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脸色苍白地垂头丧气,竟是比那名为“照妖”的绯衣女子还要颓废。
黑发少年推了推他,示意吴骇的方向,只见吴骇浑身紧绷,目光死死盯着里头的画面,表情再不复方才轻松自如,尽是凝重。
如果是平时,吴骇定会很好奇完美无缺演练到巅峰却毁灭了的世界是个什么样。
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全被位面战场的情况所吸引。
只是由于耽误的那点时间,他并没有看到谢宇策抱着他消散的尸身被凡主一脉弟子砍伤的一幕。
军师果然不负所望,凡界赢了,接下来全是重头戏。
吴骇看到残存的凡主一方强者,他的声音到底还是传达给了那些人,唯独没给谢宇策留一句话,他看到凡主得了永恒大本源法则,发自内心笑得开怀,理直气壮地反悔,吴骇神色复杂:“明白了,口头承诺倒还会实现,一旦涉及到魂誓血誓,全都是用来钻空子的。”
下场位面战居然是凡界和上界。
名为照妖的绯衣女子指着上界主人容玄,比划手语:“我原先看好他。”
“此子的确不错。年纪轻轻就敢于对抗姓凡的,而且终结永恒界连胜战绩也有他很大一份功劳,我看好他。不对,如果下一战能赢,我再看好,否则……”黑发少年谨慎地摇了摇头。
谢宇策开口说两边谁也不帮,只站自己的时候,其他人几乎全都表示不解。
吴骇心潮澎湃,暗自叫好,道:“好样的!我站他,他行的!”
黑发少年和白发老者都摇了摇头:“太年轻。”
吴骇说:“我也很年轻!”
“就是说你太年轻,如果有你说的这么简单,随便来个人都能超脱,我们一脉至于才这么几个吗。”
果然,凡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古老主宰对他们来说,也都是老熟人了。
黑发少年哈哈大笑起来:“听听,一时意气不如一时隐忍。这人没戏。”吴骇黑了脸:“这些话全都颠倒黑白,你们以前见过凡主这样埋汰人的吗,没有吧!说明有戏!”
给他魂魄里留了道魂印的凡主就差夸他“死”得好了,居然说谢宇策没帮上忙?
连他都以为他死了,更不用说里面的人。不能亲身参与,简直是折磨。
吴骇道:“究竟要怎样帮忙才叫帮忙,我死了还不够,还要再死一个以证忠心?师父,我早就发觉你对谢宇策有意见,你说他怀疑你,明明是你沉不住气。”
“你说谢宇策没帮上多大忙,莫非是你对他抱有很大期待,他让你失望了?别说我是为了你,我送走父母,送走谢遵,给凡界搏出一线生机自行了断,没撕破你的假面,让你得了永恒之主这么大的好处,如果你但凡有一丁点感激,你就该如我所求放谢宇策自由!”
但凡主可能真没把他当人看,说什么最宠爱的弟子,其实都是假的。吴骇回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把性命交到凡主手中,是有多大的胆子认为凡主会屈尊降贵来救他这条小命……心有余悸。
“谢宇策,不能听信他的鬼话。他能复活我,估计早就复活了,然后拿一个已经被魂印折磨成你的忠实奴仆的我来牵制住你,就像你当初复活真白起源牵制杨钦,再用杨钦来牵制缚那晔一样!”
吴骇知道凡主可怕,从没和凡主正面冲突,不禁为站在他对立面的谢宇策,以及新纪元末将要跟认真起来的凡主打位面战的上界之众捏了把冷汗。
凡主贵为最强位面之主,动用所创星器的整体实力便已经超出主宰之上,可他依旧知道低调隐忍,依旧不介意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那些早早露出锋芒的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藏刺刀。
龙主怎么死得那样完整?若有防备其实是很难死得体面而完整的,除非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之间葬送性命,也就是说死之前的龙主应该是信任凡主的。
若说凡主不擅长玩心眼,那真是太小瞧他了,或许纯粹是他太强大了,不屑常玩而已。
吴骇见他得意成这样,真有那么点后悔在最后趁火打劫时,没有对他更无礼一点!可也没办法,那时候吴骇心里打鼓,只想着自己可能会死,并没把握拼死就能打赢,还在担心惹恼了凡主,后来对方发泄到谢宇策身上怎么办。
可事实证明,怕什么来什么。
无论他做到哪一步,凡主依旧有不满意的地方,也还是会把不满发泄到谢宇策身上,似乎他真的如他所言地对俩弟子毫无保留,毫无保留到把监视手段安插到各个地方,且连魂印都赠了呢。
没把他当人,也没把他看重的神藤当活物,不过都是能用的工具罢了,打磨的时候当然有耐心。
吴骇心疼本就不在状态还要被说得一无是处的谢宇策,也庆幸还好他最后刻下的东西有用,凡主的一击并没有要谢宇策的命,而容玄的做法也让吴骇暗叹不愧是谢宇策的朋友,心道:“如果下一战军师能打赢师父就好了。可师父有让凡人拿命去拖延时间的恶劣前科,不对,师父有可能会直接在这里拿下对手!就算拿不下容玄,也会先拿下叶天阳!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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