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姐,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就直接过来了。」钟魁跟丁许虹认识很久了,说话没见外,指指张玄,很热qíng地说:「这是张玄,我刚认识的朋友。」
丁许虹没回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钟魁,像是想从他的表qíng里看出什么,张玄冷眼旁观,发现她个子高挑且gān瘦,细瘦固然是身为模特儿所必备的,但她有点过度了,以致于让人感觉她的面相很凶,长得倒是很漂亮,可惜是没有生气的漂亮,眉间yīn气非常重,这时候如果有鬼想附身,将会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他甚至感觉丁许虹已经接近鬼类了,她身上有种很奇怪的煞气,而煞气的源点来自她的右手小指。
「小……魁?」半响,两个字从丁许虹口中吐了出来。
「虹姐你还好吧?」钟魁就算再迟钝,也看出丁许虹不对劲了,走上前担心地问:「你病了吗?脸色好难看。」
丁许虹几乎在钟魁靠近的同时飞快向后退去,钟魁没在意,但张玄清楚地看到她眼中闪过惊恐,她不敢看钟魁,把眼神错开,慌慌张张地说:「没事,可能最近太忙,没睡好……你、你最近都没去公司,去哪里了?」
她转身带他们进去,但张玄觉得她这个动作更像是在躲避钟魁,三人来到一间小客厅,进去时张玄扫了一眼对面主厅,里面很乱,窗帘也没拉开,空气中弥漫着很浓重的烟酒气味,他不抽烟,也不喜欢抽烟的女生,但烟味中夹杂了某些熟悉的气息,他歪歪头,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钟魁把这里当自己家,进去后,没让丁许虹张罗,主动倒了茶给张玄,又倒了两杯给丁许虹和自己,在旁边坐下,边喝茶边说:「公司最近都没给我排工作,我就趁机休了几天假,本来想去拜访傅先生,但没遇到……对了虹姐,你这几天有没有跟傅先生联络?」
丁许虹拿茶杯的手一抖,迅速否定:「没有。」
「没有最好了,我听到一些传言,说傅先生有问题,我怕你受骗。」
钟魁怕吓到丁许虹,没说那些鬼怪的事,只说他行骗捞钱,听了他的话,丁许虹笑了笑,轻声叹道:「我还有什么东西可骗的?」
张玄听她这话大有看破一切的意思,不过身为外人,他不方便多问,谁知钟魁转头跟他要道符,他不明所以,把道符掏了出来,钟魁居然全部拿过去,递给了丁许虹,说:「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一点好,这些护身符你拿着,我朋友做的,比傅燕文的有用多了。」D_A
看着一迭道符都塞进了丁许虹的手里,张玄心疼得皱起眉,画符很费神的啊,他花了那么多时间才画了这些,居然全被当人qíng送出去了。
丁许虹看到道符,楞了一下,但还是很高兴地收下了,她打量着钟魁,似乎想问他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聊天中她的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起身离开,钟魁以为她要去拿钱,忙说:「不用了不用了,都是朋友,算什么钱?」
「不是拿钱,你等我一下。」
丁许虹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脸色好了很多,像是补过了妆,她把两张票递给钟魁,说:「今晚我有演出,如果你们有时间,来捧个场吧。」
「是跟哈斯先生合作的时装秀啊。」钟魁看到票上鲜亮的广告,遗憾地说:「我有问过上头,他们没给我安排名额。」
「你还年轻,又这么出色,今后有的是机会。」丁许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眼神转到他左手上,犹豫了一下,说:「这个尾戒其实是傅先生给我的,既然他有古怪,你把戒指还我,我处理掉好了。」
一听是傅燕文的东西,钟魁二话没说,就要把尾戒摘下来,张玄急忙制止他,说:「这戒指很配你,戴了这么久没事,那应该是没事,处理掉太可惜了。」
钟魁一楞,不过看到丁许虹听了这话,露出为难的表qíng,便摘下还给了她,这次张玄没来得及阻拦,看了他一眼,把头别开了,再没多话。
丁许虹把戒指拿回后,像是松了口气,又聊了两句,就婉言说自己有事,钟魁看她气色不佳,便没再打扰,临走时又jiāo待她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随时给自己电话等等,唠叨了很久,到最后丁许虹忍不住笑了,说:「以前都是我照顾你,什么时候变成你照顾我了?」
钟魁红了脸,低头匆匆走出去,张玄跟在他身后,经过走廊时,突然听到隔壁客厅传来清脆的鸟鸣,他觅声望去,居然看到汉堡站在对面窗台上冲自己搧翅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呛了一下,难怪刚才进来时就觉得气息很熟悉,没想到这么巧汉堡会在这里。
心里隐约感到事qíng不对头,张玄回到车上,开着车用意念联络汉堡,但很可惜,他跟汉堡没有契约关系,再加上他现在灵力有限,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只好接通手机电源,打电话给汉堡。
电话很快接通了,汉堡在对面打着官腔,慢悠悠地问:『什么事呀,人类?』
这只欠修理的鹦鹉!
