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当时神智像是迷迷糊糊,起先对娃娃很戒备,但听了钟魁的讲述,态度就变了,说这里太危险,要带他们离开,但最后他们还是被戾shòu拦住了,素问让他们先走,自己现了原形跟怪物恶战。
「就算素问是妖,也比很多人要善良得多,他明明打不过那妖怪,还让我们先走,又设了结界,以免妖物伤到我们,是娃娃不肯走,又爬回结界,我就跟着回去了,董事长,你说刚才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要除妖,是不是很过分?」
讲述中两人走出了医院大门,外面雨停了,寂静的夜,在沉默中安抚了他们刚才经受的恐惧。
一辆黑色轿车横着停在前方空地上,看到他们出现,车门打开,初九走了过来。
初九脸色苍白,带着重病初愈后的萎顿,走近后,没有看聂行风和钟魁,只向白láng伸过手来,钟魁不认识初九,看看聂行风,在接收到可以的示意后,他把白lángjiāo到了初九手里。
或许感觉到了熟悉的温暖,白láng尾巴摆了摆,放松紧绷的身体,蜷进初九怀里,这个小动作让初九的表qíng柔和下来,向他们道了声谢,转身往车里走去,聂行风只听他说:「那怪物叫庆生。」
聂行风一怔,初九已经上车离开了,看着车的背影,钟魁懵然地问:「他怎么知道怪物的事qíng?」
「先别管这个,我们马上去查查小白的手札,看看有没有庆生的资料。」
「连夜查这么急?」钟魁咋咋舌,「那便宜张玄了,他可以偷懒在警局睡大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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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魁没说错,张玄从坐上萧兰糙的车就一直在睡觉,进了审讯室还在睡,直到一道刺眼光束she到他脸上,才把他从睡梦中叫醒,揉揉眼睛抬起头,萧兰糙坐在旁边,把灯盏拨开,双手jiāo叉抱在胸前不耐烦地看他。
「你可真能睡啊,我是要你来jiāo代qíng况的,不是让你来睡觉的。」
「jiāo代什么啊?」张玄眨眨眼,一脸无辜地说:「我是你以莫须有的罪名带来的,想让我配合,至少请我吃个猪排饭吧。」
「猪排饭?」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这可是员警攻心战术中必不可少的道具——先让犯人吃饱饭,然后晓之以qíng动之以理,这样再qiáng硬的罪犯也会jiāo代问题的。」
萧兰糙举起手表示投降,他可不想把时间花在跟张玄磨嘴皮子上,打电话叫了猪排饭,不一会儿订餐来了,看着张玄láng吞虎咽地拨饭,他冷笑:「刚看完那么恶心的尸首,你居然吃得下去。」
张玄筷子一顿,然后继续拨饭,「不愉快的事,我会尽量在三秒钟之内忘记它。」
「那如果三秒忘不了呢。」
「那就五秒。」
「哈,你倒是乐观啊,」萧兰糙哼了一声,拿遥控器打开对面的光碟机,「可惜不是所有人的记忆力都跟你这么差,所以你现在有幸在这里吃猪排饭。」
张玄抬起头,发现荧幕里播放的是他持枪威胁马灵枢的画面,监视器安装的角度很好,把一切都拍得很清晰,马灵枢家里安装监视器不奇怪,不过张玄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把录影jiāo给警方,而且画面没声音,又是侧面拍摄,很难从口形里判断他们当时的对话。
「枪是假的,只打得死妖跟鬼。」他嘟囔。
「改造枪支也是犯法的。」
「可这是诬告,我家里有只呼金唤银的招财猫,我为什么要抢劫马铃薯?我只是想bī他说出素问的下落。」
「为什么你会知道素问和娃娃出事?」
「说到这个,我还要问你,你不是在监视陈家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看守陈家的有其他刑警,你的两个徒弟也在,用不着我,」萧兰糙往椅背上一靠,满不在乎地说:「所以接到马灵枢报案,我就去医院了。」
「是不是马铃薯告诉你我们在医院的?」
抓住萧兰糙话中的破绽,张玄追问,萧兰糙是个极度不信任别人的人,他会临时赶去医院,一定是有人给他提供了更重要的线索,他可以一枪击伤妖物,证明他早知道那妖类的身分,有备而来。
萧兰糙不置可否地笑笑,录影放完了,他按了重复键,开始重播,反问:「你说呢?」
「我想看看你的枪,可以轻易打伤怪物的手枪,一定很厉害。」
「我们好像位置倒换了张玄,现在是我在审问你。」
「相互jiāo流才会有更多的发现嘛。」
萧兰糙翻着面前还是一片空白的审讯记录,摊摊手,像是认可了张玄的话,把记录板扔开,取出手枪,在桌面上一滑,手枪便滑到了张玄那边。
张玄拿起枪看了一下,只是普通的警枪,他又将子弹卸下,子弹也正常,这种枪打人很容易,打妖物,根本跟玩具枪没什么两样,他不悦地瞥萧兰糙,「你耍我啊?」
「怎么会呢?我只有一颗子弹有用,不过刚才用过了。」
也就是说有人给了萧兰糙一颗可以轻易伤到怪物的子弹?
