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无间的距离掩住了刚才一闪而过的不安,聂行风笑了,淡淡体香是最深层的诱惑,喜欢的感觉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索xing将手臂拥得更紧,低头吮吻张玄的耳垂。
也许有些娱乐比看电视、上网更有趣。
手被推开了,张玄挪到chuáng的里侧,嘟囔:「董事长,请不要对着你的司机发qíng。」
「那是开玩笑。」
「那就把玩笑进行到底……」
呼吸声渐沉,证明张玄已经进入了梦乡,聂行风苦笑着躺回原处,「你这个睚眦必报的神棍。」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
轻吟在耳边萦绕,婉转低回,像qíng人离去时无尽的悲哀缠绵,西门霆猛地睁开了眼睛。淡淡话语还在空间回响,似梦似真的迷幻,一瞬间,西门霆有种灵魂出窍的错觉,他坐起身,愣愣地看着前面、声音缘起的地方。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夜风将窗帘温柔卷起,一个体态婀娜的女子立在月影下,长发低垂,和衣袂一起随晚风轻轻飘扬,唇角轻柔翘起,像是在笑,但眉间又有种淡淡的忧伤,声音轻轻潺潺,纤弱得像是随时会消失在风中。
「小姐,你……」
西门霆心怦怦跳个不停,从chuáng上下来,慢慢走近女子。悲哀伤心的语调,让他好想过去为她抚平那份哀伤,早忘了夜半时分,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更忽略了她一身有别于现代装束的轻纱丝裙。
女子微笑看他,惊为天人的清丽,西门霆神智更加恍惚,像牵线木偶一样走到她面前,女子向他伸过手来,叫:「阿言,我找了你很久……」
柔软如丝弦的嗓音,西门霆完全被蛊惑了,握住女子的手,恍惚道:「我不是阿言。」
「许多年前你是。」女子微笑看他,「跟我走,好吗?」
西门霆木木点了下头,就觉眼前一晃,周围景物开始飞快旋动,狂风骤起,等再停下时,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旅馆,四周一片漆黑,远处云涛阵阵,风穿过丛林枝杈,发出诡异的沙沙声,到处都充斥着yīn森诡谲的气息。
神智一清,西门霆吓得立刻甩开女子,向后倒退几步,大叫:「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女子没生气,依旧柔柔地笑:「你忘了,这是我们定qíng的地方。」
「定qíng?」
手被拉住来到一棵青松前,参天古树上青苔斑斑,枝叶蔽日,证明青松年代久远,女子指着它说:「当年我们在树前约定终生,生而同寝,死而同柩,你忘了吗?」
西门霆用力摇头,他不记得跟任何女人有过三生之约,有冷酷如夜叉的大哥在旁边看着,他连跟女生拍拖的经验都没有,更别说约定终生了。
「小姐你搞错了,我不是阿言,请马上送我回去。」
「你可以记起来的,如果你是阿言,看到青松,就一定能想起前生,马上想起来!想起来!」被否认,女子急了,温柔顿时消失无踪,冲他恶狠狠地叫道。
手腕被攥得生疼,西门霆终于火了,用力甩开女子的手,说:「我不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女子向后踉跄了几步,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而后猛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叫:「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不是?你敢骗我!」
叫声透着yīn狠惨烈,西门霆有些害怕,直觉感到女子不是人,但又不像是鬼。看到她衣袖扬起,娇媚的脸庞在痛恨下变得狰狞,yīn恻恻的杀气bī来,他不敢怠慢,转身就跑,可惜没跑几步,就被腾起的藤蔓绊住,摔倒在地。
头重重磕在一个坚硬物体上,清冷月光下西门霆发现那竟是人的头颅,再往旁边看,周围竟有不少散乱的人骨,他吓得爬起来就跑,却再次被藤蔓缠住,抛到地上。女子跃到他身前,不再是美丽的人形外表,而且血红shòu形,溢满了杀戮的红色。
被她按住,拥有跆拳道黑带身手的西门霆居然挣扎不了半分,随即胸口一痛,被利爪狠狠划中。yīn风掠过,女子已化作戾shòu,似láng似狐,却又庞大无比,西门霆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扬起,一只属于shòu类的利爪向自己咽喉刺进。
「啊!」
