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举动,连银白和钟魁都看出不对劲了,见初九的脸色yīn沉下来,钟魁急忙打着哈哈说:「素问可能是吓到了,你知道的,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的心qíng有多苦闷了。」
素问的生命里是不会有怕这个字的,至少在他记忆里不曾有过,他会这样一定有其他原因,不过初九没打算追究,只要他没事就好,其余的都不值一提。
「抱歉,」为免素问更紧张,初九没再靠近,轻声说:「这次是我太大意了。」
温和的安慰声,让素问忍不住抬头看初九,这一次他看得相当清楚,没想到自己的视力恢复了大半,目光对上,他慌忙又低下头,感觉着铮铮杀气随着初九的安慰离他渐远,他点点头,小声道:「是我不好,下次我不会乱走了。」
素问又变回小绵羊了,钟魁在旁边咳嗽起来,见张玄跟聂行风都赶到了,张玄的眼睛还红红的,他迎上前,说:「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哭的?我们这么多人,有事的话,也可以相互照料,对了,你们是怎么找来的?」
张玄翻了个白眼,他哪有那么多愁善感?他是被那颗马铃薯害的好吧!
为了不破坏自己在钟魁心中的美好形象,张玄放弃了解释,「我们听了谢非的话,就过来了,刚好遇到了小鹰。」
「原来那尾羽毛真是小鹰,我们也有看到牠!」
他们就是发现小鹰出现了,才说出来试试运气,果然在试了几次后,终于跟张玄等人碰到了,钟魁很高兴,对银白说:「你看,我就说不用担心吧,一定没事的。」
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一定没事」的自信?
钟魁的思维让银白连吐槽都无力,就见聂行风走到自己面前,说:「谢谢。」
银白一时间没懂,聂行风又说:「在傅家如果没有银墨相助,我会很麻烦。」
这才明白聂行风的意思,银白抚摸着腕上的小蛇,微笑说:「身为式神,这是分内之事,主人不必放在心上。」
※
顺利会合后,大家都有许多话要说,钟魁提出去客房细谈,众人同意了,在走进饭店大门时,钟魁隐约看到玻璃门上闪过墨羽的影子,可是他回头张望,却什么都看不到,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但为了什么失望,他却说不上来。
「怎么了?」张玄跟他一起好奇地向后打量。
「没什么,就是看到小鹰,突然想起了马叔,他没有来吗?」
「马面大叔要去的是医院好吧,他来饭店喝喜酒吗?」张玄伸手搭住钟魁的肩,拉他进去,「不过之前我们在太平间见过他,可惜你当时不在。」
「他有没有提到我啊?」
「好奇怪,他为什么要提你?你们很熟吗?」
钟魁回答了什么,由于他们走远了,坐在树后长椅上的两个人没听到,眼前一尾鹰羽轻轻飘dàng,马灵枢伸手托住,微笑说:「好可爱的小东西,你刚养的?」
马面没说话,一顿蛇矛,站起来便走,马灵枢在他身后笑道:「我特意跑来帮你,连声谢都没有吗,老朋友?」
「谢!」
「说得这么不qíng愿,还不如不说。」
马灵枢不以为忤,笑着跟在马面身后,两人来到停放的车前,他打开车门,马面则继续往前走,墨羽却仍在马灵枢身边飘摇,一副不想离开的模样,马面头也不回,说:「该走了,莫要留恋。」
「留恋的其实是你吧?」马灵枢靠在车门上,「我知道你放不下心,不过钟魁虽然笨了点,但还挺乖巧的,跟在我身边,我会好好调教他。」
一听这话,马面火了,转过头,长矛指向马灵枢面门,喝道:「我警告你,你风流是你的事,不许搞我儿子!」
难得见他怒发冲冠,马灵枢立马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没那回事,我怎么无聊,也不会对自己的子侄有想法,这一点敬请放心。」
马面也知道他好开玩笑,收回蛇矛,说:「我不能常来这里,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他说完后转身就走,见他如此,马灵枢摇摇头,「你这又是何苦?既然这么想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帮他?」
马面脚步微停,却没有回答,又慢慢向前走去,马灵枢叹道:「现在我们都看到了,他不是普通人,就算你断了他的灵根,送他远远离开,却仍然无法抹灭他与生俱来的灵气,因为他身体里始终留着马家人的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没资格认他,所以这样就好,彼此什么都不知道,让他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苍老声音渐趋遥远,马面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空间里,马灵枢上了车,正要离开,忽然看到几辆车迅速驶近,停下后,车上的人陆续下来,看他们训练有素的行动像是特警,想起张玄刚才在车里说的话,他想这些人应该是来搜查萧兰糙的。