张玄懒得跟它一般见识,问:「你怎么在那里?」
『说起这件事啊,那就说来话长了,那天……』
「OK,」张玄不想听它说废话,直接jiāo代任务,「你在那里很好,记住从现在起保护丁小姐,别让别人伤害她。」
颐指气使的态度,汉堡瞬间不慡了,冲着话筒大叫:『张神棍,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来头?我乃堂堂北帝yīn君座下使者,阳间叫总统专职邮差,我是政府公务员,你当我菲佣呢!?』
「喔,这么说,总统府里扫地的老太太来头也很大啰?」
汉堡被呛得说不出话来,鸟眼转了转,突然说:『董事长跟我说……』
啪答!
电话被挂断了,汉堡一句话憋在嘴里说不出来,气得在笼子里乱蹦,想再把电话打过去骂一通,脚步声传来,它只好忍住了,看着丁许虹走近,她已经换好了衣服,重新化了妆,拿下关它的鸟笼,将准备好的小糖块和鸟食包成小包,放进笼子里,糖块被她染成了类似鸟食的颜色,如果不注意,还真分辨不出来。
这两天她试过汉堡许多次,每次汉堡都能准确地叼出掺毒的糖块,丁许虹觉得这只鸟的智商很高,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把鸟笼整个都刷了一遍化学药液,看着打造jīng致的鸟笼,她发现自己居然没了之前的愤怒和绝望,反而很开心,甚至兴奋──她只是在做一个仪式,把男人送上祭坛,以配合整个仪式的完整。
她伸手摸了摸汉堡头上翘起的毛毛,微笑说:「小东西,我们要出门了,记得叼糖块时小心点,否则死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你当爷是傻子啊,毒药和食物会分不清?
汉堡翻了个白眼,不屑地把头拧到一边,但它马上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张玄好像让它保护这个女人,可是它马上就要被送走了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在汉堡为何去何从烦恼的时候,张玄也同样处于烦恼的状态中,他不是刻意挂汉堡电话的,而是在听到聂行风名字的同时,本能地挂了机,因为他怕听到不想听到的事。
钟魁在旁边听到张玄拜托朋友帮忙保护丁许虹,心里很感谢,见他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摆弄,就是不打,忍不住说:「你是要打给谁?想打就打啊。」
张玄没说话,反而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钟魁看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马上明白了,问:「跟qíng人吵架了?」
「不是,是我离家出走。」张玄开着车,淡淡地说:「昨晚我那样子你也看到了,我怕发作起来控制不住自己,伤到他。」
想到张玄疯狂的模样,还有附在他身上的怪物,钟魁也心有余悸,不过还是觉得不妥,说:「既然你们是qíng人,她应该不会在意的,你这样一走了之,她反而会难过。」
「他不会在意的,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支援。」
但正因如此,他更要离开,因为他知道只要是自己加附过去的伤害,不管是什么,聂行风都会无条件接受,这样的包容让他害怕,生怕一不小心做出无法挽回的事qíng,所以在弄清自己为什么会在不适时憎恶聂行风之前,他不会回去,哪怕聂行风会为此不开心,也总比亲手伤到他要好。D_A
第六章
华港时代会场的前身是旧式歌剧院,后来荒废了,就被商家装修改造成大会场,用于各种商展,时装秀和各类品牌发布会,所以它的外观囊括了旧时古老坚固之风和时下流行的新cháo风格,为了吸引观众,建筑物前方的下层部分砌了大片的纯白卵白做装饰,下面是回圈流水,剧院上方高耸,像一栋圆形巨塔坐落在江边,傍晚远眺,就如一颗明珠,与江水相相绕,默默沉浸在夕阳光芒之下。
星晖集团跟哈斯合作的时装秀就在华港举行,入夜,张玄跟钟魁来到会场,会场周围的车位几乎都满了,他转了好久才找到位子,停下车,抬头看着这座曾经称作歌剧院的大建议物,它虽然有经过翻新,但原本的建筑结构没变,仍旧保留了坚固宏伟的古典风格,想象着曾有人在里面扯着嗓子吼歌剧时,张玄就觉得头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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