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_我想吃肉【完结】(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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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梓有点沸腾,心里更怀疑了,胤礽指的是炕上与他隔着炕桌的位置。与皇帝对坐?戴梓上前一步,又发现原本有点避光处还站着一个清秀少年,眼前一花,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他曾屡次受康熙召见,康熙身边也站着这样一个少年,身上的太子制服花纹都是一样的。
没来由的,老先生心里一软:“昔日老臣召对之时,陛下亦侍立于先帝之侧,于今二十年矣。”
胤礽一时也是生出许多感慨:“逝者如斯夫。”方转头对弘旦道:“戴先生是有学问的人,品xing亦好,你可多向先生请教。”
戴梓起身连道:“不敢。”
弘旦已经开口了:“阿玛说先生好,先生就是好。昨儿我正做着功课,阿玛就打发人来叫我说,那些东西可看可不看,有一样是必得看的。”
戴梓也看到了炕桌上的《治河十策》。
话题也有了,旧qíng也叙上了。
胤礽口角含笑:“先生不必过谦,先生大作,我已拜读,我心自有定论。”然后就是关心戴梓现在的生活状况,得知他孤身在京,又寄居蒋府,便说:“这样很是不便,”回顾弘旦,“叫内务府挑处近点儿的宅子给先生,先生家眷还在关外?也接了来罢。”
弘旦应道:“那还缺服侍的人手,是内务府里挑还是外头雇?先生远道而来,家什也要重新布置。”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这些jiāo给内务府去办,你四叔是惯会挑东西的人。倒叫先生笑话。”胤礽假意埋怨了一句。
他说“先生”,是想起了旧事,也是因为戴某人现在还未正式授职。又有,戴先生的诗文写得不坏。
在戴梓眼里,皇帝和太子真是平易亲和,比起当年康熙父子来也不次了。胤礽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对于文化人也是颇有礼貌的。
接着,胤礽又请戴梓“领工资陪说话”,戴老先生就这样又回到了南书房,胤礽也多了一个聊天的人。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能抹去很多痕迹,包括尴尬。
死亡是个有用的东西,它能解决很多问题,包括某些过节。
二十年的时间,康熙又死了,胤礽与戴梓jiāo流起来倒也愉快。
当然,法海就不愉快了。
法海不把人家放在眼里,戴先生也当他是木偶,所谓木偶,就是见面打招呼、有事说一声,不无视你比无视你还难受。“我看到你了,但你是布景板”,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戴老先生对权贵好感度不高,你有礼貌一点,他倒也能回之以礼,如果对他比较实在,他还是会念着你的好。但是,如果你不礼貌了,他也绝对不可能先服软,眼前就有一个例子:康熙。
法海是照着佟国纲的模子倒出来的脾气,这个就……了,对吧?戴梓这算是经过磨难收敛过脾气的人了,搁二十年前,他能当法海不存在。
法海有点bào躁了,他号称有傲骨,戴老先生是流放二十年都没被打倒的;他有出身,戴老先生被太子叫“师傅”;他有学问,他会的戴老先生全会、他不会的戴老先生还会。要命的是,戴老先生随军平过三藩,资历还很老。
法海也火了,经常就某些学术问题与戴梓杠上,一副不辩出个谁对谁错不肯休的态度。亲妈入祖坟的事qíng只好先放一放,胤礽一下子少收了好几份关于“死人该埋在哪里”的折子,心说,这步棋走对了。
终于,法海与戴梓的学术讨论讨论到了胤礽跟前儿来。法海一步不肯让,戴梓则是胸有成竹的模样,老先生对法海的评价又降了一层:居然这样沉不住气。
胤礽终于找到了个理由“御前失仪”,打发法海去了户部当侍郎,这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使,即使本来不得罪人,法海去了也能得罪人——胤礽正要清理国库,还打算派个狠人去压阵。
作者有话要说:
〔1〕这首诗没有找到创作的时间,估且当成写得比较早吧。关于戴梓的生卒年月,在《清史稿》上没有找到,百度和维基说的不一样。不过都说是流放了三十多年,康熙二十五年,荷兰进蟠肠鸟枪,戴梓还渀造过,流放也该在那之后,那他应该至少活到了康熙五十五年,这一点上度娘的内容比较靠谱。

第242章 挖坑下套埋伏笔
曹寅只往京里送了一样儿礼物,还是直接送给胤礽的。
“主子娘娘,万寿节礼齐全了,您是不是过过目?”赵国士忙里忙外,此时来汇报工作。礼单是早就拟定了的,由于畅chūn园在城郊,跑腿的工作就是他的了。
如果是康熙的万寿,在畅chūn园里过了也就过了。但是胤礽的可不行,他过生日的惯例是到奉先殿去拜一拜母亲。淑嘉一看这流程就知道要不好,大队人马杀回宫里,看皇帝拜完牌位再回来?(胤礽表示,今年大宴就免了。)
与此同时,京城内外的权贵人人明白——你自己生日说是要守孝不开宴,那上个月你老婆生日开宴的时候怎么不拿这说事儿了?
