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jiāo代完跑出去,谢非已经进了电梯,电梯门刚好在他冲到时关上了,钟魁气得捶了下门,看看楼梯号,认命的跑去楼梯口,顺着楼梯一路追下去。
好在钟魁不是人类,在奔跑速度上可以通过意识调节,他追到一楼,就见谢非刚从旋转门里走出去,忙推开门冲出饭店大厦,周围所能看到的都是相同的景物,远方依旧是雾蒙蒙的一片,浓雾就像一道天然结界屏障,穿过厚重树林,将他们困在当中,外面的人可以进来,他们却无法出去。
「谢非,你到底要去哪里?」看到了迷雾中的身影,钟魁追赶过去。
这次谢非没有躲避他,停下来等他走近,说:「去了结前怨。」
从来到这里,谢非第一次表现得这么冷静,钟魁有点不适应,问:「你能出去吗?这里我们都试过很多次了,如果能出去,早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我想总是要试试吧,我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里……」
谢非的脸隐在薄暮中,让钟魁感觉他的存在本身就像雾一般飘忽,担心他会消失,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说:「那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啊。」
「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去面对的,刚才素问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所有的鬼都来自我的内心,这才是最可怕的,」谢非把钟魁的手推开了,「我初次学道时曾听长者说过超渡,超渡的并不一定是孤魂野鬼,也可能是超渡者本人,现在我想回棺材铺超渡我自己。」
钟魁听得懵懵懂懂,「那要是超渡不了呢?」
「一起死。」
「不需要这么残忍吧?」
「比起被怨魂bī疯或自杀,一起死的结果或许更好。」
谢非说完转身就走,钟魁回过神,叫道:「可是你要怎么离开啊?等等我!」
他追着谢非的影子跑进雾中,却很快发现谢非消失了,他在附近来回兜转了很久都没找到,反而每次都顺利返回到饭店门口,这样来来回回跑了数次,在再一次看到建筑物上方庆泰饭店的招牌后,他终于放弃了,抬步迈上饭店的阶梯。
一尾墨色羽毛掠过钟魁眼前,他没在意,继续往前走,羽毛在风中飘飘摇摇,随风旋转着再次飞向他,沾在他的肩头,随他一起进了饭店。
※
客房里,在银白的安抚下,素问的脸色好了许多,但是刚才被谢非的道术一番折腾,整个房间乱得像台风过境,想像着服务生来打扫时会露出的惊讶表qíng,钟魁叹了口气。
希望一切不要变得更糟糕。
听完钟魁的讲述,银白陷入沉思,半晌才说:「也许他真的是走出了这个结界吧。」
「你也觉得他不会有事?」
「他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至少要比困在心魔中无法自拔好得多,素问说他砍掉了附在谢非身上的鬼影,那些影子每个都跟他长得一模一样。」银白说:「我想那应该不是鬼影,而是谢非的心魔,心魔滋生,所以他看得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道符咒语也都无用,而等那些影子多得无法控制时,谢非就会被吞噬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谢非说所有的鬼都来自他的内心了,看来他也看清了这个真相。
「难道谢非的经历都不是他的幻觉?」
「看这个。」
银白把旁边几张打印纸拿给钟魁看,「这是我之前拜托服务生找的资料,他刚才送过来了,谢家铺子的确存在,但是是在三十多年前,后来铺子的男主人杀了全家,自己也上吊自杀了,他就叫谢宝坤。」
钟魁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服务生看到这里这种状态,反应一定很吃惊吧?」
「比见鬼好一点。」
听着银白的吐槽,钟魁把服务生在网上查到的奇谈资料看了一遍,失声道:「原来我们在照妖镜里看到的那些景象在谢非的前世也曾发生过,他只是在重复前一世的行为?」
「对,谢非可能就是谢宝坤的转世,但被他杀死的人却因为怨念无法轮回,一直在棺材铺里徘徊游dàng,而有人找谢非去驱鬼就成了契机,于是人鬼相遇,复仇之轮开始转动,在一场场恐惧的经历后,谢非想起了前一世的往事,至此心魔出现。」
「也就是说谢非解开心魔,就可以出去了,那我们也可以?」
