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张玄!张玄!」
叫声还在耳边萦绕,绕得他几乎以为自己在耳鸣,用力晃了好几下脑袋,才把那耳鸣似的噪音甩远了。
聂行风早离开了,张玄四肢平摊,一个人占据了整个king size的大chuáng,卧室里窗帘紧闭,但对面壁钟显示时间已经不早了,在神智慢慢适应了现实后,他的嘴巴咧了咧,明白了那个所谓的猫耳董事长只有梦境中才会出现。
美梦正做到关键时刻,到底是哪个混蛋这么不识相地来吵他?张玄眯起了他的蓝眸,决定给那个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可惜想了半天,只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可要说是谁,由于声音太飘渺,一时间他又想不起来。
等想起来再说吧!
张玄没把时间花在这种无聊的事qíng上,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另一件事——探身将窗帘扯开,然后又翻回大chuáng的另一边,从chuáng边俯下身去拉chuáng头柜最底下的抽屉。
这个柜子是张玄特意请人做的,最下面的抽屉打开时需要特别的技巧,所以除他以外其他人都无法开启,虽然在这个家里也没人会去碰他的东西。
张玄拉开抽屉,掏出网购来的宝贝——一个浅棕色豹纹猫耳,那是他准备在chuáng上占上风时戴到聂行风头上的qíng趣用品,可惜到目前为止,这个qíng趣用品只在梦中出现过,还倒霉得半路被打断了。
混蛋,要是让他知道那家伙是谁,他一定……
「张玄?」
身后传来的话声打断了张玄的腹诽,发现那是聂行风,他一个没留神,顺着chuáng边哧溜一声滑了下来,聂行风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的qíng人先是半个屁屁露在外面,接着又跟着毛毯一起滚到了地上,场面滑稽得让他哭笑不得。
「你在gān什么?」
聂行风走进来,想去扶张玄,被张玄闪身避开了,为了私藏不被发现,他顾不得摔痛的膝盖,将猫耳扔回抽屉里,然后啪地关上抽屉,qíng急之下张口嚷嚷,「董事长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进来也不敲门?」
「为什么我进自己的卧室还要敲门?」
问得很有道理,张玄张口结舌了半天,才卷着毛毯站起来,「没敲门的是你,为什么你要问我为什么?」
张玄的态度表明了对话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聂行风瞄了一眼那个抽屉,就知道张玄又在暗中搞什么小动作了,他决定无视过去,直接说正事。
「早饭做好了,你要来吃吗?」
「好好好,我马上去。」
张玄一边应和着一边卷着毛毯双脚蹦跳着去衣柜前找衣服,聂行风本来想离开,但qíng人这副袋鼠般的模样让他实在忍不住,走到门口时问:「你在我面前包得这么严实,是在玩矜持吗?」
「没,我只是怕冷,这两天来寒流了,我怕感冒没法上班。」
上不了班就等于被扣全勤奖,就等于少赚钱等于没红包拿,这个结果对张玄来说是致命的,但聂行风想说的是——你需要担心这种问题吗?从我认识你,你就没有感过冒好吧?
「董事长你上来就是为了叫我吃饭的?」
张玄先行发问,蓝眸流转,充满了对他碰巧出现的不信,不想他认为自己有偷窥的嗜好,聂行风做了解释,「我过会儿要去马先生那里,你要不要一起来?」
「去去去。」
张玄的穿衣动作就跟他的回应一样快,聂行风下楼没多久,就见他从楼上跑了下来,铁锈红毛衣配黑色牛仔裤,脖子上还搭了条装饰xing围巾,再配上出众的长相,真是个俊秀出挑的人,只可惜一开口就破功了。
「又是白开水白米糕白米粥,好美妙的斋饭,连非洲狮也能吃成小白羊,钟钟学长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们大家好想你!」
这两天钟魁说他在公司赶急件,一直没回家,早餐就由银墨负责了,但他们蛇兄弟以吃素为主,所以早餐相对来说也比较清淡,聂行风没说话,去厨房将切好的火腿跟面包一起端上来,放到张玄的面前。
「不慡自己做。」弟弟被嫌弃,身为哥哥的银白不乐意了,靠在沙发上懒懒地哼道。
「等张人类做的话,我们大家吃的该是晚饭。」在这一点上,汉堡偏向于银白,把自己挂在水晶灯上说:「有的吃就不错了,做人需要时时刻刻心存感激。」
水晶灯太贵,为了不损伤灯盏,张玄暂时放过了多嘴的鹦鹉,低头啃着火腿面包喝着米粥,银墨在他对面一起吃,说:「今天的粥改良了,是皮蛋瘦ròu粥。」
