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手摸羿的脉,似乎有些乱,却不带惊惧之气,证明他并不怕风雷,那么他的反常是怎么回事?
少年明亮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让若叶有些慌乱,什么都诊不出来,只好说:「你最近法术好像增长很快。」
「是耶,因为一直跟小离在一起嘛,小白说小离是守护神,可以给周围的人带来神力昌运,所以跟他在一起,法力修行都事半功倍,原来是真的耶,我现在就可以自由转换人形和蝙蝠形了,长空,你也有这种感觉吧?」
的确如此,不过羿的法术日行千里,反而让他惧怕,很怕不用多久,这只小蝙蝠就会变成他不认识的一个人。
若叶心思有些乱,于是说:「以后下雨天就不要出去了。」
「其实我并不怕下雨耶。」
「但也不喜欢不是吗?」
羿点点头,任由若叶拉住自己的手,只觉有股平和气息从掌心慢慢汇入体内,平复了那份莫名的兴奋。亢奋之后是困倦,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转头看到墙角放着的紫檀木睡枕,那原本是敖剑城堡里的东西,因为觉得有熟悉感,就被他顺手牵羊了。
心境平复,羿跟若叶道了谢,走过去,抱着紫檀木枕,靠在墙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空间随着羿的熟睡安静下来,若叶闭上眼,却依然无法静心调息,于是拿过爻盅,随便起了一卦,卦签落到地上,他不由怔住了。
签的顶端浮出两个大大的黑字——「大凶」。
几乎折腾了一晚上,张玄快累昏了,随便冲了个澡就回房扑到大chuáng上睡死过去,连聂行风什么时候上的chuáng都不知道。
睡得不是很安稳,可能刚经历过一场血腥刺激,连在睡梦中都无法摆脱驱魔杀妖的场面,而且在梦中自己的道术好像完全失灵,那些妖鬼怎么杀都杀不死。再后来李享也出现了,看着他,嘴角勾起,一脸诡异的笑,他本能地感到不好,不过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防范,就看到聂行风冲过去,跟李享打在一起,李享似乎用了什么邪术,很快就将聂行风制住,他只看到李享一只手扬起,冷笑声中刺入聂行风的心脏……
凌厉的刺痛感几乎同时也穿过他的心脏,张玄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全身都是冷汗,心脏还在悸跳个不停,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心脏部位,那份刺痛感似乎还萦绕在那里,挥散不去。
预感又来了,就像前几次感觉到的那样。
张玄闭上眼,慢慢品味刚才那些场景,也许那只是一场梦魇,不过就算是梦魇,也是真实的,因为迄今为止,他每次的预感都将成为现实。
「招财猫早……」
身体还很乏,张玄懒得睁眼,嘟囔着摸摸身旁的chuáng褥。他知道聂行风不在,叫唤只是清晨醒来后的习惯xing问候语,被褥还很暖,证明聂行风刚起chuáng不久,于是张玄翻了个身蜷到他睡过的地方,继续补眠。
睡眠一补就补了几个小时,等张玄真正从梦乡中醒来,下楼吃饭时,已过中午。大家都吃完午饭,并从聂行风和乔那里听说了事qíng的经过,见他下来,霍离急忙跑去厨房把饭菜热了热,给他端过来。
「左天有打电话来,我帮你清了半个月的假。」聂行风说。
张玄早饿了,吃着饭随口说:「帮我辞职好了,省得一天到晚被他烦。」
「左天一定不答应。」聂行风笑道。
别看张玄整天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办起案子来却绝对jīng神抖擞,而且每次都能接到大案,这样一棵摇钱树左天怎么可能会放?
客厅的电视里正在播放警局火事的现场转播,看画面应该是他们昨晚离开后的qíng景。报导说警局内部发现数颗定时炸弹,导致十三人死亡,轻重伤员人数还在确认中,当看到死亡名单中「魏正义」三个字首当其冲时,张玄差点把口里的米粥喷出来,吃惊地看那个正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的「死亡者」。
「都怪乔啦。」接收到张玄惊讶的信息,魏正义很无奈地说。
昨晚在跟鬼搏斗时乔遗失了他的警员证,加之卡上沾了不少血迹,在现场极度混乱的qíng况下,魏正义就倒霉地被误认为死亡,不过在目前这种局势下,死亡身分或许能提供许多便利。
萤幕里正反复播放警局爆炸时的场景,旁白是记者对bào力事件的推测分析,无非是恐怖主义活动,或是黑社会针对警方的挑衅,不过新闻里没有提到有关逃犯的事,张玄昨晚留在警局是主动要求,事实上魏正义并没把拘留他的事做文件存档,但乔确实被正式拘留的嫌疑犯,他的失踪居然没上头条,张玄觉得很诡异。
「别小看我们家族的势力。」乔双腿jiāo叠,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神qíng间完全没有作为逃犯的自觉。
张玄扫了聂行风一眼,聂行风说:「我想可能是敖剑给陈局长施加了压力,如果他反咬一口说乔是被牵连进爆炸中,生死不明的话,陈局长的位子就很难坐稳了,在这种qíng况下,陈局长就算想缉拿逃犯,也只能暗中部署。」
这个世界果然是恶人当道啊!
