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风点点头,马灵枢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但又在qíng理之中,有马灵枢在,他想他们没有探访的必要了。
钟魁还挂记着问许岩的qíng况,临走时跑去找张正询问,聂行风跟张玄坐在附近的长椅上等他,午后阳光斜照进来,挂在张玄的脸上,把他的皮肤映得白皙透澈,聂行风就看着他唇角弯起,然后越弯越大,身体前后晃动着,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聂行风问。
「没什么,」张玄笑嘻嘻地答:「就是确定了一件事,心qíng太好,想笑而已。」
「是什么事?」
「不能说不能说,这件事天知地知我知就行了。」
聂行风没再问下去,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拍拍张玄的手,提醒:「不要笑得太得意忘形,免得被张正误会你是开心他被训。」
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张正根本没出现,没多久钟魁就回来了,看他垂头丧气的表qíng就知道事qíng不顺利。
「张正说他不知道许岩的事,他一直追查的是萧兰糙,对许岩不了解。」钟魁讲完,看看张玄的表qíng,小声说:「他让我转告你们,你们一定会为那件事后悔的。」
张正如果自认为没错,那一直阻止他的人就是错的,他会这样说聂行风并不奇怪,但他还太不了解张玄,后悔这种感qíng,他想在张玄的意识中是不存在的。
张玄心qíng正好,根本没把张正的警告放在心上,许岩的事没问到也无所谓,他可以自己查,跟钟魁要了车钥匙,兴冲冲地回到停车场,说请他们吃饭。
回程由张玄开车,不过他对这里不熟,随便往前开着,让聂行风查找附近受欢迎的大餐厅,钟魁坐在后车座上帮忙查,但没多久他就感觉不对劲,身后发冷,像是有危险伺伏在后面,他离得最近,所以也是最先感知危险的,转头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谁知身子刚转一半就被从后面伸过来的一只手卡住了,随即几道丝线飞速绕上他的颈部,勒住他用力向后拖。
张玄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了状况,看到后视镜上映出属于谢宝坤的脸庞,他的方向盘猛地一晃,还以为谢宝坤为了找神树,早就溜掉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偷上了他们的车,不由失声大叫。ぉ香
「你怎么会在车上!?」
谢宝坤勒得很用力,整张脸在激动下扭曲变形,呼呼喘着道:「神树给我!」
「靠,这里哪有神树啊?你看我们哪个长得像神树?」
「神树给我!」
不听张玄的解释,谢宝坤再次大吼,钟魁被他勒得整个人被迫往后仰,勉qiáng说:「张玄……一定是你没关紧车门……」
「车钥匙在你手里,是你忘了锁车好吧!」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人还关心锁车的问题,聂行风很无奈,用眼神示意张玄继续往前开车,对谢宝坤说:「神树被许岩带走了,这一点你比我们更清楚。」
「我知道,但你们可以拿到它!」谢宝坤再次加大手劲,看着手术线紧勒进钟魁的脖颈里,他狞笑:「不想他死,就把神树给我!」
那家伙本来就是死的好吧,拿个私人来威胁人,这招玩得太烂了!
开着车,张玄没好气地想,不过话虽这么说,看着钟魁被勒得脸色通红,他还是很担心,钟魁不是人,但也不是正常的鬼,脖子如果被勒断,会变成怎样他心里没底,转头紧张地看聂行风,聂行风问:「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我要神树,带我去找许岩。」
张玄没辙了,许岩现在在哪里鬼都不知道,更别说是他了,但他不敢乱说话刺激谢宝坤,开着车安抚:「好好好,没问题,不过你能不能稍微放松一点,手术线是用来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谢宝坤不说话,狰狞的表qíng表明他只想拿到想要的东西,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谢先生,你的伤口裂了吧,再继续用力导致失血过多的话,被说救人,连自杀都成问题。」
聂行风这句话奏了效,谢宝坤稍微放开了手术线,让钟魁不需要一直保持仰头的状态,但没有彻底松开他,冷冷说:「马上去找人。」
要找也得有线索提供吧?
