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太快,就算怪物想扑灭,一时间也无能为力,大火瞬间燃亮了整个空间,趁银白再次将恶龙困住,张玄急忙举枪对准它的眼睛,手一暖,握枪的手被聂行风握住,帮他稳住微颤的手臂,扳机扣下,枪响中,恶龙发出愤怒嗷叫,气势却立时泄了,庞大身躯在空中几番翻腾后,力道终于缓慢下来,身形渐趋微薄,向殿顶慢慢归拢而去。
「不……」
殿堂上响起憎恶不甘的吼声,整个建筑物疯狂地晃动起来,火势被yīn风卷动,向众人扑来,张玄急忙叫道:「快跑!」
银白法力耗尽,变回银蛇模样从空中坠落下来,银墨慌忙抱住它塞进怀里,追着张玄的脚步往外跑,萧兰糙伤势最重,由yīn鹰驮着,聂行风殿后,火龙在犀刃的阻拦下,无法迅速bī近,稍微给了他们缓冲的空间。
大门很快就到了,可惜殿门紧闭,那是特制的铜门,足有七、八公分的厚度,平时都是由警卫室控制中心负责开启的,想以人力在里面打开根本不可能,至于法力,张玄转头看看同伴,相信这时候他们能使出的法力也有限,眼见身后火势在怪物的yīn气驱使下化作数道狰狞龙形,张大嘴巴妄图在最后时刻将他们吞噬,他一咬牙,叫道:「大家一起来吧!」
集合所有人的法力做最后一击,这是此刻唯一的出路,众人都明白,正要合力拖法,忽听门外传来一阵震耳轰鸣,随即原本紧闭的大门居然自行开启了,看到微光从门fèng间透进来,张玄又惊又喜,急忙跟大家台力将门推开冲了出去。
聂行风走在最后,张玄早在一旁等候,他一出来,立刻命人将门关闭,掏出仅剩的一道符啪地拍到门上,喝道:「都去下地狱吧!」
殿内发生了什么事,外面的人无从得知,他们只听到里面不断传来嘶喊惨叫,大门承受着一阵紧过一阵的猛烈撞击,有几次几乎要撞开了,火势从门fèng窜出来,却生生被道符拦住,符箓上金光腾起,沿着敕字纹路游走,将所有魑魅魍魉尽数拦截在殿堂里。
过了很久,嘶喊撞击声才终于慢慢静了下来,站在外面的众人同时松了口气,萧兰糙从鹰背上跳下,其他人也都一个个神qíng颓废,站立不稳,索xing就地坐在了门前石阶上。
前方清晨曙光浮起,透过薄雾绽放出来,带给人恢弘沉静的感觉,周围一片寂静,谁也不知道昨晚在这栋建筑物里曾发生过怎样惊心动魄的事件。
张玄回头看去,歌剧院也沐浴在晨光之下,没想到他们在这里被困了一天一夜,此刻建筑物上方yīn霾渐散,经过了这一役,这栋大殿已成死楼,失去了灵气,怪物再无法控制房子,它的法力早晚会在阳气照she下消散的。
「我们居然赢过了龙子嘲风。」汉堡在旁边啄着自己的鹰羽发表感叹。
「笨鸟,那个嘲风是仿造的,它要是真的,我们早完了。」
不过即使嘲风是镌刻的假物,法力也超乎寻常,再加上他们一直在怪物肚子里被不断吸食阳气,所以虽然侥幸逃出来,看大家的脸色,轻则萎顿几天,重则大病一场那是逃不了的,但能在那种状况下逃出生天已经很幸运了,张玄活动着酸软的四肢,很满足地想。
「咦?」
钟魁是鬼,最先缓了过来,很快发现了挂在自己衣扣上的小东西,他拿起来,发现竟然是那枚尾戒,在几经周折后,尾戒很凑巧地又落到了他身上,一路颠簸奔跑,居然没被颠掉。
「看来它跟你有缘,」张玄说:「那就留着它吧,这是傅燕文给丁许虹的,可以固住魂魄,你投胎前要是魂魄散了就惨了,戴上会好些。」
钟魁照做了,尾戒闪亮,并没有因为恶斗而弄脏,戴上后,很契合的扣在了他的小指上。
「刚才门怎么会突然打开?」银白盘在弟弟肩上,懒洋洋地问。
它qiáng用法力,导致身形又小了一圈,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却偏偏对逃出生天的原因很在意,被它问到,银墨走过去,在门上查看了一番,殿门下方落了一些碎层,像是烧焦的符纸,他看看张玄贴在门上的那道符,符被yīn火烧灼了大半,边角斑驳卷起,他不敢肯定碎层是不是那道符落下的。
「好像是一样的。」聂行风上前捡起纸屑,沉吟说。
「就是说我救了我自己?」得出这个结论,张玄很开心,摇头叹道:「真该向敌人说声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想死,真的是我每次的运气都实在太好了!」
这句话说得真够欠打的,不过绝对说出了大家此刻的心声,汉堡立刻拍翅膀表示赞同——「没错,遇qiáng更qiáng,这才是海神大人应有的最高jīng神!」