张玄可不认为敖剑会那么好心地为乔解围,不过他爱怎么做那事他家的事,只要不牵连到他们就行。他看了一会儿不断重复的新闻画面,见偶尔有怪异黑影突然闪过,普通人不可能看到,不过张玄知道那是在现场索魂的无常,这次枉死的人很多,看来小白无常他们又有得忙了。
魏正义告诉张玄上午他给常青的私人手机打了电话,主要是怕佳人真以为他殉职,不过还是把本来就胆小的常青吓了个半死,还以为是鬼来电,拼命说一定多烧纸钱,请魏正义莫要来找自己等等,把魏正义气得差点忍不住直接杀过去剁了那小子。
说起当时魏正义气得跳脚,大家都笑了,让张玄很后悔自己的赖chuáng,结果错过了这么一场好笑的镜头,问:「他最后相信你没死了?」
「相信了,我跟他说当时场面太混乱,乔逃跑,所以我临时决定跟乔一起离开,混进他公司当卧底,有消息再跟他们联络,让常青和陈叔叔等我的好消息。」魏正义洋洋得意地说。
张玄为那位被蒙在鼓里,还幻想哪天能一举端掉黑道老巢的局长大人哀悼了一下,说:「这办法是不错,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无法证明乔的无辜,他就永远是在逃犯?」
「雅妮的案子是有些麻烦。」说到问题关键,魏正义挠挠头,「不过如果那些证人的口供是李享教唆的,那就好办了。我们先捉到李享,找证据证明连环弃尸案是他做的,就算无法证明,也可以让他暂时不能再dòng手脚,乔自然有办法让证人们撤回证词,只要不立案,就什么事都没有。」
这简直是***luǒ地为乔铺路,好像不太符合正义警察的身分吧?众人听完,眼神同时转向乔,乔则似笑非笑地看魏正义,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你这是知法犯法,教唆我恐吓证人。」
魏正义回瞪他:「我什么都没说,怎么想怎么做是你的事。」
「这件事先放放,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做。」张玄吃完饭,示意霍离把餐具撤了,然后蓝眸盯住乔,冷冷说:「羿,开坛,上三炷香,我要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大家的目光在张玄和乔之间转了几转,直觉认为这四个字的对象应该是乔,不过见张玄脸色不善,谁都不敢多话,羿从善如流,立刻去给祖师爷上三炷香,霍离也飞快把碗筷送去厨房,三五下洗好,迅速整理完后跑出来看戏。
乔似乎早有预料,神qíng很平静,没说话,走过去,在摆好的祖师爷神案前跪下,等候发落;本来还在角落打瞌睡的汉堡察觉到不对,拍拍翅膀想偷溜,被张玄一招手,凌空揪了过来。张玄瞅瞅它脚踝,束缚法力的银环还在,不过上面的符咒法力已经很微弱了,看来是乔的奉血让yīn鹰在短时间内恢复了一定的神力,血供奉得越多,yīn鹰神力也就越qiáng,它很快就能脱离符咒的束缚。
「jiāo换血契的发自是你告诉乔的?」张玄盯住手里的小只翡翠鹦鹉问。
qiáng烈的yīn气从手掌传到鹦鹉身上,身为yīn界使者的yīn鹰居然有些受不了那股戾气,不过还是很高傲地昂起头。
「我们是公平买卖,各取所需。」
乔点点头,当初汉堡主动找他,提出血契的事时,他正为寻不到李享而苦恼,在听了汉堡的身分后,就立刻答应了,每次奉血的量不多,对他造不成太大伤害,养这种东西就像养小鬼一样,只要控制得好,就能事半功倍。
张玄看yīn鹰,鸟类昂着头,小眼睛里闪动着狡黠得意的光芒。他冷笑,寻人对身为神使的yīn鹰来说本来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所以才会司职yīn阳两界的使者,跟乔结契对yīn鹰来说根本是无本万利,既可利用人类的奉血脱困,又享受了美食,最后随便找出人来就算完结,可恶一点的话,可能连找都不找,就回yīn界,反正乔也不能拿它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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