「理论上讲是这样,但我们的心魔是什么?我觉得我没有。」
「我好像也没有。」
这个钟魁答不上来了,转头很钦佩地看素问,「素问你好厉害,你是怎么看到谢非的心魔的?」
他伸手在素问眼前晃了晃,总觉得那双眼瞳清澈明亮,不同以往的迷蒙状态。
「我也不知道,就……这样看到了。」素问有些心慌,垂下头小声说。
他唯一的感知是视物不像以前那样糟糕了,如果靠近一些,他就能看清楚对方的长相,视力像是在随着记忆一点点恢复,他却没有想像中的开心,反而感到恐惧,耳边一边旋绕着初九的喝声。
『不许再用剑!否则我必杀你!』
话声激dàng狠厉,充满了杀气,但记忆中初九从来没对他那样说过话,除非那些不是他的完整记忆。
素问又走神了,钟魁跟银白对望一眼,故意清清嗓子,说:「那我们先不管心魔和萧兰糙了,跟谢非那样,自己尝试着走出去。」
「可是以前试过多次,都没用。」银白说:「我想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些关键要素,整个事件的源头其实是在棺材铺里。」
「就像关锁的大门,只要拿到钥匙,就可以顺利打开。」说完突然cha进话来,抬头看向他们,「那么钥匙在哪里?」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大家正思索着,那尾沾在钟魁肩头上的羽毛自动飞起来,在空间里翩翩起舞,像是有风chuī动似的,一直不坠落,银白注意到了,伸手想托住它,它马上飞开了,飘到了较远的地方。
「哪来的羽毛啊?」
房间太乱了,羽毛的存在起先没引起钟魁的注意,但随着它在夜幕中的飞舞,酆都之行的记忆被唤醒了,钟魁失声大叫:「小鹰!」
《待续》
(下部)文案:
再次返回棺材铺来个鬼屋探险,张玄竟在黑暗中遇袭,而且符咒竟然失灵了!
袭击他的,究竟是人是鬼?
警方夺命追缉、张正紧追不舍,为了挽救宿主xing命,萧兰糙将所有人都设计其中……
就连他自己,也是棋盘中的棋子!
特别收录番外篇《回家 上卷》──
萧兰糙不为人知的过去,即将揭露!
第一章
「鬼屋探险啦乌啦啦,试胆大赛啦乌啦啦。」
哼着歌,张玄打着微型手电筒走进谢记棺材铺的大门,刚好跟旁边的纸扎公婆看了个对眼,月光下玻璃橱窗里的纸人露出诡异的笑脸迎接他们,还好有心理准备,否则他一定被吓到。
冷风chuī来,张玄打了个寒颤,嘟囔:「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大冬天的我们要来玩试胆大赛?」
手电筒被聂行风抽走关掉了,带着他往里走,「我们是来做事的,不是来试胆的。」
「那也不用把灯光关掉吧,现在变成除了鬼之外,我们什么都看不到了。」
张玄有点后悔来之前没戴副夜视镜了,那至少走路不会绊跤,跟着聂行风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过来后,他们先去摆放棺材的房间里,门推开,里面幽深yīn暗,偶尔会听到玻璃珠滚动的响声,却看不到小女孩的影子。
「一定是知道我们带了很多驱鬼装置来,吓得躲开了。」
两人在房间里转了一会儿,张玄再次把目光落到棺材上,问:「你说里面会不会有地道通向哪里?所以钟魁他们就顺着地道走掉了?」
「人家为什么要在棺材里设置地道?」
聂行风的反问让张玄觉得自己的问话很蠢,叹了口气,「这就跟问男主人为什么杀掉全家人一样令人难以解答。」
其实他更想说如果把照妖镜带来的话,也许找到人的可能xing更大一些,但初九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联络不上,他们只能两个人半夜跑来碰运气了。
外面呼啸着冷风,张玄听到玻璃珠滚动的声音又大了一些,他侧耳听听,觉得像是从外面传来的,问:「董事长,你有没有听到滚珠的声音?」
聂行风摇头,在通灵感应方面,他差张玄太远,跟在他身后出了棺材屋,后面突然砰的一声响,仿佛不欢迎他们的闯入似的,两扇木板门自动关上了。
滚珠声被盖住了,好半天听不到声响,过了好久才又在前面传来,依稀是上次他们被女鬼袭击的阁楼。
张玄顺着清越的玻璃珠碰撞声走过去,阁楼房门半开着,里面隐隐露出光亮,觉察到危险,他冲聂行风打了个小心的手势,然后大喝一声,抬脚撞开了门。
啪答!
放在栏杆上的灯台被震到,落了下来,烛火晃过眼前的一瞬间,张玄看到了他们曾掉落的地方居然挂着一个人,那人脖颈仰起,中间豁了个大口子,正对着他们,像是在开口欢笑,迎接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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