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闭着眼睛,顽皮地笑道:“不放。”
穆渊有点为难。
白月捏了一下穆渊的手,才放开,如往常一样叮嘱他,注意安全。
吃小笼包的店就叫“小笼包”,巴掌大的门脸,巴掌大的屋子,四张小桌,没有收银台没有菜单,只有一对中年夫妻问你要几笼包子,是要牛肉汤还是要白菜豆腐汤。
白月给穆渊夹了包子,把自己的汤分他一半。穆渊想着再要一碗汤,她很实在地说,自己喝不了这么多,再要一碗会浪费的。桌席上,白月又握住了穆渊的手。意识到中年夫妻投来的目光,穆渊有点脸红。
简单的幸福唾手可得,守护幸福却另当别论。
白月和穆渊在暖融融的小店里有说有笑,温煦在风雪中挨着饿瑟瑟发抖。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在等半小时差不多就该有动静了。半小时内,他只能在这条车子不能开进来的巷子里,等待、观察。
蹲坑这种事是最枯燥乏味的,在寒冷的风雪中蹲坑不但枯燥乏味还非常痛苦。温煦不得不找点事来说,比方说给杜忠波打电话,问他是否找到了那些箱子。
杜忠波坐在温暖如春的车子里,口气愉快的似乎要飞起来:“大丰收啊。这案子终于找到突破口了。”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可惜,这些东西要先送去总部检验,然后才轮到警局。我要结案估计还得在等个三五天。”
温煦耐不住好奇,问道:“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杜忠波呵呵一笑:“还能是什么?制毒的工具呗。”
温煦的心沉了沉,抬眼看向前方。在热气蒸腾的小店里,白月笑着,十足一个甜蜜幸福的小女人。
温煦转身避开风口,问道:“杜队长,你现在市区总部吗?”
杜忠波嗯了一声。
温煦:“检测结果出来了,麻烦你马上通知我。”
“没问题。”杜忠波忽然想起了什么,口气变得有些严肃,“我听说找到09 了?”
温煦:“嗯,老板回家了。”
“那就这样,有什么事随时联系。”说完,杜忠波先挂断了通话。
温煦的手已经懂得没了知觉,赶紧使劲搓了搓,揣进口袋里。可是,心里的事愈发等不及似地搅扰了他,索性把耳机拿出来戴好,给花鑫拨了电话。
花鑫很久才接听他的来电,听上去周围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温煦担心打扰花鑫,速速说了句:“你忙着?我等会儿再打。”
“不用。”花鑫语速极快地挽留了温煦,“你在哪里?风声这么大。”
“医院后面那个小巷子,监视穆渊和白月呢。”说话的时候,温煦还留露出一点笑意。
花鑫的情绪马上急躁了起来:“在外面?这么冷的天你居然在外面?马上回车里去,不是有监控系统吗?不会用还是忘了?”
温煦知道,花鑫心疼自己。然而……
“老板,09怎么死的?”温煦跺了跺脚,没怎么犹豫就问了。
花鑫轻叹道:“凶器是匕首,三处伤口,致命伤在心脏上。”
温煦下意识地抓住了衣襟,迟了迟,才又问:“找到凶器了?”
“找到了。”花鑫顿了顿,风雪掩盖了他悲伤的叹息,“上面有……姜璐的指纹和血迹。结合黎月夕说所的情况,姜璐是嫌疑人。”
跺下去的脚再也没有抬起来,花鑫的声音在耳边无比真切。
他需要一个足够符合逻辑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监理会的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背叛者的一面;他还需要一个足够符合逻辑的理由来质问自己——那个喜欢老板的姜部长,真的杀了同事,背叛监理会吗?
大脑中,天使和魔鬼不厌倦地上演“你应该相信我”的戏码。
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的时候,有另外一通电话打来进来,温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罗建的号码。
“罗建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接一下。”跟花鑫打过招呼,将通话切到罗建那一边,“有什么事了?”
罗建咳嗽了一声,听起来好像感冒了,“花鑫电话怎么打不通?”
“我俩通话来着。怎么了?”温煦问道。
罗建说:“化工厂有个姓梁的工程师,我发现他的电脑被黑了五次,没任何事发生。”
这是什么意思?温煦没懂。
罗建继续解释道:“既没有中毒,也没有丢失重要文件。”
温煦吸溜吸溜鼻涕,问道:“奇怪了。他的电脑很容易被黑吗?”
“不,具体来说应该是非常难的。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罗建一边咳嗽,一边说,“对方费尽力气入侵他的电脑五次,什么都没做。”
温煦跟罗建一样,无法理解黑客的这种嗜好。不过,温煦想得还是要比罗建多一点,首先,他想要知道梁工程师是干嘛的。
“只是个科研人员。”,罗建说,“负责一个小组。哦对了,穆渊是他小组的,他非常赏识穆渊。”
温煦在寒风中撸了一把鼻涕,在心里吐槽:一个个跟扎堆儿似地往案子里钻,是有钱领啊,还是能给你们合法纳妾的指标?没事消停过日子行不行?你们多一个人,我们就多出一条线。天寒地冻的,我也很想在家吃吃火锅,谈谈恋爱,看个大妈电视剧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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