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反应最快,及时将镜面翻了过去,令它背面朝上,然后坐到沙发上大声喘息起来,惊叫声和当事人心跳的鼓动声还在刺激着他,太阳xué突突跳动着,带起qiáng烈的刺痛,他忍不住抬手揉动,银墨因为被他塞在怀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发现他心跳紊乱,紧张地窜出来,在他手腕上拼力舔动着,努力为他镇住悸动。
汉堡也好不到哪儿去,在茶几上陀螺似的转着圈,因为不适不断地摇头晃脑,只有钟魁无动于衷,呆呆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怎么了?」
「那鬼的声音太bī真了,靠,比3D还3D,」汉堡说完,跳过去用爪子把镜子往远处推,抱怨道:「这镜子太邪门了,它在通过影像妄图惑乱我们的心智。」
钟魁看看银白,见他的脸色同样难看,这让他感到困惑,「是吗?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啊。」
「难道你没听到那些叫声?」
「听到了,但那就像恐怖片里的音效,专门吓人用的,」钟魁一本正经地说:「可我不是人。」
这笑话冷得没人捧场,不过钟魁平静的神qíng表明虽然他跟大家一样看到影像,却完全没被影响到,银白不由大为惊异——这人如果不是反应神经太迟钝,那就是他有着其他人不具备的定力。
「看来谢非是真的凶多吉少了。」他喃喃地说。
「我们要怎么救他?」钟魁所受的冲击感没有银白和汉堡那么大,但是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谢非的状况不乐观,很紧张地问道。
汉堡第一时间拍翅膀溜去了一边,「这事别问我,我现在武功全失,形同废鸟,就算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钟魁再看银白,银白狭长眼睛眯起,一副昏昏yù睡的模样,看来也指望不上,再说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就算他们想帮忙也不知该从何下手,想了想,拿起手机离开。
汉堡好奇地追过去,问:「你去哪里?」
「想办法先找到谢非再说。」
「如果铜镜里的是qíng景再现的话,你现在去找已经晚了。」银白斜靠在沙发上,提醒他,「如果那只是幻境,那你更无从找起,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面镜子很古怪,又来历不明,你最好不要随身携带。」
钟魁的手已经按在了门把上,听了银白的话,他犹豫着回过头,说:「谢非应该不会害我的。」
「如果他是被人利用了呢?」
这个可能xing不能说没有,银白做事谨慎,钟魁相信他的判断,但又不能因为担心是陷阱而无视谢非的生死,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人。
正困扰着,门铃突然响起来,本能之下钟魁立刻把门打开,开门速度之快让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在看清站在门口的是素问时,房里的三人也同时一愣,两家相隔很近,但素问很少过来,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他在大家最感到棘手的时候出现了。
「我今早饼gān烤了很多,给你们拿过来一些,」素问抬起提在手里的点心盒,身为动物的直觉让他在第一时间觉察到家里气氛不对,问:「你们现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了,素问你就是及时雨……呃,我的意思是说,素问你的嗅觉很灵敏吧?如果让你嗅嗔某个东西,你会顺着气味找到他的主人对吧?」
「找人?」
「就是……」
「这饼gān烤得还真不赖!」汉堡自来熟地把素问的点心盒拿过去,放到茶几上,叼了块饼gān边嚼边说:「钟魁你太过分了,素问是láng,又不是训练有素的警犬,可以帮你找凶手的。」
「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素问的眼神在他们之间转了转,虽然看不清大家的表qíng,但钟魁焦急的qíng绪感染了他,问:「是谁出事了?」
「不是我们张家的人啦,」汉堡代答:「是谢非走失了,钟魁想让你暂时充当警犬,谢非你还记得吗?就是之前找过你好几次麻烦的那个家伙,你应该不会帮的吧?」
对于挑衅过自己的人,素问怎么可能忘记?见他脸色变了,钟魁急忙摇手,解释说:「你不需要直接帮忙的,只要告诉我他最近在哪里出现过就行,我不会让你为难……」