怨不得此君改了坤宁宫大门。
人人心里明白,人人口上不说。
淑嘉当然也明白,胤礽不是不想庆祝生日,只是这生日的日期挺膈应人的。哪怕坤宁宫大门改了,心结去了很多,依然有生理xing膈应感。她只好曲线一点,每每到了此时,自家都会关起门来提前庆祝,美其名曰:正日子的时候外面都是走形式了,一家人反倒不能真正团聚。“你过个生日,一天忙到晚,话也不得说。”
这准备好的寿礼当然要提前送,此时大家还在畅chūn园,胤礽的心理负担也轻些。
彼此都升了级,寿礼也就跟着升级,不变的是淑嘉每年都会自己做一些针线,或是荷包、或是扇套,这会儿够资格享用的也就这几个人了。
胤礽倒是不在乎寿礼有什么,只要能舒心过个生日,哪怕这个生日是提前的、假的,他也乐意。人这一生,总有那么个永远也参不透的心结,对胤礽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了。
提前过生日,正合胤礽之意。不过这全家聚会就有点难搞了,孩子小的时候还行,济济一堂。现在儿子们都大了,需要有个内外之别了。只好男一部、女一部,分开来坐了。
茂妃、谦嫔都挺重视这次家庭聚餐,却只是到了胤礽面前磕头贺寿,随后就还是混在女眷堆里,跟一堆公主说话。分开来坐,连同淑嘉,都不太乐意了。胤礽却颇为高兴,儿子女儿数目都不少,儿子还都围在身边。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总是不一样的。
胤礽在前边儿看儿子的才艺表演,淑嘉只好在后边与茂妃、谦嫔聊天,话题也比较枯燥,说的是简王福晋的病qíng。
宁蕙与淑嘉的关系可以上溯到二十年前一同参选,淑嘉对她自是比较关心。茂妃起了个头儿说:“今儿在太皇太后那里,没见着简王福晋,她上回是说这个日子过来请安的。”
淑嘉就道:“我正愁着呢,她病了。”
几个格格乖乖坐着,并不cha话,谦嫔道:“别是天气太热,闷的罢。”
茂妃看看淑嘉,又说:“今年夏天尤其热,又不能出京,这就是病因也说不定呢。她上回不是中过一次暑么?”
淑嘉看了茂妃一眼:“御医可不是这么说的。”
简王福晋宁蕙,并不是热病的,她是冻病的!
宁蕙也是娇养大的闺秀,嫁得又好,平日里体力劳动并不多,体质弱一点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她夭折了长子,那时候就打击不小,先帝崩逝,她哭灵的位置也比较靠前,尤其要哭得卖力。身体就小有亏损。
今夏还特别热,她体弱就经不得热,随着雅尔江阿搬到京郊别墅方便雅尔江阿上班不说,屋里的冰盆还要摆得更多——先前中过一回暑,为防事qíng再次发生,额外加了冰。
这下好了,矫枉过正,又受了寒,病得让人哭笑不得。
几人又说了一回凡事要有度一类的话,边吃边聊,不一会儿,外边也结束了——无酒无戏,皇帝还在守孝,早早散了罢。
胤礽却多留了一会儿,他有话要嘱咐淑嘉:“遇着密太嫔、老十五媳妇儿又或是平王福晋,她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应承了。”
淑嘉奇道:“怎么了?”
胤礽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了:“曹寅、李煦去年就请入京奔丧,我没许。今年他们过了正月就递折子,请先帝周年时返京。我要调他们回来,南边儿另选人去。”
“这……难不成他们不想回来?”
“他们背着亏空,未必愿意回来。”
“我明白了。那——亏空呢?”
“他们不负我,我必不负他们。”
亏空到底算不算“负”呢?淑嘉思考着这个政治问题。
胤礽伸手拍拍她的肩:“你早些安置了罢。”他还得回去批折子、挖坑等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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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扔到了户部,胤礽自有打算。这家伙脾气虽不好,用对了地方照样能有奇效。可法海只是个侍郎,光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胤礽又另想了一个人去坐镇,这个人就是他四弟。
但是现在还不行,雍王在内务府的差使还没靠一段落,只好让法海先去跟人结一结冤仇。这是个连环套儿,法海的脾气,资历比他老的他都不鸟人家,进了户部必然得罪人。
这要放在以往也就罢了,反正佟家势大,没人敢惹,大家吃点儿闷亏。现在时代不同了,佟国纲一枝受的打击虽说不大,可大家都知道,他们家在走下坡路了。法海连这个下坡路的家族里的家长都还没混上,又没抱好领导的大腿,再摆架子,大家的容忍度就会直线下降。
两边儿有了过节,再给法海点儿支持,他就能帮着老四掀翻天。
脾气在那里了,囧四是个认真的人,是那种你随口说一句“你小时候学习不好”,他能翻出幼儿园时代的成绩单一路翻到小学毕业,以证明他小时学习还不错。(对不起,又想起《大义觉迷录》了)
他还会有一点神神叨叨的主人翁责任感,做事也颇有创意。而且,他数学很好,逻辑能力很qiáng。胤礽很看好他,既然看好这个亲兄弟,就不能让他陷在这泥潭里,法海就是胤礽找来给弟弟垫脚兼当盾牌的。
胤礽卷了一回袖子又先放下了,不是他不想收拾贪官污吏,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作为当权者,别说他是最大的统治阶层头子什么的,实际上他才是最讨厌腐败的人。腐的都是他的墙角,能开心得起来才怪!虽然反腐败的出发点与人民群众略有不同,他还是反的。
然而有位先贤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甭管你对这个国家的各种问题有多么地看不惯,都不可以凭一时激愤一拍脑袋就把什么都给决定了,那样迟早把国家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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