这马屁拍的,萧兰糙忍不住噗哧笑了,随即伤口被带动,大声咳嗽起来,汉堡哼哼讥笑了两声,说:「活了个该的。」
正说着,前方突然亮起淡色光华,光明飘飘渺渺一路通向远方,宛如明灯,指引迷失的人通往应去的地方。
张玄看到了,不由大喜,急忙拽过钟魁,指着那条长路对他说:「你运气来了,快快快,那是带你去轮回的路,心事了了,赶紧上路,走好不送啊!」
钟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又转头迷惑地看他,张玄急了,叫道:「你看我gān嘛?看它!」
「可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啊!」
张玄被钟魁的脱线气得想吐血,转头看看大家,就见所有人都在指那条路,汉堡更是急得想直接抓住钟魁把他扔到轮回路上,可是钟魁看不到的话,就算扔他过去,他还是无法离开的。
远处飘来一道道人影,渐渐的人影愈来愈多,是那些被建筑物yīn气镇住无法转生的魂魄,众人看着它们飘进轮回之路,又逐渐消失在光彩中,等所有yīn魂都离开后,光影在他们眼前消散,关闭了通道大门。
钟魁也看到了那些鬼魂,有一个似乎是丁许虹,她身影近乎透明,钟魁猜想它已经放下了怨念,很高兴地跟她摇手告别,等所有魂魄都消失后,他才回过神,问张玄,「它们这是去轮回了?」
「不然还等着请吃饭吗?」
「那我怎么办?我也是鬼啊……」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如果知道拿一只一直在状态外的鬼怎么办,我就是张天师了!」
「你是张天师啊,姓张的天师。」
这次张玄不吼了,蓝眸狠狠地瞪过来,感觉到他的煞气,汉堡翅膀一搧,第一个先跑路,萧兰糙急忙追上,重新翻身扑到了yīn鹰背上,把它当免费jiāo通工具,关键时刻,汉堡懒得跟他计较,驮着他飞远了,银墨担心兄长的伤势,也念动咒语离开,银白临走时见钟魁还一副懵懂状态,好心提醒。
「我如果是你,就马上消失。」
「这不太好吧,大家都走了,会不会太不讲义气?」见张玄和聂行风都受了伤,钟魁迟疑地说。
这次银白没再理他,翻了个白眼,蜷进银墨衣服里消失而去,周围煞气更重,感觉到是张玄身上散发的戾气,钟魁打了个寒颤,没敢再犹豫,运用意念迅速离开。
义气这种东西,偶尔不讲一次也没什么吧?
第十章
见大家说走就走,张玄追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叫:「你们别都走,不留钱,那留车钥匙也好啊!」
在怪物肚子里滚来滚去,他随身带的东西都滚没了,法术也用太久,现在筋疲力尽,完全不想再用,想到还要步行回家,张玄头大了。
手被拉住,聂行风微笑说:「没事,我还有些硬币,坐公车应该没问题。」
他们都穿了深色衣服,身上血迹不明显,应该不会吓到人,两人在薄雾中向前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辆早班车停在站口,张玄也懒得问公车是通向哪里的,拉着聂行风坐上去,反正是回圈车,先坐一圈再说。
时间还早,乘客不多,两个人就这样手握手坐在车座的最后一排,车启动后,聂行风问:「旧伤还痛吗?」
张玄摇头,默默看着窗外的晨曦,过了好久,才说:「这是我见到过最可怕的鬼屋了,这辈子我不想再玩第二次。」
两人经历了整晚的摸爬滚打,都搞得全身灰扑扑的,张玄脸上还沾了一些不显眼的朱红,聂行风掏掏口袋,找到一块满是皱褶的手帕给他,看着他用力擦拭,说:「我想我们可能都被傅燕文骗了。」
「你说他是yīn君的化身?」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说过,这世上没人会毫无目的的做一件事,傅燕文处心积虑想要我们的命,那些鬼妖都只是陪衬而已。」
他想俞晴等骨妖依附歌剧院的怪物,迫切要拿到命格极yīn的人心让它们的主人化为实体,都是受傅燕文的蒙蔽,也是傅燕文引他跟张玄去歌剧院的诱饵,他们在图书馆里找到的资料是傅燕文故意留下的,也许百货大厦被烧,张玄的车被炸掉也都是傅燕文所为,他做这么多,无非是想混淆他们的判断力,等他们被歌剧院封住后,再以丁许虹的的怨气引发盘龙镇煞的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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