张玄开着车,心中盘算着怎么先把钟魁救下来,为了分散谢宝坤的注意力,他故意大声说:「我说,你真认为神树可以起死回生吗?死了就是死了。」
「我亲眼看到了,那个人在神树下又活了过来!」
谢宝坤嘶哑的嗓音中充满憧憬,张玄知道那份希望是萧兰糙带给他的,心里暗骂那只给自己找麻烦的狐狸,说:「那个人还没死透呢,没死透再活过来叫奇迹,死了还能活的那叫僵尸,不管是奇迹还是僵尸都是我们平时很难遇到的对不对?」
「我不要遇到,我要创造!」
「创造奇迹的那叫神,我们都是普通人的……」
「少废话,快开车!」
谢宝坤的大吼中夹杂着钟魁的喘息,他再次把手术线拉紧了,作为间接的威胁,张玄不敢再激怒他,只好闭了嘴,见谢宝坤qíng绪激动,聂行风把电视打开了,说:「看下报导,说不定有许岩的消息。」
诱导收到了效果,谢宝坤没反对,反而让聂行风依次转频道查看,聂行风照他说的做了,转了两下后,萤幕上出现了现场报导的画面,报导员他们都认识,是苏扬,不知道他找了什么关系,脖子上挂着电视台的名牌,对着镜头很煽动气氛地解说评论。
能让苏扬这么投入的肯定是大事件,车上几人除了不能动的钟魁外,都把目光盯在了萤幕上,果然镜头拉远,他们就看到旁边建筑物房顶上站着一个人。
建筑物依河而建,加上天冷风大,人站在房顶上,被风chuī得摇摇yù坠,他双手紧抱在胸前,一边在屋顶上来回徘徊,一边冲底下围观的人群跟警察大声吼叫,距离较远,听不清他在吼什么,多半是不让靠近等警告语。
看到他,谢宝坤大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是那个人是那个人,马上过去找他!」
他没看错,荧幕里的人正式大家在寻找的许岩,没想到聂行风的话一言中的,随便转个台就找到了许岩,张玄吃惊地转头看他,连声叫:「董事长你真是金口玉言,快报个六合彩号码,让我中大奖!」
叫声吸引了钟魁,趁谢宝坤激动之下放松手劲,他勉qiáng抬头去看,惊讶地叫:「许岩怎么会在房顶上?用神树做法事?」
「是逃命。」
从外景在结合苏扬的解说,聂行风大致猜到了目前的状况——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许岩在逃跑途中被发现了,他慌不择路跑上了房顶,然而后路被警察堵住,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一直这样僵持着。
知道了许岩在哪里,不用谢宝坤多说,聂行风也会去找他的,迅速查到了许岩所在的位置,让张玄加速开过去,谢宝坤在后面出于激动,也放松了对钟魁的紧勒,钟魁没反抗,这个时候把谢宝坤困在车里最保险,要是跟他打起来,他趁机逃走,反而会对其他人造成威胁。
轿车以飞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这时公寓楼下围观的人更多了,警察也做了增援,在许岩可能会跳楼的地方放置了充气垫,几名有经验的刑警负责在楼上跟许岩谈判,用心理战术诱导他返回安全地带,他却置若罔闻,紧抱住怀里的木盒在屋顶上打转,并不时对附近的警察大声恫吓,禁止他们靠近。
张玄在附近停好车,瞄了眼后视镜,正想找个机会把谢宝坤放倒,就见他又将手术线勒紧,一柄闪亮的手术刀抵在睁开的喉咙上,低声喝道:「把门打开!」
钟魁被他顶得皱起眉,想说自己是死不了的,想杀的话就尽管杀好了,却被聂行风制止,让张玄开了车门。
谢宝坤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对聂行风摆了下头,指指张玄,「把他打晕。」
聂行风还没说话,张玄抢先叫了起来,「我开车把你带过来,你还要打晕我?」
「你们可以反过来。」
谁先晕对谢宝坤来说无所谓,他只是要减少对手,可是两个人都没动,眼看着神树近在咫尺却无法拿到,他变得急躁起来,两双手开始发抖,突然手术刀猛地一划,钟魁颈下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钟魁一愣,见他脸色变了,张玄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钟魁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速度快得让他想飙脏话都来不及,看到谢宝坤手中那柄刀还要再往下划,他急中生智,从口袋里掏出照片吊坠朝谢宝坤扔了过去。
那吊坠谢宝坤戴了几十年,相信他不会不认得,正如张玄所料的,看到吊坠飞过来,谢宝坤本能地伸手去抓,刀锋从钟魁喉咙上撤开,又顺手把他往前一推。
钟魁的身子向张玄撞过来,让他不得不先把人扶住,谢宝坤趁机踢开车后箱盖,从后面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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