「执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这个问题他解答不了,相信这世上没人可以解答,窗外微风拂过,一羽墨黑羽毛翩翩飞舞,很快飘到了他的车前徘徊不停,羽毛周围泛着淡淡的银辉,不时撞一下他的车窗。
看到它,马灵枢笑了,放下车窗,让墨羽进来,「看来他还是放不下啊,既然让你留下,那就帮我个忙吧。」
「咕咕咕?」
「我不知道执着是否是对的,但没有执着的人生未免寂寞了些,就像萧兰糙,」马灵枢伸手抚摸着飘动在眼前的羽毛,将一枚道符放在上面,「去跟他说,我在这里等他。」
第三章
张玄随大家来到客房,这是个大套间,五星级旅馆光看摆设就给人富丽堂皇之感,他打量着周围咂嘴,「我为了找你们累得焦头烂额,没想到你们居然过得这么好,这里一晚上要花很多钱吧?」
银白像没事人似的把头扭开了,钟魁急忙岔开话题,「其实我们这几天的经历也很刺激的,听我慢慢道来。」
众人坐下,品着素问斟来的茶,听钟魁将经过讲了一遍,大致跟谢非说的一样,但至于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张玄把钟魁的手机还给了他,指着坠在上面的小镜子说:「这个叫噬魂镜,可以蛊惑人的魂魄,你们的经历说不定跟它有关。」
「可我们是穿越,不是被蛊惑。」
「蛊惑只是一种形容,也许说影响或许更恰当,这种影响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
这边初九跟素问聊了一会儿,见素问慢慢恢复了平时的相处模式,他心qíng渐好,主动解释说:「人的意念是无穷大的,修道之人就更qiáng一些,而噬魂镜在影响你们的思维时,刚好无形中促使了意念的发挥,当你们感觉到危险,想要离开的yù望达到顶峰后,意念很可能就会实现,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利用这种意念的,这还要借助于天时地利还有法力的高qiáng。」
张玄想起他也曾在谢家进入过聂行风的意识界中,多半也是噬魂镜的作用,可能每个人的灵力不同,所达到的效果也不同,而钟魁他们则是借助于镜子逃离困境。
「那为什么不逃回家,而是逃到这里来?」他举手发问。
这个初九就答不上来了,「也许他们中的某个人曾来过这里,所以潜意识中认为这里是最安全的。」
银白兄弟摇头,他们久居深山,就算偶尔入世,也不会住这么昂贵的地方,素问应该也没有,于是大家一齐把目光转向钟魁,钟魁还在用心品茶,好半天才发现自己成了瞩目的焦点,立刻连连摇头。
「也不是我,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离这里八百里远……」
张玄秀眉微皱,这个原因不是重点,他在意的是其他一些问题,看大家边品茶边聊天,说得热火朝天,他退了出来,来到走廊上。
发现他不对劲,聂行风跟了上来,张玄摇摇手,「我想随便走走,董事长你陪他们聊天吧,说不定会找到什么线索。」
聂行风点点头,没再去吵他,jiāo代他小心后就回去了,张玄双手cha在口袋里,踱着步来到楼梯口,顺着楼梯往下走。
大家都平安无事是好事,但他更想知道为什么素问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奇怪?萧兰糙在哪里?迷魂阵又是谁做出来的?谢家那些鬼虽然厉害,但要说可以把银白等修道jīng怪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无法相信,银白他们也不会说谎,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楼梯走了一大半,却什么都想不出来,张玄回过神,发现自己快走到楼底了,周围飘浮着淡淡的香气,那是萧兰糙常用的香水味道,他心一动,顺着香气进了走廊,一路来到香气散发的源点——楼层尽头的客房里。
还想得挺周到的,按着门铃,他想,靠近一楼的房间,不管是藏匿还是逃跑都很方便。
「门没关,进来吧。」
里面传来萧兰糙的说话声,张玄推门进去,就见萧兰糙坐在靠近窗户摆放的藤椅上,落地窗可以让他轻易看到饭店下方的qíng况,圆桌上摆着茶水点心,他正在喝茶,手中玩着手机吊坠,张玄认识那个坠子,那是在借寿事件中马灵枢送给萧兰糙杀庆生的子弹,后来萧兰糙把弹头当成装饰物一直随身携带,看到那个弹头,张玄的蓝瞳里闪过复杂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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