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_我想吃肉【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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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发现,姑姑们最大的用处不是教你怎么走路、怎么磕头。说句不好听的,这些还真用不着怎么教。人人要参选,也不是人人都能请得起几个前宫女来教规矩的,多的是下级官吏旗人家的姑娘入选,很多都是没被教过的或者只是突击听了一耳朵的,照样有人被选中。像石家这样的人家,平时经得见得多了,只要人不抽风,不管是哪方面的举止都不会显得失礼。
姑姑们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不少宫中忌讳,她们的用处不是告诉你‘该做什么’而是告诉你‘不要做什么’。除去不该做的,剩下的,凭你平时的教养就不该闯下大祸来。
姑姑们现在热衷与跟淑嘉聊天儿,天气渐热,摆上一壶清茶,几样小点,开聊。
来,姑娘先坐好了,手放好,帕子拿好,咱们来聊。
姑娘听人说话吧,要带点儿笑影儿,不能傻笑,也不能板着脸。板脸得分时候,笑也分时候。嗯,行了,这就笑得不错了。哎,姑娘,坐直了啊。
行了,咱们开始说了啊。
这宫里的规矩大,却也调教人,会的不难、难的不会。先是称呼,这宫里头的都是主子。咱们主子不喜欢花里胡哨的。(淑嘉:他们住的地儿就够花哨的了。)宫里太皇太后还是皇太后那会儿定的规矩,宫女不许添脂抹粉,头上首饰不许过了三件儿,秋冬是褐色、chūn夏是绿色衣裳,万寿节、过年的时候例外……
后宫各主子倒不用这样儿,却也依着三位的心qíng来。
宫里不许自己走动,有事也要两两就伴儿,被发现了那可不是简单挨罚的事儿。(淑嘉:合着宫里出现不了偷偷一个人溜墙根儿的间谍啊?!)入夜太监就不给进殿门儿,守夜的是宫女。(淑嘉:靠!)
睡觉的时候姿态也要注意,不能仰躺着睡啊,要侧着睡,最好不要说梦话。吃饭呢,不要吃会沾惹上气味的东西,有些东西气味儿大,可不敢随便吃,叫主子们闻见了就太冒犯了。比如说羊ròu膻,河鱼腥,鲜果倒是可以,但不能吃多了闹肚子,出虚恭一是不雅失面子、二也是不尊重主子。(淑嘉:这年头东西原汁原味儿本是好事,到了宫里还有这个缺点?)
姑姑还说了不少宫中要注意的事儿,包括各宫主位的事迹。姑姑们的一大特点,特别‘感恩’,几乎听不到她们说人坏话。淑嘉要打jiāo道的主要是后宫,介绍qíng况的话姑姑们还是会说的。但是你得从她们的话里分辩一下,这些话背后各人的xingqíng和缺点甚至是坏心眼儿。(淑嘉:我就知道从里面出来的就没有省油的灯,得,我看先甭学走路了,先学说话比较保险。)
淑嘉这才知道,老四的妈吴雅氏原是宫女,估计是托了三藩的福,那几年没选秀,老康拿宫女顶秀女了。她人长得不错,表现得投老康味口,最要命的是,人家能生,对于前期各种死儿子的老康来说,这就够了。(淑嘉:四妈不识字?好大一条八卦啊!那跟康师傅哪来的共同语言?还生了那么多……有出京剧唱得好,这个女人不简单。)
像德妃这样包衣出身的宫妃,宫里还满有几个的,比如万琉哈氏,虽未生子,却也已经承御。说起这些人的时候,姑姑们的脸上淡淡的。等说到生下皇八子的卫氏的时候,两人的表qíng也没多大变化。只是提醒一下:“那位主子,”一顿,“出身是低了点儿,所以八阿哥跟在惠主子那里养着。”
所以老八跟老大关系很好?

第36章 想到一块儿去了
淑嘉的课程在继续,江先生也在那里打着他自己的算盘,他是来当老师的,原本就教俩学生,现在倒好,只剩一个了,就这一个眼看着没多久也要不学了,他总得为自己考虑一下。
石家给他的待遇不低,他原是来赚钱补贴家用,如今也是够了。他本也是在册的,虽是包衣旗下的,却也是每年都有钱米拿,要不是石家是正经的旗人,就算再有钱,他也不会过来当西席。
现在呢,他又盘算开了,跟着去杭州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如果能再熏陶一阵儿,再凭着他身份与普通士子不同,回北京兴许就能撞上大运了。现在回来的时间有点不巧,只好再待三年。江先生曲指一算,也成,淑嘉不用三年就得停课备选,他正好借机辞馆出来考科举。
如果考上了,再走点石家的关系许就能得个好点的缺。
如果考不上呢?
江先生犹豫了一下儿,他也不年轻了,要再奋战么?他儿子也长大读书了……江先生想了许久,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继续教东家的儿子?观音保再两三年就该开蒙了,如果现在教得好,唔,留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等观音保到了入官学的年纪,是必定不需要自己再继续教的,那时候再辞馆,儿子也到了可以下场的年纪。侥幸有出息考中了,有东家提携也是好的。相信石家也不会拒绝。
这样的话,就需要继续留在石家了,那么剩下的这个姑娘就更要用心教了。江先生下定了决心。欠东家的人qíng,日后想法子填上就是了。江先生不是个死板的人。
淑嘉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是奇怪,江先生怎么突然像打了jī血一样。
淑嘉被江先生的恶补课程弄得头晕脑涨,他老人家开始细讲作诗填词。作诗填词的规矩她之前就懂,写出来的东西水平却颇为打油。现在被江先生bī得一天一首诗地作,勉qiáng提升了一点界境。
不过另一条好处就是,江先生开始细讲一些经史,四书是读过了,江先生又加了些五经的内容,偶尔还讲一些史条。淑嘉对此比较满意,只要不让她写作文,怎么着都行啊!