「我帮!」
「欸!?」
素问答应得太痛快,拜托的人反倒愣住了,汉堡差点把饼gān掉到地上,立刻追问:「你没搞错?烂好人有钟魁一个就够了,你……」
「他骂我是瞎子,」打断汉堡的话,素问平和气息一转,冷冷说:「那我就让他知道,身为天师弟子,他还需要我这个瞎子来救!」
汉堡不说话了,转头看钟魁,钟魁也看出素问的态度跟平时大不一样,不过他答应帮忙就好,说:「等救他出来,我让他给你道歉……这是他的东西,你看能不能通过上面的气息找到他?」
钟魁把镜子递到素问面前,还没靠近,素问就立刻避开了,一脸厌恶地说:「yīn气这么重,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用这种东西,我不需要它,跟我来!」
「等等,我准备下道符什么的……」
还没等钟魁说完,手腕已被素问攥住,踉跄着跑了出去,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汉堡飞去银白身边,咋舌说:「我看错素问了,我一直以为他跟钟魁一样好欺负。」
「素问只在初九面前好欺负吧,」银白绕着黑蛇的尾巴,好玩似的缠动着,冷笑:「对他来说,让谢非心甘qíng愿跪在自己脚下道歉比让他死更有趣。」
「可是他眼睛不方便,又不清楚谢非的处境,这样贸然寻人会有危险吧?」
「你可以去帮忙。」
一提到帮忙,汉堡马上蔫了,扭头咻的一声不知飞去了哪里,等客厅安静下来,银白把手里的小蛇放到地上。
「大家都走了,你可以变回来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小黑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跪在他脚下的银墨,化成人形后,银墨脸上身上露出数道粗长伤痕,但随即就被他用法术掩饰住了,他没有站起来,依旧维持跪着的姿势,抱住银白的腿,趴在他腿上一动不动。
「这里没外人,你不需要特意用法术隐藏伤痕。」
听了银白的话,伤痕重新逐渐浮现上来,最可怖的是银墨背上的那道伤,几乎抵骨,看到那伤疤,银白脸色沉下,眼瞳里杀机四溢。即使不特意抬头,银墨也可以感觉得到他此刻的愤怒,周围传来冷意,他经不住又往银白身上靠靠,像犯了过错的孩子,企图以这种方式获得原谅。
不过银白并没像之前几次那么生气,只是淡淡说:「也许你死了,对我来说更好。」
银墨不敢说话,只是用力将他的腿抱紧,像是担心真会被丢弃似的,银白又说:「从出生时这个想法就跟随着我了,你夺了原本该属于我的灵力;跟我抢地盘抢女人抢我千辛万苦找到的灵糙;还害得我无法静心修行,你的存在才是我最大的威胁。」
「哥……」银墨一改平时在众人面前酷酷的模样,叫声中充满了委屈。
可是明明知道是这样,每次银墨有事时他还是忍不住去犯险救护,或许是本能,或许是出于习惯,所以那个想法到现在他也没达成所愿没有银墨,也许他会活得更自在,但那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知道你是担心聂行风他们才会那样做,但如果你怕被我阻止再撒谎骗我,以后就再别来见我!」
话声狠厉,银墨心里却松了口气,这是这段时间里银白第一次这样喝斥他,也让他明白自己被原谅了,否则大哥会继续无视他。
他变回小蛇模样,顺着银白的手指游到他身上,伸出蛇信舔动他的唇角,这个动作成功地讨好了银白,弟弟在努力跟自己赔罪,否则以他的个xing,不会做出这么煽qíng的动作。
他的心qíng因此好了很多,摸着小黑蛇躺回到沙发上,说:「我想去谢家看看,钟魁那家伙太笨蛋,素问又不经世事,很容易着了人家的道。」
手腕被蛇尾缠住,显然银墨不想让他去,银白笑道:「你也知道担心我?那就一起去好了,忍了这么久我不想再忍了,我倒想知道是谁在后面搞鬼,管他是神是仙还是魔,既然惹到了我,就不能这么算了!」
※
「银白是这样说的?」听完汉堡的汇报,张玄往椅背上一靠,淡淡问道。
汉堡偷眼看看张玄,张玄此刻平静的表qíng让它抓不住他的内心想法,立马飞到他肩上来回跳着,用爪子帮他做按摩,说:「一字不差,绝对的千真万确,我还跟着他们兄弟去了谢家棺材铺呢,不过我想反正他们那边那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我还是来伺候海神大人您比较好。」
他有什么好伺候的啊,整个审讯室里除了桌椅就只有他跟汉堡,想喝杯水还要出去倒,真够麻烦的。
被按摩得很舒服,张玄重新趴回到桌上,打着呵欠说:「你根本是怕有危险,所以才选择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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