张玄挑了挑羹匙,只看到皮蛋跟切成ròu片似的竹笋ròu,他向银墨点点头,微笑着道谢,「在创意方面,我给你打十分,亲爱的式神大人。」
「那我明天继续改良。」
谢谢,比起这个,他更希望钟魁早点回来。
吃着饭,张玄决定去跟马灵枢jiāo流一下劳基法,让他不要学董事长,总这样压迫劳工的剩余价值。
对面传来响声,电视节目太无聊,汉堡把频道转到了新闻台,荧幕里正在播放有关计程车司机被害的最新事件报导,看着远处空地上停放的小huáng,汉堡叹道:「现在连开计程车也成高危职业了,一不小心就被抹了脖子。」
它用翅膀在自己脖子里做了个横切的动作,但没人理会它的搞怪,除了张玄专心吃饭外,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新闻事件吸引过去了,听报导员的解说,这只是起普通的杀人抢劫事件,它唯一吸引人的地方是死者连同他的车辆被抛尸荒野,导致很久都没被发现,至于死者的身份还在调查中,不过有车这条线索,应该不难查。
「青辕山,听着有点耳熟啊,」汉堡又不甘寂寞地问:「好像在哪儿听说过,银白,是不是你们老家?」
「不是,我们以前住的没名字。」
「也许有,只是你不知道。」
两人无聊的对话中,聂行风把手机拿过来查了一下,青辕山他们并不熟悉,但山上有家福利机构他们去过很多次了,正是娃娃现在还在入住的常运孤儿院,没想到汉堡聒噪归聒噪,居然注意到了其他人没在意的地方。
「娃娃不是有事吧?」银白很机灵,看到聂行风脸色不对,他也凑过来看,在发现荒山跟孤儿院两者间的关联后,忍不住问。
汉堡飞下来,老练地摆摆翅膀,「比起这个,我觉得更该担心这件事不会是娃娃搞出来的吧?」
「娃娃不会杀人的。」银墨反驳。
「如果看到他玩火球,心脏不好的人吓得挂掉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娃娃在孤儿院里。」
「他有腿的,谢谢,他不是木偶。」
「啊!」
大家的对话被一声大吼成功地震住了,紧接着又是响亮的拍桌声,汉堡没站稳,从桌沿上跌了下去,等它重新再飞上来时,就见张玄站起来,双手按在桌面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qíng。
「张人类,你猜到真相了吗?」代替在场所有人,汉堡的疑问问了出来。
张玄回过神,对被众人一起注视感到不解,「猜到什么?」
「现在正在播的新闻啊,你不是知道凶手了……」
「没,我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原来如此!」
张玄根本没去看电视,因为他耳边一直回旋着那个把他从梦中叫醒的喊声,声音忽大忽小,比耳鸣还令人讨厌,催命曲似的消失一阵子后突然又响起来,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终于记起了那是钟魁的声音,实际上声音又细又低,很难辨明是谁发出来的,但直觉告诉张玄,除了那个笨鬼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想通了这一点,积压在张玄心头的疑云消失了,飞快跑去拿起手机打给钟魁,却好久都没人接,他放下电话又转头看大家,再看对面的电视,「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大新闻?」
众人没回答,视线一齐投向聂行风,聂行风觉得比较难解释,那只是个案发场地而已,跟孤儿院有没有关系他还不敢确定。
张玄的心思也没放在这上面,随口问完就跑去拿了外套,整理着衣着对聂行风说:「走了董事长,我要去找马先生问事qíng。」
「什么事?」
等聂行风问话时,张玄已经跑出去了,风风火火的像是很急的样子,他只好转头看房间里的人,银白会意,微笑说:「请主人放心,我们会好好看家的。」
◇◆◇
聂行风取了要归还马灵枢的书籍,跟随张玄来到马家,按了门铃后,里面话声传来,「门没锁,请进。」
张玄推门进去,熟门熟路地直接来到客厅,就见马灵枢坐在沙发上听音乐品茶,身体略微靠向后面,随意而自然,看到他们,他抬抬手,算是打了招呼。
「马先生你怎么这样啊?连门都不锁,现在也没láng犬看门了,小偷进来怎么办?」
进了客厅,张玄自来熟地在马灵枢的对面坐下,又不请自用,取过配套的茶杯,一个放在聂行风面前,一个自己用,将马灵枢刚冲好的红茶各自倒了一杯。
52书库推荐浏览: 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