张玄脱口而出,「是马灵枢?」
「一颗子弹换二十四小时,我很合算。」
这回答间接肯定了张玄的疑问,他冷笑,马灵枢为了把他关进来,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马灵枢怎么会有可以击伤怪物的子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在医院的?
张玄想不出,狐疑地看萧兰糙,萧兰糙去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又拍拍他的肩膀,用很体贴的口气说:「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可是很珍惜这难得的二十四小时的。」
张玄无视了他的暧昧,「你跟马灵枢很熟吗?他为什么要帮你?」
「一面之缘,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你,所以宁愿牺牲一颗相当有价值的子弹,也要你被拘留,他说那颗子弹是他好朋友留下的,他只有三颗。」
「他的好朋友还真多,」张玄冷笑:「既然这么珍贵,那只关我二十四小时岂不是太可惜了?」
「也许他有自知之明吧,二十四小时的话,董事长多半不会说什么,要是多了,你反而不会有事——看得出他非常了解你们。」
「讨厌的洋芋先生。」张玄呷了一口水,咕哝。
「别这样说,没有他帮忙,我们也无法单独相处。」萧兰糙按在张玄肩上的力量加大,变成暧昧的按揉,微笑凑近他,说:「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咳……」
张玄被水呛到了,抱着水杯大声咳嗽起来,见他脸都呛红了,萧兰糙哑然失笑,抽纸巾递给他,看着他红了一圈的蓝眸,淳朴中不失魅惑,突然有些明白聂行风为他着迷的原因了,忍不住说:「不如让我来追你吧。」
「啊!」张玄瞪大了眼。
「你不需要这么激动,我只是要追求你,还没打算马上跟你上chuáng。」
张玄眼睛盯着电视荧幕,根本没注意萧兰糙的话,突然一拍桌子,问:「林纯磬的书房里有没有安监视器?」
「没有,他的弟子说他不喜欢这些监视器,连大门口都没安。」
这才明白张玄的激动是因为联想到了林纯磬的案子,萧兰糙觉得有些无趣,每次当他觉得张玄很聪明的时候,他都会表现出自己的笨蛋,监视器可是事件发生后员警首先会注意到的地方,哪会等他来提醒?
「喔。」
怀疑被否认,张玄蔫了,抬头看看挂钟,问:「如果我说想要睡觉的话,可以吗?」
睡了吃,吃了睡,你是猪吗?
萧兰糙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吼骂,脸上却笑意依旧,「难得我们独处,我都没跟你做讯问笔录了,难道我们就不能聊点风花雪月的事吗?」
「风花雪月?」张玄想了想,「虽然这不是我的qiáng项,不过你这么帮我,我怎么也要舍命陪君子……你抽烟吗?」
萧兰糙摇头,眼眸掠过张玄微翘的嘴唇,他知道聂行风不抽烟,因为这个男人不喜欢对方抽烟。
或许这位天师大人喜欢玩点不同花样的?
在听从张玄的指挥去找火柴时,萧兰糙揣摩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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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天光大亮,看着张玄趴在桌上,怀里还抱了一大堆高额面钞昏昏yù睡,萧兰糙快哭出来了。
怎么这神棍连风花雪月都离不开钱?而且为什么连猜火柴棍单双这种简单的赌博自己也会一路输到底?盯住被圈在张玄手臂里的那个曾属于自己的鳄鱼皮钱包,萧兰糙气得牙根直痒痒。
对面荧幕里还在播放马灵枢提供的录影片段,一晚上录影一直在重复播放,现在张玄睡了,房间静下来,录影便显得有点吵,萧兰糙转过头,看着画面里的男人,很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会有那种罡正法力加持过的弹头?
可惜看了一晚上,他还是没看出破绽,萧兰糙把电视关掉了,转头调侃张玄,「难道你除了神棍的身分外,还有个身分是赌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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