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煦准备向左打轮的时候,黎月夕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温煦,集中精神。”黎月夕的手很暖,声音很稳,口气也很稳,“注意不要被追尾了。”
温煦闻言怔楞,惊讶地看着黎月夕——在之前的一秒,黎月夕就知道自己准备做什么!
“月夕。”温煦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黎月夕缓缓收回了手,示意他朝前看,“右拐吧,趁现在能换道,等会就彻底被堵死了。”
音箱里传来了男人的命令:“温煦,马上向右并道。”
怎么回事?感觉上,黎月夕有点奇怪。猛然间,温煦看见黎月夕的左手,刚刚抓过自己的这只手的手腕上,有一条环绕着整个手腕的疤痕。
黎月夕什么时候受的伤?
“停车!”就在温煦并道,拐了右侧的时候,男人发出了令人措手不及的命令。
温煦踩住刹车,让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的一侧,对着音响质问:“为什么在这里停车?”
“计划有变。”男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焦虑,“你老实点。”
“温煦。”黎月夕出声,示意他看倒车镜。
从倒车镜里看后方,有一辆摩托车开了过来,车上两个男人戴着头盔,看不到脸。摩托车停在车子前面,上面的两个人并没有任何动作。
男人继续说道:“温煦,看左边的丁字路。”
温煦扭头,目光越过顺行的三个车道、隔离带、逆行的四个车道,落在丁字路口的路旁,在那里停车一辆小型货运车,货箱门缓缓打开,从上面跳下来两个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随着他们下车,温煦一眼看到被绑在一起的英子和周谷城!在他们的后面,似乎放着一张床,从温煦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床上的人露出来的双脚。
“奶奶。”温煦轻轻地唤了一声。
货车箱的门很快就关上了,下车的两个男人分站两边。
“听好了温煦,你现在立刻下车。”男人命令着,“向后走,走到信号灯下。”
温煦猛地回头看向黎月夕,黎月夕朝他微微一点头。
是错觉吗?黎月夕丝毫没有惊讶,就像,就像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突发变化。这种怪异的违和感到底从哪里来的?是双弧?是自己?还是面前这个冷静的有些陌生的同伴?
“温煦,别磨蹭,下车!”男人气急败坏地催促着。
温煦咬咬牙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关上车门的瞬间,看见车里的黎月夕正在看戴在手腕上的表,黑色表盘,绿色数字。
为什么,表上的数字是倒计时?
逆行车道上传来轰鸣般的喇叭声,提醒温煦还有事要做。此刻,他没有空余的时间去确认黎月夕哪里不对,也没时间去将那块表看仔细。
温煦疾行两三分钟的时间,到了信号灯下。坐在摩托车后座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转身走向黎月夕所在的车子,开门上车。
载着黎月夕的车重新开动起来,温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很快,车子汇入车流向另外一条路驶去。温煦看向丁字路口的方向,把守的那两个男人也被两辆摩托车接走,他卯足了劲拔腿狂奔,哪里还顾得上跑向远处的人行横道,直接冲进了机动车道。奔跑、躲闪、避让、刺耳的喇叭声、怒气冲冲的叫骂声、温煦跨过隔离带,继续朝着丁字路口疯跑。
同时。
花鑫的车终于飙回市区,即便是老司机,在城市街道上飙车也是很危险的,再加上车上还带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玩意,花鑫更是有些紧张。全神贯注地开车,可偏偏手机在这时候震动了起来。
花鑫瞥了眼屏幕,发现是陌生号码。遂拿出无线耳机戴好,接听。
电话刚刚接通,就听到温煦急吼吼的叫声:“老板,你在哪?”
“温煦?”花鑫心中一喜,眼睛都亮了,“你在哪?”
“城南无名街,鱼柳路第二个丁字路口。老板,双弧绑架了我奶奶和英子,逼着我把黎月夕交给他们。”
果然!
花鑫将车速慢下来,仔细听着温煦的话。温煦一定是在飞快地奔跑,说话很吃力。
温煦:“我不能说‘实在没办法’这种借口,是我害了月夕。”
“你先别说这些,你安全吗?受伤没有?”
“去救他,老板。”温煦的手终于摸到了货车厢的门,使劲拉开门,第一个看到的是还活着的英子和周谷城,他们的嘴上、脚踝上都被缠了胶带,英子哭的俩眼通红,周谷城看到他的瞬间使劲呜呜起来。
温煦确认他们安然无恙,并没有立刻上去,而是跑到驾驶席车门外,观察里面的情况。车钥匙还在,手刹并非没有被拉起来,档位还停在前进挡上。温煦不敢轻易触动车上的东西,急忙返回后面的车厢,并告诉花鑫:“那是辆灰色的别克,车牌号WIBR01。往西边去了。”
花鑫忙拿出第二部 手机,拨通了杜忠波的号码,不等对方发问,直截了当地说:“灰色别克,车牌号WIBR01。南郊无名街鱼柳路,往西。”
杜忠波何其聪明,立刻回了一句:“收到!”
温煦已经爬上了车厢,一手按住英子的头,一手捂着周谷城的嘴,气喘吁吁地说:“现在还不安全,不能叫,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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