好人,怎么能应了坤宁宫的风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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