江先生倒满意,他的原意也是让东家看到自己的经史成果,作诗什么的,小姑娘还小,打油就打油,韵脚对了就成。天份不成,韵对了、平仄对了,剩下的可以用典故来填,对女孩子来说也够了。
江先生每每劝慰自己,这方法是双赢,如是自我安慰了许久,才找上石文炳把话完全说开了,大意如下:你们家闺女是要选秀的,尤其是小的这位,前途不可限量滴。但是吧,现在你看,皇帝多重视教育啊,不但自己的儿子,连宗室啊什么的近的从侄子开始、贵的从铁帽子王家的阿哥算起,还招了一堆进宫去读书,姑娘不要求学习好,但是也不能跟老公在一起的时候鸭子听雷是吧?嫁都嫁了,怎么着也得……是吧?
石文炳被说服了,他本也隐隐有一点这样的意思,如今更明白了。男人的劣根xing,大概只有男人才知道。既想她里里外外一把抓,又不能扫了你的面子显得你无能。既要她能管家,又不想要个只知道柴米油盐的管家婆。
石文炳对先生高看一眼,先生对石家充满愧疚。尤其石文炳很沉着地说:“都jiāo给先生了。”江先生的愧疚感更浓了,虽说文人流氓起来比流氓可怕多了,到底有不少文人的神经还是挺纤细的。淑嘉又是个好学生,功课从来认真写,上课从来认真听,江先生教起来就更卖力了。
石文炳夫妇见此,待他也更客气,五月节,石文炳给他放假,西鲁特氏还吩咐给江先生家备了些礼物带去。江先生过完节回来道谢,石文炳状似无意地问道:“先生家中还有何人?”
江先生答曰:“还有老父、老母、拙荆,并一双儿女。”
石文炳问了江先生儿子已经十岁,并且开始读书了,唔了一声。又问女儿多大了。江先生摸不着头脑,答道:“小女十二了。”
石文炳早就知道了江先生的家庭成员结构,此时问起不过是开个头而已。因此石文炳问江先生的女儿是不是真的想入宫参加小选,并且暗示,如果不想,他倒可以帮这个忙。
江先生千肯万肯,这年头,像德妃那样有造化的宫女可不少,更多的是跟郑姑姑似的头发快要熬白了才能熬出来。江先生再忠君爱国,作为一个父亲,也不忍心闺女弄到这样的地步不是?你想啊,三十岁,伺候人的活计gān十几年,出来的时候能不显得老相么?
这种事qíng并不需要石文炳出面,石家光自家亲戚就很多,更兼华善那里五佐领下还真有在内务府当差的。内务府里并不全是包衣人,高级领导里很多都是八旗里的。轻轻一句话下去,纸条都不用写,挑人的时候故意挑不上,册子上名字一勾,也就结了。
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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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最近与淑娴见面的时间更少了,以往上课还是在一起的,现在连上课都不在一处了,每日请安倒是一起的。淑娴的举止有了很大的改观,淑嘉也在耳濡目染之下变化挺大。一个是特训,另一个是浸润,要说到底哪个效果好,目前还看不大出来。改变倒是前者更明显些。
淑娴的人却渐渐消瘦了起来,张姨娘着急上火,也不敢说话。她心思原就有点儿重,选秀对在旗女孩来说就是投

第二回胎,对庶女来说,尤其如此。
淑嘉几次去看她,她都在练习走路,背诵礼仪。人也消瘦得厉害了,入了五月,还因为体弱中了一回暑。淑嘉还怕姑姑们教得严厉,对淑娴的压力大,悄悄问了李嬷嬷,才知道姑姑们反而劝淑娴不要太伤神。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吴姑姑也在‘闲聊’的时候说起:“令姐心思有些重,这不太好,小姑娘想得多,对身子有害。”又听周姑姑说:“多想点儿也是好事儿,总比不肯开窍的qiáng,却不能叫心事儿压垮了。”
这时她们正在做针线,淑嘉意外地发现两位姑姑的针线比自家针线上人的针线还要qiáng上几分。吴姑姑对淑嘉的惊讶报以一笑:“从宫里出来,除了满身的规矩,也就带这一手活计了,要不是府上赏口饭吃,我们就得靠一双手吃饭了。”
淑嘉一顿,不再说话。周姑姑道:“姑娘,仔细手。上回主子们看阅秀女,咱们有幸伺候着,手跟脸面儿一样要紧。”淑嘉把针别在布上,停下手来听讲。
两位姑姑与西鲁特氏商量过了,二姑娘还小,不必用大姑娘那样的特训。要学的无非就是日常行止,那就日常里注意,浸到骨头里的比硬扭的要自然得体。西鲁特氏深以为然。
吴姑姑道:“还是你说得明白,到底是乾清宫里的。”周姑姑笑了:“还不是一样出来了?”
淑嘉:……我擦,乾清宫出来的?
你妹!!!淑嘉心里咆哮着。周姑姑显然是康熙身边的老资格了,老康亲政的时候还小,后来修的乾清宫挪进去住的,那会儿伺候的人必定是太皇太后亲选的稳重人,等到他大婚了,估计也不怎么管了,周姑姑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进去的。
现在康熙二十四年,周姑姑三十岁,三十减十三得十七,她就是康熙六年左右进的宫……老资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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