就在西门霆感觉到死亡bī近的同时,颈下挂着的棺材吊坠从领口落出来,怪shòu被棺材上的罡气she中,一声惊吼,身形顿时消失在空中,西门霆也被她的yīn力震中,身体几个翻滚,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张玄猛地睁开眼,从chuáng头弹起来,旁边的聂行风被他弄醒了,问:「怎么了?」
天刚蒙蒙亮,外面传来轻微雨声,张玄这才明白自己是在做梦,吐了口气,揉揉额头重新躺下,「做了个恶梦,梦见被鬼追杀。」
「你被鬼追杀?」
「拜托,请尊重一下我的职业,天师怎么可能被鬼追杀?我是梦到别人。」
「是谁?」
「忘了。」张玄躺下,打了个哈欠重新进入梦乡,「等想起来再跟你说。」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光大亮,阿凯过来叫他们吃饭,聂行风谢绝了,这边有炊具,自己做就好,他不想总麻烦别人。
「你真厉害,大老板还会做饭。」张玄起来时就听阿凯用很崇拜的声音对聂行风说。
「自己做比较方便。」
「我以为会是司机做。」
看了眼穿着一身睡衣从卧室里出来,还睡眼惺忪的张玄,聂行风微笑说:「我家司机很大牌的。」
「要喝菜粥吗?我刚采的野菜,很新鲜,不过有点苦。」
聂行风答应了,于是阿凯把采来的野菜洗gān净,切细,开始煮粥。他做事很快,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充满了菜粥的香气。
「阿凯你什么都会耶!」张玄洗漱完,闻着饭香跑过来,「女孩子要是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哪壶不开提哪壶,聂行风瞪了张玄一眼,还好阿凯没在意,憨憨笑了笑:「村里的女孩子都想嫁到城里去,健康的年轻人都找不到老婆,像我有残疾,就更别指望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阿凯脸上一点遗憾的表qíng都没有,张玄很奇怪,想问,却被聂行风用眼神制止了。
做好饭后,聂行风要留阿凯吃饭,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孩子跑进来叫阿凯,说家里的小狗被石头砸伤了,让他去给看看,阿凯告了辞,匆匆离开了。
聂行风送阿凯出门,见有几个小孩子还在围着车好奇地看,他转身去拿了张玄带来的巧克力,分给孩子们,问:「村里没医生吗?」
「有医生,不过不如阿凯哥。他好厉害的,认识很多药糙,而且治病不要钱。」
后者才是最主要的吧?聂行风笑了,转身回家,张玄已经把饭盛好,等他一起吃饭。
「以后别在阿凯面前提婚嫁的事,会让他不开心。」吃着饭,聂行风叮咛。
张玄不以为然:「董事长你想太多了,残疾又怎么样?只要有担当就会有人喜欢啦。」
「嗯哼?」
「请不要用鼻子哼我,如果我真心喜欢一个人,不会在意他的长相身分、他是否有残疾。」
「你只会在乎他有没有钱!」聂行风夹了筷香菇塞进了张玄的嘴里。
饭后两人去祖祠,这次供品没有少,不过张玄在供桌上发现了同样的白色绒毛,看来那家伙昨晚受了惊吓,没敢偷食,不过牠一定会再来的。趁聂行风上香磕头,张玄手指当空连划,在供桌前做了结界。
刚划完就被聂行风拉住,让他给祖先磕头,张玄跪下小声祷告:「历代祖先在上,请恕晚辈无礼,在这里做结界捉妖,请保佑我把妖jīng顺利捉住,回头我会给大家再多加供品。」
「你在那嘀咕什么?」
「没什么啦,难得来一趟,跟祖先们聊聊天,董事长你是不是也想参加?通灵很简单的,算你个qíng人价。」
无视张玄笑嘻嘻的神qíng,聂行风走出了祠堂。总有一天他不是捉鬼累死,就是被张玄气死,或许,后者的可能xing更大些。
回到家,趁张玄去卧室整理衣服,聂行风取了食物和水果,放在盘子里,拿到廊下,说:「喜欢的话,这些送给你们,别再去祠堂偷吃,天师哥哥会生气的。」
张玄换了身休闲装,又去后院找了个小背篓,准备去山里采香菇。昨天去白绦瀑布的路上他有看到,反正祭祖只是早晚两次,可以有效地利用一下白天的时间,不能白来山里一趟。不过在准备行装时他发现昨天采的菖蒲都不见了,一株不剩,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妖怪!」他恨恨地骂。
听说菖蒲丢了,聂行风也很奇怪,去厨房客厅还有廊下看了看,都没找到,不过自己刚才放的那盘水果没了,盘子里放了两颗小石子,他捡起来看看,发现那不是石子,而是天然玛瑙,通体晶莹剔透,在艳阳下闪着漂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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