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还有第四种。
廖文文说,那段时间她几乎被两个男人逼疯了。
在廖文文颠三倒四的描述中,花鑫已经想象出杨俊已经变了,不再是入狱前的那个杨俊。三年的牢狱生活改变了他,他变得粗俗、暴躁、蛮不讲理。廖文文在愧疚之余一忍再忍,而当时支撑她忍下去的动力就是程双林。
这样的生活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到了最后,程双林是第一个崩溃的。可想而知,杨俊折磨了廖文文,又怎么会放过程双林呢?程双林要去安抚廖文文,谁能去安抚他心里的痛苦?
廖文文坦言,当时的他们就像走进一个怪圈,被痛苦深深纠缠着,却没有人愿意走出去。
她曾经问过杨俊,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杨俊没有给她答案。
同样的问题,她也问了程双林,程双林也没有给她答案。
后来,廖文文开始泡吧排解烦闷。每一次都喝得酩酊大醉,再随便拨个号码出去找人来接,有时候会是程双林,有时候会是杨俊。两个男人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一人一次,轮流着来,谁都不会遇到谁,和平的简直变态。
有那么一次,廖文文谁都没有找。那一晚,程双林以为是杨俊去了,杨俊以为是程双林去了,而真正带走廖文文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廖文文冷笑着说起那件事:“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可笑。那个人刚刚失恋,我们只是临时凑一桌拼酒而已。那天晚上,我跟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他们不信。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妓女。”
杨俊与程双林没有相互指责,他们只是……
廖文文忽然露出一个非常夸张的笑容:“他们去喝酒了,两个人丢下我去喝酒了。”说完,她哈哈大笑了起来。
温煦真的很想问问两个男人当时是怎么想的。
两个当事人已经死了,答案无从知晓。温煦怜悯地看着廖文文,看着她的笑还有那一滴已经落下的眼泪。
面对廖文文怪异的大笑,花鑫镇定地问道:“仅仅是这点问题,还不能构成你的作案动机。”
廖文文的笑声在花鑫平静的声音中戛然而止。她擦了擦泪痕,垂着眼帘,看上去就像忽然换了一个人,她有气无力地说:“他们俩一起找到我,说再见吧,希望我以后能找到更好的男人。哦对了,还给我了五十万。”
温煦在想,如果廖文文答应了这个提议,就不会就接下去的事情。
果然,廖文文非常暴躁地说:“凭什么用五十万就打发我了?我的青春我的钱,都给了他们。他们曾经信誓旦旦地说爱我,曾经把我当成宝贝一样呵护,就因为我跟一个陌生男人住了一晚酒店就用看妓女的眼光看我!?”
大笑、哭泣、愤怒、悲哀……廖文文的心理状态恐怕出现了问题。花鑫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并表现出对她同情的态度,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钱少了,还是不同意他们的意见?”
“都不可以!”廖文文猛地拍打着桌子,“为什么我一直都是被动的,一直都是他们做决定我去承受结果?杨俊顶罪的时候,我被迫接受现实。程双林对他坦白的时候根本没有告诉我,我挨了一巴掌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商量怎么处理我的时候,想过我吗?从始至终没有人问过我,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只是一个等着被处理的附属品!”
说到最后,廖文文已经站起身来,隔着桌子对花鑫大吼大叫。女警赶紧上来抓住她的胳膊,向后拉扯。
廖文文全然不顾身后的力量,她朝着花鑫使劲地吼叫着:“他偷东西的想过我吗?想的只有他的好哥们!东西藏不住了想起我来了,那时候你是在想什么?你想的都是保护杨俊,你没想过我的安危。我的感情都给了你们,七年来的生活都是你们,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你愧对杨俊,为什么要我去补偿他?”
花鑫一直看着歇斯底里的廖文文被女警带出去,会客室内又恢复了安静。温煦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耳边还回荡着廖文文被拉出去时叫嚷的那就话——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跟廖文文交谈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在对方精神状态异常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提早离开这里。
户外的阳光好像温暖了一些,温煦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浑浊的脑袋随之清明的不少。
七年的时间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青春、爱情、还有存在的价值。
在他出神的时间里花鑫的手机响了,听到了铃声他才转回神,急忙走向车子,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感觉压抑的地方。
花鑫并没有打开车门,而是说:“我有事要回总部一趟,你自己叫车回家吧。”
温煦点点头:“晚上回家吃饭吗?”
“不知道啊,到时候再看吧。”说完,花鑫上了车,看样子有些着急。
温煦一个人回了家,先去厨房给兔子做了小鱼干,到了中午十二点半也没见兔子跑过来吃饭。以往,不管兔子在哪里只要闻到味道都会疯跑过来,享用只属于它的美食。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温煦担心兔子顺哪个小门跑到院子里,如果掉进湖中可就糟糕了。他解下围裙,一边找一边叫着:“兔子,来吃饭了。兔子?”
差不多快走到后门的时候忽然听见楼上似乎有什么动静,温煦反身走到楼梯下,仰头叫着:“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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